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我好不容易讓子霖對我還有點愧疚之心,現在他看見我和你在一起,一定再也不會相信我了。”陸子霖走后,佟穎兒滿臉惶惶然,她失了方寸地凝望著紀澤熙,精致的美眸里水汽洇染。
“把眼淚收起來!”紀澤熙冷著臉呵斥,清冷的眸光從女人美麗動人的臉上滑過,只覺得厭惡,“我不是陸子霖,不吃你這一套。”
“紀少爺……”佟穎兒咬唇,她不敢在紀澤熙面前造次,只能委屈地站在一旁,一個字也不敢多說,臉上的淚無聲的流。
紀澤熙瞥她一眼,雙手交握放在桌前,靜默的思考,他很不耐煩地蹙眉:“別不說話,剛才你為什么不追出去?”
佟穎兒滿心凄涼,剛才陸子霖連瞧都沒瞧她一眼,她試圖去抓住他的手臂,他卻惡狠狠地摔門離去,她哪里還敢再追上去?
她知道紀澤熙喜歡簡凝,愿意幫助她的唯一目的不過是想破壞陸子霖和簡凝之間的夫妻感情,如果讓他認為,她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那她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佟穎兒有無數種傷害簡凝的法子,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著紀澤熙,她不敢說。因為她知道,紀澤熙不會傷害簡凝,而她,也不愿意傷害陸子霖。
“紀少爺,麻煩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只要我留在津城,留在子霖身邊,我就有機會,你,也就有機會。”佟穎兒凝視著紀澤熙,緊張的手心都出了一層冷汗。
這個男人看絲溫柔紳士,對所有女人都是一副體貼溫和的笑臉,但是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她知道他是一個極其內斂,且“唯利是圖”的人。他表面上對大家都很親近,但骨子里的疏離是掩蓋不了的,一旦身邊的人對他而言不再有價值,他會毫不猶豫的棄掉。
為什么連紀澤熙這樣的男人也會愛上簡凝?
為什么她就這么幸運?
嫉妒讓人變得扭曲,佟穎兒低著頭,不讓紀澤熙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一個月,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紀澤熙淡淡地啟唇,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于等待的人。因為等待并不意味著得到。就像是阿凝,他默默地等待了那么久,可最后,她愛的人,依舊是陸子霖,依舊是那個年少時僥幸救過她的男人。
如果一切能重來——
如果當年那個小男孩不是陸子霖——
“難道我就非得過去的影子下嗎?!”陸子霖同樣介意這個問題,他喝的酩酊大醉,俊俏的臉頰上泛著一層潮紅,狹長的鳳眸里漲滿惱恨,為什么他不能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去愛簡凝?為什么所有人都認為,簡凝愛的只是一個影子?
即使那個男孩就是他,他也很“吃醋”!
……
陸家大宅,簡凝接到電話后,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湯圓發燒了。
今天傭人帶著湯圓去醫院打育苗,下午還好好的,可剛吃完晚飯,小家伙就哭了起來,身上燥熱的流了一層大汗,冷風一吹,日暮時分就開始發熱。
“媽媽……媽媽……”孩子一旦生病,就只會叫“媽媽”。
“嗚嗚……媽媽,媽媽,蛋蛋破了,破了……”湯圓“滿嘴胡言”,說的話誰也聽不懂,直到簡凝趕到。
她立刻把湯圓抱在懷里,柔聲地安慰:“嗯,蛋蛋破了,毛毛蟲變成了蝴蝶。湯圓乖,我們喝藥哦,不苦不苦的,湯圓是大孩子了,是小男子漢,最勇敢哩!”
“媽媽……”湯圓睜開眼,小手緊緊地抓住媽媽的衣服,忐忑不安地問:“媽媽,你今天不要走,不要走,湯圓想你,你留下來陪湯圓一起睡覺覺,講故事我聽好不好?”
“好,媽媽在這,不走。”簡凝接過傭人的濕帕子,心疼地替湯圓擦身,心上一揪一揪的疼。湯圓,我的寶貝,媽媽對不起你。
站在一旁跟著著急心疼的于鳳君松了一口氣,這會兒見湯圓迷迷糊糊的睡了,問道:“阿凝,什么叫‘蛋蛋破了’、‘蟲蟲飛’又是什么意思?你沒來之前,這孩子盡說些胡話,我們都聽不懂。”
簡凝笑了笑,憐愛地看著她的小寶貝,“是小故事里面的情節。我有時候說故事給湯圓聽,潛移默化的他就記住了,總喜歡挑幾個自己感興趣的詞和句子反復的說啊說,我都聽習慣了,所以一聽就懂。”
“哦,原來是這樣,他說‘蛋蛋破了’,可把我嚇一跳。”于鳳君淺笑,眸光慈祥地看了看孫子,又看了看兒媳,嘆道:“還是媽媽懂兒子啊,阿凝,今晚你留下來吧,就睡在我院子里。”
“謝謝媽。”簡凝心里感激,睡在于鳳君的院子里,就不會和陸子霖碰見。
夜,更加深沉。
午夜時分,跑車的轟隆聲由遠及近,陸子霖下了車,高大欣長的身子在漆黑的夜晚里,仿佛是從暗夜里走出來的俊美神祗。
深邃的眉眼里染上朦朧迷離的醉意,他走進清暉苑,里面竟然連一個人也沒有。傭人呢?湯圓呢?阿凝呢?
他們都去了哪里?
四周靜悄悄冷冰冰的,他的心也跟著好冷。他扭過頭朝著于鳳君的院子走去,他想找個人談談心,思來想去,家中竟然只有母親一個人也作為他的聽眾。
偌大的陸家主宅里,陸子霖靜靜地走著,他跌進客廳的沙發里,驚醒了值夜的老傭人:“哎呀,三少爺,您怎么來了?夫人早就睡下了,您還是回清暉苑去歇息吧。”
陸子霖瞇著眼,點了點頭轉身欲走。
身后的人又自言自語地嘀咕:“湯圓小少爺生病了,三少奶奶跟著照顧了大晚上了,約莫還沒睡下呢。哎,還是當娘最疼自己的孩子喲——”
“你說什么?她回來了?”陸子霖轉身,劍眉擰緊,深眸里閃過一小簇光。
“您是問三少奶奶嗎?是呀,她和湯圓小少爺都睡在西邊的房間里……哎喲喂,三少爺,您要去哪里?這么晚了,您還是去休息吧。”
陸子霖搖搖晃晃的上樓,直奔西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