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鑒, 今天早上幸村和秀一都起得很早。
可是就在一切都準備好,就要出門的時候,幸村的手機響了。
“喂。”幸村走到一邊, 把手機接通。
里面的人不知說了什么, 秀一看到幸村的面色漸漸冷下來, 還有透著一絲冷戾的簡短的回應(yīng)。
“嗯, 知道了, 不用多說,這件事我會處理,嗯, 不用廢話了。”收線。
“南野君。”幸村重新掛上淺笑,回到秀一面前。
“幸村君。”秀一眼里帶了點疑惑, “你現(xiàn)在有事嗎?”
“工作來了。”幸村的眼神明明白白昭示著, 他現(xiàn)在其實并不如他表現(xiàn)的那般愉快。
“但是,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秀一聽了也不禁皺眉,靈術(shù)世家應(yīng)該會有很多靈術(shù)師才對, 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特別要求正在比賽中的幸村進行工作?
“這是只有你才能完成的任務(wù)嗎?”秀一問道。
幸村笑容微冷:“總有些人喜歡動動手腳的。”似乎是想到什么,唇邊的嘲諷怎么也遮掩不住,“南野君,今天的比賽就交給你了,幫我看著他們。”
“好。”秀一點頭答應(yīng), “你自己小心。”
幸村離開以后, 切原和丸井沒見到部長好一陣追問, 秀一只說他是到別的賽區(qū)做偵查了, 就輕易把他們糊弄了過去。
真田和柳自然不會這么容易相信, 秀一也沒打算瞞著他們,就一五一十把早上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又來了。”柳的臉上籠了一層寒霜。
真田的表情也很難看, 絲絲縷縷的劍意涌出,他一張鐵面繃得緊緊,像是好不容易才壓下殺氣似的。
秀一沒有追問,但稍微想想也知道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而且從柳和真田的反應(yīng)來看,幸村被這樣刁難,也不是第一次了。
“先比賽吧。”他這樣說道。
另一邊,幸村直接坐出租車來到東京的警視廳外。
望著那高大的現(xiàn)代化建筑,幸村勾唇冷笑,直接拐到角落樹后的陰影處,手腕一抖,符紙自燃,他閉眼靠在樹上,靜靜地等待。
三分鐘后,他睜開眼,面前正站著一個穿著警服的青年,神色很端正的。
“是幸村家派來的靈術(shù)師嗎?”他上下打量一下幸村,有點懷疑的語氣。
的確,幸村現(xiàn)在還是做學生打扮,看起來年紀也不大,雖然是呆在在指定的地方,但是謹慎起見,還是多問一句比較好。
“我沒時間跟你多說。”幸村從懷里拿出一個卡片,遞過去。
青年看過,雙手恭敬地送回:“我是巡查西川敬崇。”他自我介紹道,隨即微微彎腰擺開手臂,“請跟我來,警視長等您很久了。”
“嗯。”幸村拎起提包,里面裝的是他需要的東西。
沒有走正廳,西川巡查從后面將他帶到一個厚實的鐵門外。
正要敲門時,幸村用手勢制止了他。
接著,幸村走進旁邊的盥洗室,等出來時,已經(jīng)換上一身白色的狩衣,頭頂高冠,用白色輕紗掩住了面容。
“您這是?”西川見幸村這樣,遲疑地問。
“我不希望因為無謂的事情浪費時間。”他指的是因為自己的年齡而被質(zhì)疑的事情。
西川低頭表示理解,隨即按特殊的暗號叩響鐵門,再推一推,開了。
“請進。”從確認了幸村身份以后,他一直是很尊重的態(tài)度。
房間是密閉的,完全不通風,墻壁光滑如鏡,沒有任何能夠安裝監(jiān)視器的地方,最里面的墻面安著一個投影儀,旁邊有高科技的電腦和系列儀器。
投影儀前面是一張長形的紅木桌,分散坐著幾個穿著警服和休閑服的人。
這是分屬于東京警視廳刑事部特別刑事調(diào)查組成員秘密會議的地方,因為這次的時間警視總監(jiān)很重視,所以要求警視長親自過問商討。
“靈術(shù)師來了啊,等你好久了!”首座的是滿臉胡子但其實很開朗的警視長,他首先站起來表示歡迎。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站了起來,他們的神情都帶了些疲憊,看到幸村出現(xiàn)時,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幸村頷首為禮,西川領(lǐng)著他坐到警視長下手第一位。
“我是幸村。”他簡短地介紹自己,然后說道,“我們開始吧,請先給我詳細敘述所發(fā)生的事情。”
“不知幸村大人有沒有看過這幾天的報紙?”警視長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沒有,請直說。”幸村端坐,聲音里沒帶上任何情緒。
“那么,請您先看一下這些資料。”穿著休閑服的一個遞過來一疊厚厚的裝訂成冊的紙張。
