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將功成萬骨枯,原來這皇帝是想利用我們,利用嗜血癥在流浪貓羣裡中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不惜犧牲他的下屬來達到他佔領整個南城地盤的目的。
我本以爲這三隻逃亡的嗜血貓會讓流浪貓領主談虎色變,他們也一定會跟我一樣,不忍心看到流浪貓爲了討一口飯而變成人類或者嗜血貓的食物,這樣就可以盡釋前嫌一致對抗寵物貓和狼哥的聯盟。
然而皇帝卻從中看到了吞併“總裁”,“女王”的機遇,什麼等價交換,什麼犧牲自己,說穿了就是一己私慾而已。
“我們明天就走,謝謝款待!”說完我鬆開手,轉身回到安可可身邊坐下。
皇帝的臉色依然一片陰霾,他朗聲說道:“成大事,不糾結,你只看到了幾十只流浪貓的痛苦,而我看到的是這個羣體的苦難,你再考慮考慮,我也可以直接找安吉拉談判,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已經失去了跟皇帝繼續談下去的興趣,覺得自己過去的行爲和想法都十分的愚蠢之極。
這些食物鏈頂端的領主根本不會考慮低到塵埃裡的普通貓咪的的感受,或者這麼說,那些真正計較每一隻流浪貓的生死的也根本不具備領袖的能力。
一直沒有開口的阿爾法突然說道:“你想用嗜血癥來製造恐懼,那說明你對恐懼沒有真正的瞭解,有些恐懼可以增強凝聚,但是另外一些就只會導致自毀,嗜血癥就屬於這樣的類型,你最好祈禱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那傳說裡,每隔一段時期就會出現金色瞳孔的救世主和嗜血貓咪,這怎麼解釋?我覺得這是命運輪迴,一隻髒兮兮的流貍貓在街上走,突然偶遇了他的主人,從此擁有了羊奶和尊重,這是人類的饋贈,而幾代繁衍突然出現一隻金色瞳孔的貓咪,消除所有的紛爭,換來和平,這是上天給予的禮物?!被实壅裾裼性~道。
“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堅持,大家理念差的太遠,你的那些雞湯還是送給安吉拉吧,也許他會同意你的想法?!蔽乙呀洀氐讓实蹮o望了。
皇帝突然冷笑一聲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件事,你們不做也得做!”
我和阿爾法對望一眼,我們都有傷在身,現在又在他的地盤,如果皇帝要現在跟我們撕破臉的話,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們三個裡面安可可的傷勢最重,阿爾法也有點慌亂,問道:“你想怎麼樣?難道對你的妹妹一點情義都不顧及麼?”
“我已經習慣了,如果他不是這麼薄情寡義,也就不是皇帝了。”安可可倒是十分冷靜。
此時的皇帝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眼睛瞇起來,犬齒外露,修長的尾巴急躁的擺來擺去,他喝道:“湯飛飛,我給你十天的時間,你必須給我帶回來一隻感染嗜血癥的貓咪,我的手下你可以隨便挑選,他們都有了犧牲的覺悟。好好考慮吧,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皇帝踱步向外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說道:“今天晚上,你們還可以在一起商量,從明天開始,湯飛飛你必須按我說的去做,你的朋友留下來做人質?!?
皇帝氣沖沖的出門了,隔著門板我都能聽到他在安排守衛“要嚴加防範,沒有命令不得擅自離開”。
安可可嘆了一口氣道:“對不起,我連累你們成囚犯了?!?
我四處觀察一下,頭頂的甲板破舊不堪,上面的裂縫已經超過我一隻手掌的寬度了,那木門歪歪斜斜的,看上去一腳就可以踹開,這監獄看起來根本不堪一擊啊,雖然外面有衛兵——估計是那些黃花貍,但是隻要阿爾法和安可可養好了傷,想逃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我覺得你哥哥是不是大意了,就這破屋子能關的住我們麼?”我目測距離甲板的高度,心中計算自己自己跳起來用爪子夠到頂棚的可能性。
阿爾法也四處敲敲打打,道:“看上去是挺普通的,要不我們試試?”
門外突然傳了一聲音:“試試就試試,我們也正好跟流浪四騎士比劃比劃!”
隨後有更多的鬨笑聲和議論聲傳進來,這破屋子的隔音效果太差了!
“我身上可是有流浪四騎士的嘔吐物,你們有沒有收藏的?”
“我還跟四騎士握過手呢,要不要我摸你一下。”
“那個騎士的*太小了,好像被閹了一半……哈哈”
要是在平時我已經惱羞成怒了,而現在我只想著早點離開這裡,皇帝想困住我的朋友,以此要挾我幫他實現他自己的變態夢想,這可不是跟這些小嘍囉計較的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忍了!
