翌日清晨。
陸子霖在酒吧宿醉,當晚直接在包間裡睡了兩個小時不到,就被一個電話給吵醒。
“喂,什麼事?”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裡透著一絲沙啞,他不耐煩的皺眉,眼睛都沒有睜開,可不知道電話那端說了什麼,陸子霖突然睜開眼,俊臉猛然一繃,翻身起來,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就邊穿邊往外走。
半山別墅。
一大羣記者圍在別墅門口,舉著攝像頭瘋狂的抓拍。
陸子霖搖下車窗看了一眼,把車停在外面,下車在保鏢的擁護下走了進去。
此時,佟穎兒正坐在客廳裡低聲抽噎,一名身穿黑西裝的幹練女子坐在她身邊安慰,凌厲的眸子狠狠一瞇,怒氣衝衝地訓斥,“你知不知道臉就是女藝人的生命?你怎麼就不懂得好好保護自己呢!”
“你看看,你額上這麼大一塊疤痕,用再厚的粉底液遮不住了!剛纔於總給我打電話,說他要換人,另外,張導的電影女主角也要換人,你知道這一下子要損失多少錢嗎?!”
“你說,到底是誰弄傷你的?我們一定要起訴她,獲得大筆賠償金!”
陸子霖走進來後,俊臉陰沉冷冽,他抿著脣,解開襯衣最上面的一顆鈕釦,把外套脫掉搭在沙發上,渾身上下優雅如獵豹般的凜冽氣息舒展開來。
這個男人明明從進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就是有本事讓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他現在很不高興,連帶著周圍的空氣也驟然降低了一個八度。
“繼續。”扭了扭領結,陸子霖神情淡漠的盯著陳秋玲——佟穎兒的經紀人,從佟穎兒出道開始,陳秋玲就是她的經紀人,一路將一個默默無聞的鄉野小丫頭捧成今日的娛樂天后,當然,佟穎兒和陸子霖的相識,也是陳秋玲一手安排的。
儘管如此,陸子霖還是非常非常不喜歡這個女人!
霸道、強勢,利字當頭……幾乎要顛覆了陸子霖對女人的認識,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令人作嘔的女人?
“陸先生,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陳秋玲雙手環胸,不悅地盯著陸子霖,她知道昨晚是陸子霖的太太爭風吃醋把佟穎兒推下臺階的。
“哦?破相毀容的人是你嗎?你來湊什麼熱鬧?”冷笑,脣角勾起濃郁的輕蔑,嗓音肅然一寒,“現在,帶著你的人從我的別墅裡滾出去!”
陳秋玲臉色突變,“我是穎兒的經紀人,我想我有權力對她負責!穎兒因爲額頭上的疤痕失去了……”
陸子霖沒耐心聽這個女人繼續絮絮叨叨下去,冷聲打斷她的話,鳳眸染上寒唳,“經紀人是個什麼東西?就算你是警察署的署長也沒資格私闖民宅!”
陳秋玲氣的夠嗆,可又連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雖然大家早就默認了半山別墅是佟穎兒的家,可產權是陸子霖的,說到底,佟穎兒也不過是個客人罷了。他陸子霖願意給,她就是女主人,他要是不願意,都他媽的得收拾東西滾蛋!
“哼,我們走!”陳秋玲白著臉憤憤離去。
偌大的別墅裡,就只剩下陸子霖和佟穎兒兩個人。
佟穎兒的低弱的啜泣聲漸漸收住,她擡起淚眼朦朧的眸子,看上去既悽慘又可憐。陸子霖嘆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盯著她額上又擴大了的疤痕,眉心狠狠地蹙成一團禁止的弧度,“怎麼回事?額上的傷昨天不都處理好了嗎?怎麼會變得這麼嚴重?!?
“我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起來額頭上就好疼,一直在流血,我就打電話叫陳姐陪我去醫院,結果醫生說我是疤痕體質,昨晚洗澡沾了水引起感染,整塊肉都爛了……緊接著記者就來了,他們對著我瘋狂的拍照,我怎麼躲都沒用,嗚,子霖,我完了,我的臉毀了,就算是以後激光也無法去除疤痕了……”
佟穎兒抱著陸子霖失聲痛哭,嬌媚的小臉上梨花帶雨,像是個尋求庇護的孩子。
“怎麼這麼不小心……”陸子霖心疼的摸了摸她額上的傷口,大手在她背上安撫的拍了拍,“你放心,你損失的廣告和電影,我會幫你再拿回來,另外我私人再給你一筆賠償金?!?
“不,我不是要錢?!辟》f兒急急的爭辯,眼淚落的更兇。
“乖,別拒絕,你就當是……我對你的愧疚吧?!标懽恿厣钌畹貒@氣,“女孩子,銀行裡總是要有足夠的存款,纔能有足夠的底氣?!?
以前佟穎兒拼命的工作,一連接拍四五部電視劇,爲的就是能賺更多的錢,能夠讓她在他面前不再自卑,讓她能配的上他……
陸子霖又何嘗不明白呢?愈發的心疼,愈發的想要彌補。
佟穎兒的心卻涼透了,爲什麼他到現在都只是說要補償她,提都沒有提要如何懲罰兇手?
“子霖,陳姐說要起訴……”欲言又止的咬脣,佟穎兒委屈的看他。
陸子霖狠狠皺眉,“由她去,阿凝沒有推你,整件事只是意外,跟阿凝沒關係?!?
“可是,是她推我的啊,是她不小心推了我一下,我才,纔會摔下去……”佟穎兒張了張脣,手指急迫的抓住他的胳膊,一句句的重複,“是她不小心推我的,我沒想過要怪她,可是子霖,你不能歪曲事實?!?
陸子霖沒說話,他在暗暗觀察佟穎兒。
佟穎兒把臉埋進他懷裡,低低抽泣,“子霖,我也不想事情鬧大,只要她肯跟我道歉,肯讓我和你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除了道歉,你還想讓她怎麼做?”陸子霖淡聲問。
纖長的羽睫顫動,那張梨花帶雨的媚臉上閃過一縷極淺極淺的笑,轉眼即逝,“如果她肯退讓一步,讓我和你在一起,我保證勸陳姐不去追究?!?
“如何在一起?我已經娶了她?!标懽恿乩^續問,神色不改。
佟穎兒咬了咬脣,“如果她不願意離婚,我也不逼她。子霖,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嗎?我們可以去國外註冊結婚,就像香港那邊很多有錢人一樣,她是你的妻子,而我,是你的平妻。你搬出來和我一起住,我甚至可以不要陸太太的名分,我只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