幸村把它們攤開放在桌上,兩指并攏抵唇念誦幾句,接著手掌輕輕在冊子上方空氣一抹——紙頁頓時仿佛被風吹起,飛快地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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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秒之后,最后一頁也靜止了,合起來躺在桌面,首頁在上。
“只有這些嗎。”幸村淡淡地說道,“一個月之前開始的連環(huán)殺人案件,主犯區(qū)東京,以及東京地區(qū)可能的嫌疑人——都是不久前從監(jiān)獄里釋放的罪犯。”他眸子里的冷光透過面紗直刺出來,讓人遍體生寒,“沒有更詳細一些的么?”這應(yīng)該是第一步排除掉的嫌疑人資料,也是有關(guān)這個案子最基礎(chǔ)的東西。
“失禮了。”其中一個長袖長褲的清秀女子又抱來十多本資料,放在幸村面前,“我們一開始只以為是變態(tài)殺人狂,但是查詢了所有有記錄的犯人和沒有拿到證據(jù)卻被警方密切監(jiān)視的心理疾病患者的資料以后,并不能鎖定固定的人選。當事態(tài)越來越嚴重的時候,上面才決定交給我們特別調(diào)查小組處理。”也就是說,由這個小組出面,并且邀請出名的靈術(shù)師進行配合,秘密地調(diào)查。
“這里包括所有懷疑過人選的資料,案發(fā)現(xiàn)場分析報告、尸檢報告、血液解析報告、歷年來類似案例等等,是我們所能夠找到的全部。”
東京地區(qū)是首次發(fā)生常人無法解釋的案件,這特別調(diào)查小組成立雖久,也是第一次真正執(zhí)行任務(wù)。雖然請來了靈術(shù)師,但因為都是第一次看到術(shù)法的緣故,心情頗為震蕩。
幸村也不計較他們一開始的試探行為,只是安靜地把所有冊子順次擺在桌上,雙臂平伸,自然劃成弧形,做成指訣狀收到面前。
念咒,狂風大作。
所有的書頁一齊翻動,噼啪作響,除了幸村的面紗未動,室內(nèi)所有人都仿佛站不住腳似的,東倒西歪。
結(jié)束后,幸村站起來說:“帶我去看尸體。”
小組的人似乎習慣了幸村簡潔的做事風格,也不多話,都起身帶路,警視長跟幸村打過招呼,就直接回辦公室了……下面他只需要等著小組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結(jié)案即可。
停尸間很陰森,冷氣很足,尸體的臉上都結(jié)了層白霜。
幸村直接站在最新鮮的尸體前面,戴上手套翻開之前法醫(yī)剖開的部分仔細觀察——看看內(nèi)臟和肌肉部分是不是有異類法術(shù)留下的痕跡。
“這位幸村大人好像很年輕……”一個成員對身旁人悄悄說著,“聽聲音未成年的樣子。”
“既然姓‘幸村’,就是那個家族的嫡系,應(yīng)該沒問題。”被問的人也小聲回答,“剛才的法術(shù)讓我眼花繚亂的。”
沒有理會旁人的私語,幸村又讓小組成員帶他去了案發(fā)現(xiàn)場——此時正被黃線圍起來的,在離市區(qū)較近的地方,所以需要清場。
幸村在周圍打下幾個符咒,又用捏訣使用回溯鏡看了看,于是點燃隔音結(jié)界符后……拿出手機打電話。
立海大這邊基本上固定了出場順序,丸井胡狼、仁王柳生、真田或者柳,三局拿下。但是,今天在雙打一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秀一正在認真觀看比賽,兜里的手機開始震動了。
“南野君,是我。”接通后,里面?zhèn)鱽硇掖宓穆曇簟?
“幸村君有事?”秀一不太明白他打電話過來的用意,按照事先的調(diào)查,這次對手不足為懼……如果立海大這邊的隊員都在狀態(tài)的話。
“柳生在不在?”幸村的語氣很柔和,但秀一能聽出,他的心情并不愉悅。
“正在比賽中。”秀一抬眼看一看場上如實匯報,“只不過,這一局比賽會比較艱難,他好像沒辦法集中精神。”
“呵。”幸村聲音很冷,“幫我看住他,讓真田和柳貼身監(jiān)視。”
“他做了什么嗎,值得這么大動干戈。”幸村這樣不悅的態(tài)度,并不只是柳生比賽狀態(tài)不佳可以解釋的。
“他沒做什么,但是,我不能讓他做什么。”語焉不詳?shù)貋G下一句,幸村收線,“南野君,拜托你了。”
秀一聽著手機里傳出的“嘟嘟”聲,斂眸想了一會,起身朝真田走去。
今天的比賽,丸井那一場很順利,然而輪到柳生的時候卻頻頻失手,本來仁王仍是讓柳生玩?zhèn)€痛快的,只是柳生的心情似乎很浮躁,間歇性發(fā)呆,居然讓對手連贏好幾局,最后眼看快要結(jié)束了,仁王確定柳生無法冷靜下來,才接過手來,以七比五拿下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