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靈祖扭著古怪的蟲影,骨刺一撩,“血焰珠”飛向氣燃爆起的血影。
嘶!包裹在血影外的陽炙之火和陽炅之火,被一團從珠內卷出的風吸去。跟著與之絞殺的一青一綠兩色陰火也隨之消失。
血影立即沉入黑沉沉的氣燃裡。一珠閃著四色火焰的珠體在黑色的氣燃外,變幻著詭異的顏色。
嗚—!嗚—!鬼哭狼嚎聲,從四色珠體內傳出,吸了四色火焰的“血焰珠”外,四色狂風呼嘯而起,天地靈氣像脫繮的野馬疾馳而來。
嚯的耀眼的閃電,眨眼間劈開黑色的火燃氣罩。雷聲轟響。滾滾靈氣在憤怒的火焰中呼叫,與狂卷的四色狂風爭鳴。火焰風緊緊捲起層層氣浪,惡狠狠地撲向黑色氣燃包裹的血影。
瞬間,黑燃爆碎,整個火罩被撞成煙塵和碎末。血影從火體中露出,縷縷真氣從血影裡鬼異的逃遁出,卷著旋的被吸入“血焰珠”內。
血影似被四色氣燃抽乾了,血紅的聖體透出白慘慘的光。
咔嚓!猛地寒光一閃,慘白的聖體爆出無數的殘影,照得血色的洞域雪亮,無數具血色的軀體現出,橫七豎八的掛在血淋淋的流著血汗的石壁上。
一隻瞪著血眼的蟲影,伸著數十隻骨刺,螯夾擋著飛漫的白光,身子斜斜的,似斷了一半的腿。
白光閃過,把血色的洞域扯得粉碎!瞬間沉入黑色的沉默。只留下一軀光潔雪白的聖體,幽幽的放著淡淡的光。
嘶啦!真氣旋風鳴起,縷縷真氣從雪白的聖體內抽出。
“嘿嘿嘿!小聖士,我看你還有多少真氣”。沉沉的洞域裡響起鬼異的聲音。一雙血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燃著真氣的“血焰珠”。
霍!霍!霍!閃電雷光時而飛舞長空。轟隆而去,呼嘯而來,血色的洞域一陣暗。一陣亮,四色火氣從絞殺的珠體內放出四色閃電。雪白聖體外時而凝出的黑燃被一次的擊破,又一次的聚合。每一次碎裂。瘋涌的真氣流會一股腦的捲入四色“血焰珠”內。
青城,沉浸在雪色茫茫的晨曦裡。酣睡的被柔光撫慰。美妙蒼茫的晨,凝著傲雪的花香,恬靜綻放著冰寒的絢麗。
一座巨塔立在城郭的中心,塔身墨黑,尖杵般直衝雲霄,雄偉塔身雕刻鬼異的符文。塔外符光四漫,晃悠的如同整個黑塔懸浮在空域裡。
噹—!一聲洪亮的鐘鳴聲,從巨塔內響起。萬道黑光隨著塔身向城域擴去,剛剛從寂寥中清醒的城域,瞬間沉寂,凝了息,只有晨風肆虐的吹來縷縷清涼。
嗖!嗖!無數的青影踏著晨光而來,轉眼穿過不見邊際的樓閣,落在塔外的玉石長基上。光影消去,一位拄著石杖,揹著藥葫蘆的老聖者,擺著長袖。挑著長長的白眉行來。
“藥祖,各位聖城長老正在玄靈殿內等您”。早早垂首立在玉石長基上的數位凝氣境聖者,忙向老聖者深行一禮。
“嗯”!藥祖沉吟一聲。臉色陰沉,甩著袖子,凝著藥風行向墨塔外青色的光門。
光門兩側數百身著重甲的凝氣六階聖者一一見禮,見今日藥祖氣色不佳,都未敢多言語。
近來,獸域傳來戰報,據說情形不容樂觀,獸域萬族一敗再敗,大片疆域已經成爲青色血巖。至於戰事發展成何種境地。衆聖者不曉得,只是聽到一些風聲而已。
剛剛晨明。“戰魂鍾”響起,召集化身級大聖者。數百位凝氣六階聖者也悄然的聚來。神色凝重的等在殿外。
不久前,青城先遣戰隊已經開赴獸域,戰事如何?青城聖者門都急出了火,迫切想知道戰果。
青光擴開,藥祖消失在光門內,塔外響起竊竊私語聲,有聖者小聲議論起聽到消息。
“都住嘴,不要影響殿內議事”。粉嫩的花影閃過,清呤聲灑落長基,粉甲輕紗聖女遁到塔基前。
“赤曉少主”!衆聖者忙讓開長基的首位。
哎!有聖者眼神一亮。“那個跟屁蟲怎麼沒來”。
“噓!想死呀”!神識蕩來,怒斥著好事的聖者。
一道金光踏破虛空,鱗鱗的金芒映著奇彩的朝陽,長基上瞬間又靜了下來。
金甲紅袍聖士遁落長基,落到赤曉身邊。“曉妹,來的這麼快”。
赤曉淡然一笑。“長兄,我來聽聽戰報”。
“哦,和我一起進殿”。金甲紅袍聖士想拉赤曉的手。
赤曉輕輕閃了下,俏面凝著寒花。“長兄不可,玄靈殿那是我等可入的”。
