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你怎麼回來了?”
店員已經圍著我開始討要什麼火鍋底料的秘方,我被吵的不厭其煩,說芝士太硬,腥味太重,加點馬尿進去正好中和了,這就是密不外傳的秘方,總算把他們打發了。
“飛飛,難道你真的?”萌萌嘴巴張了半天都合不攏。
“沒事,我忽悠他們玩呢,你先說出什麼事情了。”我笑道。
“哦,我就說啊,怎麼可能有秘方”萌萌用手摸一下眼睛,一點晶瑩剛好要落下來的時候,被他遮掩過去了,“是這樣,從明天開始,舊幣小魚乾必須按比例更換成新幣銅礦石,金大大的店快撐不下去了,昨天就去找陳老虎了,現在也沒回來。”
此言一出,我們都是一愣,烏雲蓋雪問道:“誰出的這餿主意?爲什麼這麼突然啊,就算要換也有個過渡時間吧。”
我對舊幣和新幣什麼的不感興趣,只是隱約覺得這跟音莊主一定脫不了干係,在錢莊的時候,他曾經和算盤說過是要努力推行新幣。
飛流也沒有聽懂,狗的世界沒這麼複雜和機關,他在音家的時候也是混口飽飯吃就足夠了。
我安慰了萌萌,讓他看好店鋪耐心等金大大回來,我們必須儘快趕到教堂,新幣一旦全面推行開,開心盜匪手裡的小魚乾除了填肚子就沒有任何作用了,誰知道到時候又出什麼幺蛾子。
一路上遇到很多把項圈帶頭上的流浪貓,渾身灰撲撲的看不出原來的毛髮是什麼顏色,烏雲蓋雪認出這身裝扮跟王胖胖一樣,也就是所謂的淘金者。
對面突然撲過來一隻淘金貓,拉著烏雲蓋雪又跳又唱轉了個圈才放手,她驚魂甫定的說道:“看來淘金者發財的日子要到了呀。”
我無奈道:“那也不用這麼激動吧,不過就是幾塊破石頭而已。”
飛流也同意我的看法,但是烏雲蓋雪說我應該到狗的世界去生活。貓咪世界已經不適合我了。
我本來也不屬於貓咪的世界,可是隻能自認倒黴啊,還能怎麼辦。
華燈初上,教堂周圍的街道和建築跟這個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明顯的區別,要不是鐘樓頂那個醒目的十字架,我還以爲自己又繞回金大大的火鍋城了呢。
飛流活動活動筋骨說道:“從這裡開始緊緊跟著我。”
他的這個動作給我一個錯覺,好像接下來的每一步就危機重重,路邊陰影裡時不時會跳出劫匪路霸教訓我們一頓。
走了好一陣也只是收到不少驚奇的目光和模糊的嘀咕聲而已,無論什麼品種的狗,看到我們這怪異的組合時,總是先停下來,然後眼神呆滯,驚訝,嘲笑,一直目送我們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不知怎麼,我突然想到狗眼看人低這個俗語。
夜幕下的十字架明明近在眼前,但還是走了好一陣纔來到教堂的正面。
飛流繞著教堂的門口和石階用鼻子嗅了一圈,眨眨眼說道:“沒有發現貓的氣息啊,也許我們想多了?”
“嗯……”我地低頭仔細想,假如我就是真正的“星期日”,會藏在教堂的什麼地方,然後問道:“還有別的入口嗎?”
“教堂就這一個正門,不過還有一個地下室。”
這地下室跟整個教堂是分離開的,就像購物商場下的停車場一樣,但是入口很隱蔽。
地下室的正門倒是開著,但是燈光刺眼,飛流冒險試著衝刺了一次很快就被趕出來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臨時入口,但是飛流的高大的身材根本就進不去。
我在這個入口發現了一小撮灰色的毛髮,湊近一嗅就知道這個地下室裡絕對有古怪。
我把毛髮當做證據交給飛流,讓他去再次返回火鍋城找金大大,剛纔飛流已經跟萌萌見面互相介紹過了,萌萌雖然剛開始被嚇著了,但還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大個子朋友。
“一定讓金大大說明這裡的情況,然後他會去找陳老虎搬救兵,你再回來幫我們拖住開心盜匪就可以了。”
“你們一定不要太勉強了,等著我回來再行動。”飛流說完就轉過身飛快的跑遠了。
僅僅有毛髮還是不夠的,我和烏雲蓋雪需要親眼確認,最好能在這個地下室發現開心盜匪搶走的贓款。
這臨時的洞口好像是走污水的,裡面一股臭腥味兒,在南城轉地道轉多了,這根本難不住我,只是烏雲蓋雪受不了這個罪,鑽到一半就吐了。
進到地下室之後,烏雲蓋雪還有點不好意思,勸我不要跟其他小夥伴說起今天的事情。
“沒什麼,我曾經被飛流嚇的當場就尿了,你忘了麼?”