從聲音上判斷,外面有四隻貍貓守衛,如果他們換班值守那就是兩隻,我給阿爾法打個手勢,一起慢慢的向門板靠近,我側身緊貼船身的一側,瞇著眼透過門板的縫隙向外看去,只見外面的臺階上,有兩隻黃花貍蹲臥這打盹,另外兩隻精神奕奕的站崗。
進入船艙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這裡一共分爲四層,我們現在身處最頂層,這四隻黃花貍應該是皇帝身邊最得力的守衛,其他三層也有大概十多隻流浪貓。從正面突破難度有點大,想逃出這個牢籠還是要從頂棚的那些巴掌寬的裂縫想辦法。
我和阿爾法又慢慢的退了回來,我打手勢問他,能不能跳起來夠到頂棚,他搖搖頭指指地板,我懂他的意思,這地板年代久遠,已經腐朽老化,就算阿爾法能夠原地起跳夠到頂棚,他起跳蓄力的一瞬間也會發出很大的動靜,到時候,外面的黃花貍聽到異常的動靜,必定會衝進來查看。
這條路也不通,我有點煩躁,天亮之前要是想不出辦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這個皇帝簡直喪心病狂,想什麼招不好,想出這麼個陰險毒辣的狠招,什麼樣的父母才能養出如此殘暴毫無同情心的孩子呢。
我想到了皇帝同母異父的妹妹,他們都有一半相同的血緣,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大的性格差異。
我回頭看一眼安可可,她好像睡著了,下巴緊貼在地板上,眉頭緊鎖,微閉的嘴巴能看到一小圈粉紅,那是她的舌頭。我們身陷囹圄,她還能保持這一副高枕無憂的睡相,我真是想在他腦門上貼一個大寫的服字。
看著沉沉睡去的安可可,阿爾法的眉心也皺成一個“川”字,他輕輕的踹了安可可一腳,對方順勢把身體偏向了一邊,居然毫無反應!
我考慮下要不要使用更加暴力的手段來叫醒安可可,先用目光徵求阿爾法的意見,對方把頭轉向另一邊,手隨意一揮,意思就是還是你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一腳就踩在了安可可的尾巴上,安可可像彈簧一樣蹦了起來,阿爾法直接抱住了她,在她喊出聲之前,我緊緊的捂住了她的嘴!
安可可一臉委屈,眼淚奪眶而出,想喊又不能出聲。阿爾法用目光斥責我,你真下狠手?。∥覠o奈的聳肩,已經跟你打過招呼了??!
我幾乎全程是用手語加口型,給安可可說明了一下我們的計劃。
今晚必須逃出去,我可不想被要挾,況且我十天的時間也沒辦法弄一隻嗜血貓回來跟皇帝做交換。頂棚的甲板上面有很多裂縫,木質因爲風化會變的鬆脆,只要先跳上去,把裂縫搞成可容身通過的洞口,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安可可,你身體最輕,所以你先來。
安可可指指自己的腿,再搖搖頭,意思是頂棚太高,何況自己已經沒有力氣了。
沒問題,我和阿爾法把你扔上去,你只要用力抓住甲板就可以了。
安可可瞪大雙眼看看我,又看看阿爾法,阿爾法衝她重重的點點頭,相信我們,你可以的!
安可可無奈的搖頭,反正也沒別的選擇了是吧。
我跟阿爾法面對面站立,讓安可可踩在我們的前臂上,擺一個疊羅漢的姿勢,只要配合好,安可可控制自己的彈跳節奏,然後藉助我們的力量,輕而易舉就可以到抓到頂棚的甲板。
而且我和阿爾法已經分擔了受力,這樣守衛就不會聽到地板發出的異常動靜而有所警覺。
準備好了麼,我遞給阿爾法一個眼神,他衝我點頭,我看一眼木門那裡,好的,開始吧!
一,二,走!
我出手的瞬間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阿爾法的臉上也掠過一絲驚慌之色,我們低估了安可可重傷下身體依然有著不錯的爆發力,或者說我們高估了她的傷勢對她身體造成的影響,我們把勁使大了!
安可可起跳的瞬間心裡肯定會罵死我們了,你們兩個豬是在玩我麼!
只見安可可直直升起,衝著頂棚衝去,“嘭!”的一聲,像火箭一樣把甲板貫穿出一個大洞,木屑飛落,我趕緊低頭,害怕被迷倒眼睛。
緊接著,又是“嘭”的一聲,那扇小門被踹的四分五裂,門口露出一隻黃花貍的身影,大家第一時間居然眼對眼的愣了一霎,然後黃花貍注意到了頂棚上的洞口,臉色大變,一個縱躍飛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