金甲聖士傲然一笑,神神秘秘的看著赤曉的麗瞳。“曉妹,我接到晶信,‘喪門星’隕落斷盅崖,不知可是真的”。
赤曉俏臉寒了一息,未迴應金甲聖士。
金甲聖士呵呵的笑笑,遁入青色光門。
數百雙耳朵支了支,“喪門星”是誰,衆聖者當然知曉,十多年前,藥祖藥鵲回到青城時,帶來驚人的消息。禍害植域,鬧騰獸域的奇聖士莫邪要到青城。
一石激起千層浪,全城聖者都瘋傳起來,都想看看這位被聖域、植域、獸域通緝的聖士是何等尊容。這一等就是十餘載,衆聖者似乎都已經忘記此事,卻傳來莫邪隕落的消息。
隨著幾聲嘆息,長基上變得靜寂,無聖者再議論此事,如今獸域戰事不明,青城可能再次集結戰隊,生死存亡之季,誰還再意別聖的死活。
玄靈塔內別有洞天,一座古銅色的大鐘懸在空域,鐘體混圓,刻著日月星辰,襯著海浪紋,一個蒼勁有力的篆體“鎮”字隱在鐘體內。
鍾影前下,懸掛著一塊漆黑烏亮的大匾,鐫刻著鎦金閃閃篆字:“戰魂鍾”。一溜長長的聖影沿著兩壁展開,數千看不清影像的聖影整齊的懸浮。
陣陣煞氣從聖影中透出,壓抑的鐘前聖者都矮了一截。
鍾前殿域當首坐著一位長髯老聖士,身著殘雲服,左手站著位聖童揹著簍筐,右手站著聖童持著魚竿。長髯老聖士面色黝黑,似被久曬,怎麼看都江海邊鉤魚的老翁。
下首,石雕花尊成排的開了一圈潔白的月寒花,搖曳著花影間,坐著一位位化身級大聖者,數數不下百位。
青光一閃,藥鵲揹著藥葫蘆遁入殿域。掃眼座不缺席的花尊,長眉眼跳跳。拄著石杖站在殿間浮雲裡。
長髯老聖士呵呵呵一笑。“藥罐子,又影響你煉藥了”。
藥鵲哼了聲,心裡罵道:“孃的,我就是個跑腿的,用到時就拉出來,連個坐的地方都不給留”。
“沒事,有事你就快點說,我還有要事辦”。藥鵲沒好氣說道。
“各位,昨日戰報,咒蟲大軍一路襲來,已經臨近鳳域,獸域各族已經在鳳族邊城建起防禦大陣......”。長髯老聖士簡短說了近期的戰事。
殿域內立刻嗡鳴起來,數日前還有捷報傳來,怎麼就敗退到鳳域,萬萬裡的疆域都數到咒蟲口中。如果“萬古咒蟲”闖過鳳域大陣,可就直奔青城而來。
青城是連接聖域咽喉,如果從蟲瀑之地殺向聖域,得經過獸域數百族域,血戰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達聖域邊城。但是青城建有穿梭聖域和獸域的“域門”,可以輕易到達聖族內陸。而青城,實際是聖族插在獸域內的釘子,時刻監視獸族動向。
“易嘯族主,這是不是獸族的陰謀,有意放‘萬古咒蟲’侵擾青城,入我聖域”。坐在長髯老聖士近首,身著“殘雲服”的白面書生聖士,凝眉看向長髯老聖士。
“不會,可能另有其因,我的化身在抵禦咒蟲前沿,如果獸族有鬼異,不能不知曉”。原來當首坐著的是易家族主易嘯,難怪一身的魚腥氣。
殿域嗡聲漸息,凝神聚向易嘯。
“此次蟲爆十分的詭異,列次蟲爆都是四域開花,攻無定向。各族四處防禦,疲於追命,而此次不同,‘萬古咒蟲’從鵜域爆發,未侵擾近域金族、鳩族,直接殺向鳳族,其它族域都未侵襲,似乎有備而來”。易嘯將化身分析的戰況一一道來,衆聖者聽得驚異,但因未上前沿,難說其事,只得聽易族的說辭。
“藥鵲長老,此次喚你來,還是請你到鳳域邊城細查蟲爆攻勢,儘快找到蟲爆直取鳳域的原因”。易嘯未再多說,看向吹鬍子的藥鵲。
藥鵲的長白眉跳跳,心裡罵道:“死易嘯,你是想讓本祖鑽蟲窩呀”!
易嘯見藥鵲一時無言,知道其在想什麼,呵呵呵的笑道:“你藥祖一身的藥氣,可隱去聖息,此事非聖友不可呀”!
“易族主,我要的幾位識得蟲語的聖者可準備好”。藥鵲哼了聲,長眉一挑,眼裡跳著點點晶火。
“嘿嘿嘿!我與衆長老商量過了,都照準,聖友要什麼都可以,這是長老會函令,聖友可隨時調用聖族各戰隊”。易嘯從聖袋裡取出一面晶令,扔給藥鵲。
藥鵲接過函令,抽了一息鼻音,滿鼻子都是魚腥味。“孃的,讓本祖玩命時道是大方”。
藥鵲收起令牌,傳身欲走。又慢慢回過身。“易族主,那個搗蛋鬼隕落在斷盅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