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胖,我可以這麼來概括一下:忠犬型僕從,嘴炮型選手,主子的貼身小棉襖,反襯身份聚會捧哏拆雷頂包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絕佳泄壓不二選擇。
所謂天才,其實是需要跟庸俗大衆來對比烘托才能引來吸睛無數驚聲尖叫的,而南槍槍這種做派狂炫酷拽,實力草莽弱雞的刺兒頭就是王胖胖這樣的崇拜愛豆成癮,獻身偶像成魔的廢材慣出來的。
我有時候也覺得奇怪,你說你好歹也是裹了一張貍貓的皮相,雖然天賦一般,個頭明顯發育不良,但是總該遺傳點威武霸道的貍貓基因吧。事實上,確實也有那麼一點,當有主子默許,有兄弟撐場的時候,王胖胖在面對實力更加弱雞的流浪貓時,還是要露一露自己的牙齒的。除此之外,唯一擅長的就是打嘴仗了。
至於李流流嘛!參考王胖胖,然後各種自帶屬性減一千點就好。
他們好像被 我說的一文不值了?啊哈,其實我之前也沒少受他們刁難。尤其在我有意無意幫助被貍貓欺負的流浪貓的時候,這“三劍客”總是看不慣我,跳出來橫插一手,甚至大肆宣揚有個不知死活的湯飛飛成心跟沙裡飛過不去,凡是“巡邏隊”的行爲他都反對,一心要跟沙漠軍團抗爭到底,最大的理想就是孤身涉險要去踢館所有不公平和欺辱的待遇。要不是我靠著自己機敏才智,處處提防,才數次逃脫貍貓的暗算,免遭其毒手。
面對遭遇不公,看客可以讓我們的心靈墮入陰暗面,而助紂爲虐者就會讓墮入陰暗面的靈魂面臨萬劫不復的深淵。
王胖胖和李流流在南槍槍的管束下還能自制,一旦脫離了組織就開始跑偏,頭也不回的向癲狂和墮落奔去。
王胖胖和李流流在作爲聯絡員離開村子的時候,小分隊成員早已經全軍覆沒,屍體被掩埋起來成爲了“血庫”。在夜色籠罩下,他們親眼看到襲擊者眼睛放著綠光,大快朵頤,然後獸血沸騰般爆發出排山倒海的力量。再加上他們經常見到的朱麗葉,一介女流居然也可以跟阿爾法這樣的貓中龍鳳鬥成平手!
他們驚呆了,他們被征服了,然後他們被俘虜了。
“你們腦子裡進水了嗎?”南槍槍又開始拉長臉嘶吼著教訓小弟了。
“我們一是害怕,那麼強的小分隊都已經……二是覺得能穩定有個生活環境也挺不錯,領頭的問我們,要麼幹掉他們,要麼成爲他們,我一想就還是……”王胖胖囁嚅道。
“他們有多少?”我問道。
“很多,很多,漫山遍野……”李流流突然說出個文縐縐的詞,但是我心裡卻沉重的像墜了鉛,也沒有心思再取笑他。
阿爾法的眉心擰成了“川”字,“怎麼可能呢?如果真是有一支軍隊一樣數量龐大的感染嗜血癥的貓咪,對方怎麼會從來都沒留下過的一絲一毫痕跡呢?”
我沉思良久,好像明白了什麼,王胖胖剛纔說,要麼幹掉他們,要麼成爲他們,難道說……
我深吸一口氣道:“恐怕我們已經成爲了他們,當然覺察不到這麼個龐然大物的存在了,這就叫燈下黑。”
“啊?”南槍槍十分驚訝,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自己的脖子,神情驚恐萬分,”難道我也感染了‘嗜血癥’?怎麼沒傷口?我也沒嗜血的慾望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的話只是一種比喻,你動手之前能動動腦子麼?難怪自己的手下也是隻動手不動腦子,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呀!”
“三劍客”聞言色變,立刻對我怒目而視。看來這心結算是解開了,從此以後我們要跟以前一樣繼續“嘴炮時光了”。
阿爾法還在想我剛纔說過的話,突然扯動下耳朵,眼神一亮,起身直接衝進了左側的房間,我覺得塔外肯定有什麼變化,要不然阿爾不會這麼大的反應,也跟著他往房裡跑,阿爾法已經站在了窗臺上,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從他大幅度左右搖擺的尾巴可以讀出一個明顯的信息,我們有大麻煩了!
天光即將破曉,現在仍然是黎明前的黑暗,濃墨一般的夜空星光黯淡,而黑暗籠罩的大地上則是星星點點,匯聚成河,這星河擺開一子長蛇陣,魚貫從塔的最底層進入,其中一隻好像感受到了來自高處的目光凝視,擡頭仰望,發出如同鬼泣一般的嚎叫,身邊的同伴開始齊聲呼應,聲波裹挾邪魅的音色直衝天際。
“我勒個去!”南槍槍的嘴巴像不聽他自己使喚一樣,說話都帶著上下牙齒的碰撞聲,“這是什麼鬼,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多?”
