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狼哥的福,我再次能安然無恙得回到女王的家,清晨起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都不一樣了,看看周圍熟悉的景色也有不同的感受。
吐一口心中濁氣,大聲呼喊一聲“喵嗚……”
感覺還是不夠舒暢,我衝刺一段,在一棵柳樹下蓄力起跳,踩到樹幹,借力飛躍出去,直接跳到了屋頂,再次大喊一聲,爽!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落點,感覺自己的實力不止如此,應該還能跳的更遠更高一點。
女王在屋頂下喊了我一聲,我衝她點點頭,說道:“上來玩。”
“好啊。”女王嬌笑一聲,向窗臺下走去,走到一半又臨時改了主意。
我看到她慢慢的跑到我起步的地點,然後加速沿著我的路線奔跑,可惜她踩到的那顆柳樹枝,彈力明顯不足,飛躍過來的時候已經有點驚慌了,最後前爪趴在了屋檐上。
我把她拉上來,說道:“幹嘛這麼逞能啊,萬一摔著算誰的。”
女王皺眉道:“原來剛纔挺危險啊,我要是摔殘了,你就不理我了?”
“怎麼會呢?”我拍拍女王的腦袋,貼耳說道:“聽說城市的寵物貓是可以做手術的,你真摔斷腿也可以恢復的。”
女王哼了一聲,滿眼的情慾變成怒火,說道:“好啊,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們倆繞著屋頂圍牆跑了個遍,最後,都摔到在草坪裡。
阿爾法捂著眼睛,三條腿一顫一顫的朝我們跑來,說道:“昨天說去找安可可,這話還算數麼?”
“當然算數,哎,你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我怕我看多了你們秀恩愛,眼睛就會瞎。”
靠,阿爾法什麼時候說話也這麼刻薄了,這戰士放養久了就開始會耍嘴皮子了。
就像一把兵器放久了會長鏽一樣,阿爾法也該抻練一下筋骨了。
“出發!”
終於等來了夜晚降臨,陽光是貓咪的伴侶,黑暗就是貓咪的靈魂。
在城市裡可能沒有那麼的明顯,但是大部分寵物貓還是習慣夜晚參加安吉來的集會,只要搞定了他們,其他的貓咪自然見風使舵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走出了女王的基地,然後化整爲零,目標就是“西海岸”別墅羣。
白天女王找密探回到自己的住所,狼哥所謂的九龍寨查看了一下,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希望狼哥正在跟安吉拉一起慶祝,省的我到處找他了。
最好老爺子也跟他們狼狽爲奸,我馬上就讓南城區年紀最長的稱號易主。
怎麼自己的好像變的好鬥和殘暴了呢?因爲是夜晚的原因吧,我想。
大隊人馬再次集結,這裡是別墅區的正前方,月光淡薄,建築羣內依然熱鬧非凡,好的很啊,我吩咐下去,分爲四隊,每隊各留十名隊員把守一門,其他貓咪負責進攻。
戰鬥開始了,我們從四面八方圍攻的時候,寵物貓的眼神開始是驚奇,然後變的痛苦,接著就開始恐懼,這是單方面的碾壓。。
每隻貓咪都配備了吹箭筒,自從我離開就開始訓練,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即便沒有命中目標,不絕於耳的破空之聲也可以將他們嚇的屁滾尿流。
距離靠近後,寵物貓和女王的隊伍混合在一起,,飛針用不上了,但是他們的車隊也成了烏龜殼,肉搏戰,我們這邊是妥妥的穩操勝券。
然後就是打掃戰場了。
安可可也被當成俘虜了,我趕緊命令下屬放了她,安可可有點吃驚,但是沒有任何指責。
“你怎麼樣?”
安可可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我有一種想擁抱她衝動,我要告訴她,我最先喜歡她的,不遠千里奔波就爲了她一句話,救出烏雲蓋雪的話,希望她只是淡淡說聲“謝謝”,然後就成爲陌路。
但是這一切都是出發時候的願景,現在我已經改變了主意,我說道:“我很好,我找到了自己。”
安可可一直盯著我的項圈看,我想一把抓下來,但是被女王攔住了,她撫慰我說道:“你不要這樣,你跟他們不一樣,我相信你。”
是嗎?真的不一樣?我都不敢肯定。
我想起了七星塔那一晚,嗜血貓仰頭觀望時的那種眼神已經淒厲如哭的叫喊。
安可可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就跟我看那些嗜血貓一樣?
