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影黑涌,陣陣兇殘之氣從霧內透出,似旋著蕭瑟的寒風呼呼的刮著,卷起四域的蠻黑枝條煽動“嗡嗡”的玄音,刀鋒急斬留下的尾音,犀利的似清似濁,煞氣的令莫邪心神糾緊。
急風瑟瑟,靜寂凄凄,殘影孤魂,凝來的是一縷黯然傷神的死光,寒顫顫的要驚掉魂識。
黑風飄零的掠過,一縷魂識穿破莫邪隱匿的光泡。憂傷的魂感、澎湃心恬的魂潮,瘋狂的充斥莫邪的神識。“圣友,即然有膽量探魂途,何必鬼鬼祟祟”。
噗!莫邪隱匿的光泡應聲爆開,莫邪玉樹臨風,戰襟颼颼的凝立在黑墨魂途。
陰風習習,掛滿了黑枝的蠻黑魂影,唰!一地陰風吹過,數百蠻尸落在魂途石草。黑燦燦的石葉耀出凄美的黑光,映得一張張黑嫩的靚容。
無數離枝的蠻影紛紛揚揚飄落,空中彌漫著蕭瑟的寒意,陣陣陰寒的鋒芒刮過莫邪漸漸凝黑的臉。莫邪沒有想到,這被凄境感染的蠻黑尸影,竟然是一具具黑顏的圣女蠻尸,不用說,驅尸的魂者一定是魂女。
蠻黑尸影踏著黑燦燦的葉光行來,每落在石草上,石葉輕輕的閃一吸,轉眼間,尸影飄過十丈。莫邪寒顏冰冷驚透了心,神識百丈凝出何止千道尸影,一排排高低不平的黑浪,澎湃而來。一閃一重,一閃一近。驚得莫邪齒牙輕頗,微微的抖出細音,噠噠噠的成了黑域魂途一閃一遁的尸影攻伐鼓點。
淡淡的哀感蒼涼聲響起。“去守住魂途,這里交給我”。
烏云密布,朔風漸近的蠻黑尸影頓停在黑燦燦的石草上,似陡然掀起一波黑浪,紛紛揚揚卷起一片黑潮向黑域退去。
轉眼陰風漸凝,黑燦燦的石草魂途上,只留下莫邪和那道凝重洶涌的黑霧。
凄凌凌。悲切切的寒鈴聲響起。“本尊以為何圣有如此戰力能殺入魂途,原來是位凝氣一階圣士”。
莫邪眼皮陣陣驚跳,嘴角輕抖,耳朵邊嘶嘶的刮著陰氣,道道風鋒劈過,脖子跟著跑了風,戰甲四周都冒了寒風。咧咧嘴,眼神變得直勾勾的。“本少主游歷到此,即有魂者擋路,挖兩個珠子玩玩”。
莫邪說的硬氣。心里打著胡亂的鼓點。洶涌的黑霧里是何魂者,境界如何一無所知,隱在黑影里的煞靈,難辨其身。而莫邪卻如一張白紙,一目了然。
“少主?圣域少主我道一一熟知,不知圣士是那門子少主”?陰沉沉、寒絲絲的冷鈴聲傳來。似乎悲涼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獰笑。
“飄渺峰少主”。莫邪哼了聲,咬著牙說道。神識悄然的環視四域,兇影黑霧沒有開戰的意思,莫邪也想一拖再拖。神識“聚魂臺”在何處,一吸遁入逃了算了。眼前這縷魂者,知道自己是凝氣一階圣士卻不放在眼中,境界一定不在凝氣三階之下。敢將數萬蠻尸遣走。獨自面對自己,戰力必在蠻影魂者之上。明顯就是個魂頭呀!還稱什么本尊。
“哦!是圣域內訌,滅殺的那個圣地,可惜尉飛、歐芡幾個老不死的還困在龍魂巖對此混然不知”。森森寒笑聲叮呤的響著。似一根帶血的針刺破了莫邪的心。
莫邪心里又驚又喜,飄渺峰竟然還有老不死的活著,這老不死的什么概念?是化身境圣者?