阿爾法喃喃道:“難道說……這不可能啊,就這隻,我們關係很不錯的,還有那隻,我們經常一起曬太陽聊天啊!這麼全部都……”
“唉”我搖搖頭說:“沒錯,就是這樣,這個村子所有的貓都成嗜血殘暴的變態了,生活的真相一直就是這麼血淋淋的殘酷啊。”
阿爾法從窗邊退了回來,目光炯炯望著我說:“你不要老是擺出這種料事如神的態度,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就知道了?這這這……你看著這場面就一點都不絕望?”
“我就比你知道早了那麼一點點,一會兒解釋吧,我先去接上小喬和跳跳。”說完我飛快的跑向四樓。
我到了四層纔看到跳跳已經醒了,小喬反而睡過去了。跳跳示意我輕聲,我點點頭,目光轉向沉睡中的小喬,她身體蜷縮在一起,依偎在跳跳肩膀上,眉毛輕顫,嘴角露出來一小塊猩紅的舌頭尖,身體做有規律的微微起伏狀。
我愣了大概三秒,然後強迫自己必須把她叫醒,“小喬,醒醒,我們該走了!”
小喬瞬間就驚醒過來了,她像觸電一樣直接蹦上了桌子,“怎麼了?怎麼了?朱麗葉又回來了?”跳跳滿臉幽怨看著我。
我上去安撫小喬道:“這裡不安全了,我們必須到上一層。你冷靜一下。”
隨即小喬也意識逃自己的失態,“哦”了一聲,吐吐舌頭,然後跳下來,滿臉歉意對著跳跳說:“嚇到你啦?你的腿感覺怎麼樣?還是讓飛飛來揹你吧。”
跳跳堅決的搖搖頭,“我沒事,我自己可以走。”
我和小喬扶著跳跳慢慢的向樓梯口走去,黑暗中一片沉寂,明明任何異常的聲音都沒有,小喬還是探頭望了望樓下,好像那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我擔心她會看到幾雙發著綠光的眼睛,但是並沒有,小喬應該只是直覺感受到了莫名的氣場。
“這樣不行,來不及了,我們要快點。”說完她蹲在跳跳面前,將他背了起來,我幫忙扶好。
阿爾法來接應我們,我邊走邊跟他說:“要麼拒絕我們,要麼成爲我們,這個村子的‘血食神’像個黑洞,吸引所有路過的流浪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到這裡的第一天就被盯上了,但是沙裡飛跟賽虎有過去的交情,而我正巧替賽虎的女兒解了圍,你們被原住貓追趕,不僅僅是因爲誤闖‘禁園’,在他們眼中你們就是一盤送到嘴邊的菜……”
“賽虎不能對他女兒的朋友下手,所以他們就襲擊了小分隊。”阿爾法道。
這已經成爲阿爾法的一塊心病,先是貍貓衛隊的隊長羅密歐遇害,本想帶著隊伍就可以十拿九穩的緝兇歸案,沒想到,這次行動害了更多的隊友喪命。表面上看,阿爾法並沒有因此受很大的困擾,更沒有一蹶不振,但是我知道有些傷口是看不見的。
小喬茫然的睜大雙眼,問道:“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你們的命還是我給的嘍?”
我接話:“你是我們的護身符,那天在樹林,不是我從貍貓手裡救下了你,而是我自己無意中撿了一條命。”
“三劍客”在通往六層的樓梯口等著我們,南槍槍看到跳跳後說:“我問過他們兩哥了,你的媽媽在七層,不用太擔心,我們這就去把她救回來。”
我把跳跳抱下來背到我身上,然後看著小喬說:“你先上。”
南槍槍撇撇嘴,揮手攔住小喬,從頭到腳掃我一眼說:“你這是欺負我們沒膽量嗎?”
說罷,轉身帶著他的小跟班就往樓梯上衝。
小喬加速快跑,從他們的頭頂一躍而過,回頭嫣然一笑道:“不是說我是你們的護身符麼,那就看看這護身符的成色到底怎麼樣吧!”
六層就在眼前,我們這個奇怪的隊伍,再加上之前驚險的闖關過程,明知前方是陷阱,後方有虎狼。我沒絲毫退縮和不安,反而感到興奮和好奇。阿爾法還是比較沉穩和謹慎,他靠過來悄聲問道:“這‘護身符’也不一定百試百靈啊,萬一這一層是沙裡飛呢。”
我回道:“沙裡飛沒來之前,這塔的關卡就設置好了,賽虎就是闖過了七星塔才成爲族長的。”
“那你猜這六層會是誰?或者是怎麼樣的機關陷阱?”
“應該是賽虎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