“這裡只有浪浪貓,會帶來爭鬥和傳染病,全都去衝著人類低頭打滾,會喪失我們的野性,再次被沙漠軍團玩弄,我們纔是自己的主人,應該自己尋找自己的身份,這個——”
我拉扯自己的項圈,“應該是難得一遇的寶藏,不是千金難求的飯碗。”
多麼的激動人心,振奮鼓舞,一干流浪貓喊聲震天,寵物貓一個個哭喪這臉。
我一個個看過去,安吉拉,老爺子,山鬼,將軍,但是沒有看到狼哥,他還是做了更正確的選擇。
我慢慢的跳下了高臺,準備去找監牢裡的巧克力聊聊。
半路遇到了糖豆,她告訴我巧克力回到了主人家,但是又被趕了出來,所以去投靠皇帝了。
我心懷愧疚,兄弟,對不住了,我曾經認爲你是我第一個要爭取過來的寵物貓貓,結果我脫胎換骨之後,唯一沒有拯救的就是你。
整頓我的軍隊,我準備再次出發,皇帝是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目標。
“安可可”我遠遠的喊住了她,四處掃視一圈,等到周圍跟我接觸對視的目光都躲開並且繼續前進的時候,我才走過去。
“沒想到啊,你變化挺大的。”安可可還是淺淺的笑著。
“對啊,今天我發現自己可以跳過八個身長的位置了,在以前這是我的極限。”
“就是說,如果我們再回到過去認識的那一天的話,你跟南槍槍的賭約就不用作弊取勝了是嗎?”
“可能吧,真回到過去,我寧願我不認識南槍槍。”
我慘笑了一下,這場談話本該朝著愉快的方向前進的。
皇帝的那艘船跟其他在海岸停泊的並沒有太多的不同,唯一的區別是門口的四隻貍貓護衛,當然很快就望風遁逃了。
皇帝擺了很大的排場,在破爛的船艙門口和岸邊之間鋪了一層破破爛爛的漁網,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終於見面了,皇帝。”
“是啊,第二次了,第一次你在我的船上弄了一個大洞,還記得麼?”
皇帝倒是心安理得還能有興趣重提舊事,我永遠記得他跟說的那番話給我帶來多大的震動,這是時間上的震動,就連現在我想到“製造恐懼支配流浪貓咪”的時候,還是覺得心頭一緊。
“我只記得你當初的計劃,堪稱完美,也夠變態。”
“我這邊變態,你是要除掉我麼?”
皇帝已經看穿了自己面臨的結局,絲毫不拖泥帶水,他這麼一問倒顯接下來我不管說什麼都像是在裝腔作勢了,因爲結局已定。
“是,你還是皇帝。”我說完之後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瞄了一眼安可可,感覺她好像也鬆了一口氣,應該是錯覺吧。難道她真覺得我會殺了她的哥哥?
“好,那你呢?”
這就是天生驕傲的高貴血統裡傳承的東西了。我給了他生路,他還要問我有沒有給他準備上路的盤纏。
“我還是我,我會離開。”
這本來是我私自的決定,但現在說出來的話更像是一種屈服。在場貓咪應該還會有相當一部分認爲這就是個謊言。
“那麼我會個你一個你想知道的消息。”
皇帝表情依然陰冷,我還是隻能看清他半張臉的表情,但是我不覺得他問我要走盤纏之後還會再捅我一刀。
安可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到了我身邊,說道:“我去吧,你等著,他不會動我的。”
“是嗎?你忘記了?有一次還把你做人質?”
“但是如果拿你做人質的話,我們怎麼辦?”
女王也擠了過來,眼中已經有了淚光,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能確定狼哥對我做的事情,沒能對我有任何改變。
也許自己不確定是否真的迷失了內心,但是身邊的朋友對待我的態度如舊,那就很滿足了。
“那就在我變得嗜血之前正好殺了我,不顧一切的跟對方同歸於盡”,說完看到女王的臉色真的變的很可怖,我又加了一句,“是個玩笑,呵呵,我感覺自己可以打敗在場的任何一隻貓咪,沒事的。”
我走下了臺階,踩到潮溼的沙灘,走上漁網,假象自己走在紅地毯一樣,我的腳踩進了網眼裡,然後就在剛剛收編的大軍面前華麗麗的摔哦了一個嘴啃泥。
我愣了那麼一下,大概有兩三秒,但是沒有聽到簫殺的喊聲,而是溫和的嘲笑,我站了起來,皇帝依然在原地站定。
“現在可以說了嗎?”
“我想說我很佩服你,但是我唯一沒有算到的是那個臥底,而不是什麼嗜血貓。”
“你就想說,今天是你輸給了你自己而不是輸給我,對不對?”
我看著皇帝滿臉的不甘心,但是又不得不自吞苦果的苦悶樣子,心裡忽地飄過一絲憐憫,我們都想完成一件沒理由的事情,但是一旦再也沒這個機會,都會覺得配不上爲此的付出和苦難,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