“小少主按情理本尊可以放你走。但按事理本尊必需滅了你的神識,收了你魂識,帶回魂城。我有個條件,只要你站在此處不動,‘聚魂臺’戰事結束,我可放你回圣域”。森森嬌笑的停了一吸,洶涌黑霧里竟然傳來這一番魂音。
莫邪識域驚栗,如寒蟬秋鳴,夜鷹驚啼。“聚魂臺”戰事,誰在“聚魂臺”?易神?易南?不可能,以二圣神識戰力能否過蠻影黑林都是問題,是易神說的族主。
唇亡齒寒,莫邪深知其理,洶涌黑霧似乎也在拖延時日,是何原因?是因戰力不足,無法擋住自己,那又為何把數萬蠻尸遣走?還是別有原因。
莫邪一時想不明白,但事以至此,莫邪不可能選擇等待,越亂越好,亂才有機會,等戰事完了,怕是那個能與易家族主一戰的魂者來了,捻螞蟻似的就能把自己捻死,還回個屁圣域,忽悠老子,娘的老子也是從刀尖上滾過來的。
嘿......嘿......。莫邪干笑兩聲,笑聲起,腰間金色龍影飛出,勢如虬龍閃電,在黑黑如漆的天幕上劃開一條裂口,兇殘的龍影吐著金芒劍氣,斬出撲天而下的金光。接著一聲霹靂震得地動山搖,龍吟之音似風之尾翼尖嘯而來。
洶涌的黑霧,在霍!霍!刀光中變成灰白色,一襲素白長影,靜的有些扎眼,襯著豪無表情的臉細察著冷艷無暇,凝白無血色的冷顏藏不住絕世冰艷,虛渺的眼神刻意瞇著,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殺氣。
寒殺之氣使得她虛無的冰艷之色,掛著冰凌的驚寒,眉心刻著清晰的骷髏印,在金燦燦的龍形光影下,泛著涔涔的赫赫黑光。身披骷髏花甲半襯著虛影柔軀,烏黑濃密的絲發所彰顯的嬌柔之美似乎很是不合時宜。佳人歸佳人,冰冷魂女足蹬寒光閃閃的玄骷戰靴,靴后脛掛著一對小小的髏骨花。
一柄足以寒毛倒豎鬼髕持在虛影小手間,黑光四射的髕鋒,吸人魂魄似的跳著鬼異的芒影,道道玄無之念浸淫殺戮著黑暗,空洞、絕望、死亡的氣息凝聚在黑霧里。
莫邪的眼神抽了魂似的定格在這道鬼煞的麗影上。第一次,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駭人,如此心驚魄散的看清魂者尊容。驚得魂不附目的眼神,被鎖住了靈魂的脖子,掙扎得想要呼吸卻邦的越來起緊,悶悶得胸口快要漲的炸開,眼睛快要憋爆,持著怪面鬼頭盾的手僵硬的極速擦著眼睛。
眼前似乎蒙了一層青膜,越擦越是模糊,越擦越是虛無,在金光龍影下,漸漸的看不清魂女的面容,似一層冰冷的月光隱在青紗霧影下,虛無的只留下那一抹寒殺的冷艷瞳光。
耀眼的龍影金光急驟馳下,咔嚓的雷鳴聲隨之震顫天地,驚得莫邪的心收緊的憋了氣。小小的芒光將天地照得比白晝還要耀眼、光明。
凝在黑霧里的冰艷魂影,眉心骷髏影泛起一道鬼光,像破曉前的天空,呈現出一種毫無雜質的深藍黑色,澄澈而空靈。冰凌凌、寒燦燦的死瞳凝著飛斬而下的龍影金光,蒼白的無血的寒艷冰容升起絲絲陰氣。
眉心骷光大放,道道骷髏影環光飛向天際,啵......啵......閃出無數的環影骷波,一的打在金光龍影匕芒上,斬天劈地的龍影金芒,似被無形的死光囚禁一般,落速一吸歸到了零點。
一聲龍吟嘯嚎的黑域,匕影龍芒射出萬道金光,威壓之勢緊了一吸,九齒芒刺刨向骷髏環光,一波刺下,環光射出道道骷影,鬼哭狼嚎的嘶吼,轉而又聚成骷髏環光擋住寸進的金芒。
剛從魂女驚容里起死回生的莫邪,又掉進冰窟窿,驚得眼球直了,雷影龍匕聚化以來,不說戰無不勝,也是在圣器中沒遇到敵手,就連“萬魂荒冢”內的鬼異之物都視雷影龍匕為不祥之物,躲而不戰。
如今在魂女骷髏環光下,卻顯得如此的乏力,看似勝那么小小的一層,每擊只能寸進。根本沒有半點希望斬殺魂女。
斬殺!莫邪在金光中看清魂女那刻起,就被魂女的冰艷驚呆了。以前看不到魂容,只能見到魂影,莫邪肆意的斬殺沒有半分的憐憫。此時見到雷影龍匕與骷髏環光狡殺在空域,驚濤駭浪的心境反而平靜不少,長長的出了口氣。似乎真要一匕斬殺了魂女,莫邪還有點心痛不已。
寒殺的驚芒掠來,魂女手中鬼髕輕輕抬起,髕影如潮,滾滾黑利的髕刺飛出,髕刺劃出黑線瞬間凝成無身黑骨腳,有如遠古受了髕形殘留下的尸骨腿。黑殘的閃著鱗光,跳著鬼火,一步踏到莫邪眼前。
凌空一大骨腳,踹向莫邪前伸的驚得變形的大臉。熟悉的血腥味,陡然的從臉間的毛孔襲入陣陣的寒氣,吸血似的抽著臉上的血氣。瞬間,莫邪驚顏集了血色,紅了,紫了,黑了。似全身的血都嗜到了臉上,手變得發涼,顯出從未有過的無力。
黑骨腳丫子極近了莫邪的紫面大蘿卜臉,莫邪才木納的提起怪面鬼頭盾。兩道驚了魂的眼神,被鬼頭盾一吸擋上。
嗵!莫邪化成一道黑影從盾后飛出,黑漆漆的空域滑出兩道光影,斜木欲傾的身子,偏著大大的角度,頭沖的最遠,腳拖在后面擦出兩行黑火道。一斜數十丈,險些坐在空域。
黑骨腳丫子擊在怪面鬼頭盾上,震得莫邪竟然盾身脫了手,這可是從來沒有事。
怪面鬼頭盾是莫邪身上黑色戰甲凝化出的兩件“同心器”之一。還有一件是煞光幻影劍,此劍莫邪只能幻出劍形卻無法驅使。
所謂“同心器”,有心念合一之意,別說脫手,就像長在莫邪手里一樣。脫離?肉皮都能撕開,扯碎了肉骨還連著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