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盛喜騎馬使勁兒趕,竟然真在城門關閉之前趕進耽陽縣城,到縣衙去見到楊維盛。
雖然城門上已經關了,可是聽說霍鐵硯家中又了出了大事,楊維盛連夜帶人出來,匆匆忙忙往魯寧鎮趕。
之前尋兒的事他還沒弄明白了,這次不快一點,肯定又要惹麻煩。
坐馬車顛了大半宿,總算來到魯寧鎮,在姜盛喜的帶領下來到霍魯的院門前。
魯寧鎮的里長帶著兩個書吏也都在這里守著,霍鐵硯和聞訊趕來幫忙的石老四也在守著,田桂芹回到她屋里,提心吊膽地躺著,雖然她沒下藥,但畢竟是有過那種想法,真怕有個萬一,自己也被抓到牢里去。
楊維勝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蒙蒙亮。
畢竟到了秋天,夜里還是很涼,楊維盛坐在馬車里不凍,已經冷成一團,拿個手絹不住擦鼻涕。
在屋里盯梁艷秋的李二黃的里長和書吏聽到聲音連忙出來接,把楊維盛接到里邊。
霍鐵硯坐在屋里沒出來,真心覺得太丟人,尤其是楊維盛這兩面三刀的家伙,表面上對自己恭敬,可是背地時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呢,但是雖然明知道,死人的事又不能不讓官府知道,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過來。
“楊縣令,我叔叔死了,是這兩個人合謀害死的,你把人帶走吧。”
楊維盛向那邊的梁艷秋和李二黃看了看,又瞄了一眼炕上的尸體,躬身說道:“霍將軍,那個……到底出什么事了?人命關天的大事,總不能您說是誰害死的就是誰害死的吧,得讓下官查一查??!”
霍鐵硯抬手把周六紅抄的那份供詞拿出來,說道:“李二黃已經招供了,只著那個女人,你把他們帶回去審問就是了。”
楊維盛接過供詞看起來,邊看邊搖頭,說道:“這個梁艷秋是什么人啊,怎么如此下作陰狠,是你叔叔的小妾?”
霍鐵硯冷著臉說道:“不是,是我叔叔的丫鬟?!?
他可不會承認梁艷秋與他有什么關系的,從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楊維盛身在縣衙,不知道霍鐵硯家里的事,只知道霍鐵硯和姜采月感情很好,根本沒把梁艷秋往霍鐵硯身上想。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在心里暗笑,你霍鐵硯不是了不起么,夫妻倆都高人一頭似的,可也擋不住你叔給你丟人吧,哼哼,牛什么啊,一看你這不是人的叔,就知道出身也不怎么樣!
心里想著,他臉上可不敢露出一點,擺出一臉沉痛加婉惜的模樣說道:“哎喲,這可真夠慘的,可憐了霍老爺子,年紀也不算太大,竟然死在這對無恥男女的手中,霍將軍要節哀?。 ?
霍鐵硯懶得和他多說,繃著臉說道:“多謝楊大人關心,還是趕緊把人帶走結案吧?!?
“是是是,只是再怎么也要讓我的人看看現場,讓仵作驗一下尸啊。”
“去吧?!?
楊維盛連忙把捕快的仵作都叫過來,讓他們該干什么干什么。
捕快們過去把梁艷秋和李二黃架起,拖著向外走。
經過霍鐵硯身邊的時候,梁艷秋怨毒地看著他,咬牙說道:“霍鐵硯,我恨你,是你毀了我一輩子!”
霍鐵硯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哼道:“蠢貨,自己作死還怪別人,有本事你去找閻王爺告狀吧!”
他說完梁艷秋和李二黃已經被押出去。
李二黃被向外押著也叫:“老爺,老爺不是說我如實說了就會沒事嗎,你怎么還讓官府抓我!”
霍鐵硯干脆連回答他都省下了,有事沒事還要看自己做了什么,既然做了不應該做的事,那就要承擔責任,以為隨便認個罪就沒事了,簡直做夢。
捕快把活人押出去,仵作也去槍柄尸體。
霍魯中毒而死的跡象很顯明,稍有經驗的仵作就能看出,查驗之后對楊維盛說道:“回老爺,霍家老爺子確實是被**毒死的,已經死亡一整日了?!?
楊維盛見痛痛快快就辦完差,霍鐵硯也沒再問霍尋的事,他巴不得早離開,對霍鐵硯說道:“好了霍將軍,我們已經查完了,疑犯這就帶走,若再有其他事下官再派人過來詢問將軍?!?
霍鐵硯臉色仍舊不好看,說道:“唔,好,那我可以把尸體處理了?”
楊維盛微怔,心中暗想“處理了”?霍鐵硯這是用錯詞了吧,那可是他叔叔。
想著應道:“是是,將軍給老爺子辦后事吧,我就不打擾了,這就帶人回去審案?!?
霍鐵硯冷冷地說道:“好,麻煩楊縣令了?!?
楊維盛和他的人出去,上馬車押著梁艷秋和李二黃回縣衙去了,魯寧鎮的里長和兩個書吏也被他們帶走了,到衙門待命,萬一有事可以及時出現。
事情辦得痛快,直到他們離開,太陽還沒出來,才剛到早晨。
石老四看了半天,見該走了都走了,過來問霍鐵硯:“霍將軍,那個……你看要不要我幫你找人,給霍老爺子辦喪事?”
霍鐵硯說道:“要,麻煩石四哥幫忙雇兩個人,把霍魯的尸體運到亂葬崗去埋了吧?!?
“亂、亂葬崗?!”
石老四呆了,那好歹也是霍鐵硯的叔叔,就算不風光大葬、送回老家墓地去安葬,也得像模像樣弄口棺材,找個正經墓地埋吧,他竟然讓拖到亂葬崗去,似乎連口棺材都不打算買。
霍鐵硯見他發愣又重說了一遍,道:“是的,亂葬崗,連他的衣物、用品一起,全都拿去燒了,他這種人,沒資格進祖宗的墓地。”
說完他轉身出屋了。石老四站在那搖了搖頭,心中暗想,這個霍魯也算把侄子得罪透了,活著的時候還想讓霍鐵硯給他養老送終呢,結果混到死,霍鐵硯連喪事都不給,看樣子拖去亂葬崗都好大面子了,若不是不能直接臭在屋子里,估計管都不會管的。
想著他也出屋找人去了,屋里剩下姜盛喜一個守著。
霍鐵硯出院后并沒直回家回,來到田桂芹的房門外敲門:“田姐,沒事了,你可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