本以爲講個笑話能緩和下她的緊張情緒,但是烏雲蓋雪還是僵著面孔說道:“我不想成爲拖後腿的那個,那天晚上差點就闖出大禍了,我也想跟親人,夥伴一起生活,但是沒有辦法,我就不是普通的貓咪。”
我一邊小心探路,一邊說道:“千萬別這麼想,你沒什麼特殊的,就是一隻會定期鬧點小脾氣的貓咪罷了,如果因爲這件事你就放棄安可可,放棄自己,被沙裡飛隨心所欲的擺佈,那也太不值了。”
我知道自己的話很沒有說服力,回來的路上烏雲蓋雪曾經給我們講過,沙裡飛的治療是有效果的,她已經很就沒有在朔日夜發作了,但是因爲離開的太久了,沒有及時服用沙裡飛製作的藥劑,所以纔會發生那種事情。
但是對於父母來說,孩子永遠是孩子,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普通平常還是天賦異稟,都沒有任何差別,不知道烏雲蓋雪能不能接受我這臨時燉出來的心靈雞湯,只好含糊其辭。
等解決完這件事情就該會會沙裡飛了,一定要搞明白他的藥劑到底是怎麼配置出來的。
我在地下室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如果說這裡真的儲藏了大批量的小魚乾的話,那我的鼻子也應該有所收穫的。
空氣污濁,沒有任何魚腥味,也沒有同類的氣息,難道我們又撲空了?那入口的毛髮怎麼解釋呢。
黑暗中傳來一陣門開關的聲響,我和烏雲蓋雪互相對視了一眼,前方的牆壁上好像有光芒透過來。原來這只是地下室的一小間,我看到也不是牆壁,而是門上的小孔,對面好像有燈光。
側耳貼在門上,我不由的一陣狂喜,這次真的來對地方了。
只聽到星期一說道:“怎麼樣?還算順利吧?”
“出了方家的錢莊挺過了匯兌的麻煩,其他都還在計劃之中,也不知他們怎麼辦到的。”
星期一的聲音裡也全是遺憾和不甘:“這點還真沒想到,方家的底子厚我們都知道,但是沒想到跟一個聚寶盤一樣,深不見底,流浪貓的上層決定用‘壯士斷腕’的方法來對方我們了,過了今天晚上……”
室內開始一片嘈雜,我心生狐疑,過了今天晚上他所有的籌碼都一文不值了,怎麼還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呢。
“好了,我們的客人到了。”
星期一施施然說出這句話,我還以爲自己暴露了,但是房門一開,又進來一隻波斯貓。
在我的眼裡同樣毛色的波斯貓都差不多,但是這一隻明顯氣質非凡,龍驤虎步,我目測就可以猜出他的身份,應該就是那位同莊主。
果然,星期一看他來客之後眼前一亮,上去親切的打招呼道:“同大當家,你說你這名字就起的好,‘同莊主’,‘銅’莊主!,等到明天,你庫房裡的一堆破石頭就全部變成金山銀山啦!”
其他的英短也在附和大笑,除了英短之外,還有幾隻頭頂上帶項圈的貓咪,但是怎麼看都不像翻山越嶺的淘金者。
同莊主似乎對這幾位戴項圈的貓咪更加小心翼翼,說道:“還是我們家的賬房先生有遠見,我本來也不同意這個做法,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賬房先生”微微一笑,眼睛根本不看自己的老闆,說道:“主要是我跟對了主子,算盤也看好新幣發展前景,可惜呀,方莊主有眼無珠。”
接下來就是賓主言談,星期一不時吹捧幾句,但是也很會把握言辭火候,簡直把自己當成同莊主的親密朋友一樣。
我腦中慢慢形成了一個有頭有尾有高潮有結局的故事,同莊主是三家錢莊裡勢力最弱小的一家,他想後來居上,必須依靠開心盜匪,而開心盜匪也覺得東城虧欠他們家很多,搶劫,綁架毫不手軟,這裡面也有同莊主配合演戲的成分。
市面上先是出現了大量來歷不明的小魚乾,物價開始飛漲,然後錢莊又失竊,平民流浪貓急需大量的舊幣,但是兌換不出來,這三番五次的波動,讓流浪貓的高層開準備放棄小魚乾這種舊幣,再加上錢莊這邊的推波助瀾,新幣替換舊幣很快就被提上了日程。
之所以會這麼順利,主要因爲大家覺得這也是一個讓開心盜匪吃癟的機會,搶了再多的小魚乾又有什麼用呢?這下全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