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腐爛的尸體趴伏在機(jī)關(guān)城入口的玻璃頂兒上,搖頭晃腦地敲打著城門。
每敲打一下,那腐尸的一身爛血肉便簌簌汩汩地往下掉。
這些腐尸就好像餓狗一般,嘴里哼哧哼哧地厲害。
納貝里士指著那些腐尸說道:“冥王,這些惡心的家伙,我好像有點兒印象——”
“哦?”我看著納貝里士,問道,“你說說看!”
我雖然奇怪機(jī)關(guān)城的安靜,但因為有撒旦,魯班,老貓等坐鎮(zhèn),倒是并不那么擔(dān)心。
納貝里士說道:“冥王,坊間一直流傳,拿破侖殺害戰(zhàn)俘,而后秘密處置,聽有人說,曾經(jīng)在波爾多的葡萄酒莊園的酒窖里,發(fā)現(xiàn)過這種腐尸,當(dāng)時那個腐尸還佩戴著其他國家的匕首,以至于才有了傳言。”
我仔細(xì)看了眼摔出一個眼泡的腐尸,罵道:“那這些八成也是拿破侖搞出來的,大鳥,給我殺!”
納貝里士興沖沖唳叫一聲,展翅飛到到那群腐尸頭上,低頭,伸出長長的鳥喙,一口叨下去,咬住兩三個腐尸,便一扭頭,甩下山去。
如此幾下,那些瘋狂的腐尸終于察覺過來,挪蹭著臭烘烘的身子朝納貝里士使勁。
納貝里士罵道:“惡心的玩意兒,還敢沖我爬?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
不等納貝里士再出手,我說道:“行了,大鳥,你護(hù)著皮大仙小兩口,這些家伙交給我!”
納貝里士點頭,馱著皮大仙小兩口飛遠(yuǎn),我卻直接跳到這些腐尸堆中,噗呲一聲,腳底打滑,應(yīng)該是踩到了什么東西,低頭一看,卻是一個腐尸的手掌。
那腐尸還翹著橄欖球一般的腦袋,嘎嘣嘣咬著牙齒,想要啃咬我的小腿。
離得近,那腐尸的臉面看得更清,仿佛是被蠟燭烤化了皮囊一般,臉皮啪嘰啪嘰往下掉。
眼窩發(fā)紅,眼珠子早就掉了一個,另一個懸在鼻子旁,早晚甩下去。
更惡心的是,好幾十白色軟糯的白蟲從鼻孔、嘴巴爬進(jìn)爬出。
惡心得我趕緊抬腿,把那腐尸甩出去。
但這時,四周更多的腐尸咕嘰咕嘰爬過來,黏膩地好像是八爪魚,血沫子亂噗。
按下胃里的酸水,我翻出麒麟印,打出麒麟火來。
轟地一聲,那火焰便在這機(jī)關(guān)城的玻璃頂上燃燒起來,燒到那些腐尸身上。
那些腐尸一點就著,畢畢剝剝地亂響。
一時間,火焰熊熊,濃煙沖天,那刺鼻的臭味久久不散。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有人大喊:“是你!”
我抬起頭,卻只見拿破侖正騎坐在一只捆綁著布條的木乃伊大鳥上,正怒視著我。
“拿破侖,還真是你!”我攥緊拳頭,眼睛微瞇起來。
“冥王,聽我一句勸,既然神廟的大人要見你,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拿破侖,沒想到你居然當(dāng)了別人的一條狗。”我微微搖頭。
拿破侖惱羞成怒,咧嘴大罵:“放屁,借用你們?nèi)A夏的一句話,這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滾一邊去,這句話出自《三國志》,說得是臥龍與鳳雛,你他娘的也配?”
一邊罵,我一邊放出陰氣,一剎那,陰氣蹭地竄起來老高,仿佛一面迎風(fēng)招展的帥纛。
那木乃伊大鳥上的拿破侖見我如此,眼神微瞇,哼道:“冥王,你以為你能殺掉我?”
“能不能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殺!”
拿破侖狂笑起來,“冥王,你剛才罵我是狗,可知道,我為何要如此?”
“可能天生便是賤骨頭!”
拿破侖頓住笑聲,說道:“我當(dāng)年兵敗,便是吃了聯(lián)軍的虧,這一次,我也要找盟友!”
“可惜你那不是找盟友,你是找了一個爹!”
“哼,懶得跟你廢話,來人——”突然,拿破侖臉色陰沉下來。在他的左右,閃出那兩個狗頭的守護(hù)神。
“真像!”我贊嘆道。
拿破侖聽出我的嘲諷,大鼻子皺出好幾道溝,指著我大罵道:“燕趙,我今天非抓住你,然后好好地折磨你!”
說話間,他猛地一揮手,那兩個狗頭守護(hù)神再度消失。
我小心戒備,恨不得兩個眼珠能當(dāng)四個來用。
忽然,后脖頸兒鉆進(jìn)了風(fēng),我頭也不回,跨步,扭腰,肘擊。一氣呵成。
砰地一聲,一道黑影掉了出來。
我不敢大意,身子頓時前滾,就聽耳后傳來破風(fēng)聲,顯然躲過了另一個狗頭守護(hù)神在偷襲。
“拿破侖,你以為這兩個蠢貨,便能把我拿住?真他么做夢娶媳婦,想得美了!”
我豎起兩個中指給拿破侖,咧嘴笑罵,百般嘲諷,心里卻暗罵,看你這個王八蛋還能忍多久。
我總覺得拿破侖能力不只于此,索性用言語刺激他,可這貨氣惱一陣,偏又安靜下來,只叫那兩個狗頭守護(hù)神出擊。
我暗忖,既然如此,那我就剁了這兩條狗,看你如何?
一念至此,我放出鬼門,鉆了進(jìn)去。
我要去尋找一把殺畜生的刀來。
地獄之中,我仿佛看見五百匹血紅的高頭大馬狂奔而來,那馬的眼神凜冽,好似刀光閃爍——
須臾之間,我再度返回,此時右臂已然變成一柄血紅的刀。
器鬼,大鬼級別,名刀騰馬!
五代十國后蜀李雄,以晏平元年造刀五百口,曰騰馬。
我剛走出鬼門,那兩個狗頭守護(hù)神便沖過來,抬手打算擊斃我。卻被我手起刀落,剁下去兩只狗爪子。
疼地那兩個狗頭守護(hù)神嗚咽一聲,連忙撤退好幾步,一臉驚恐地望著我的騰馬刀。
“怎么可能?”就連木乃伊大鳥上的拿破侖也不淡定了,驚訝出聲。
我冷笑道:“怎么就不可能,騰馬刀,出刀便是五百斬,你以為這兩個家伙能擋住幾刀?”
拿破侖倒吸一口涼氣,神色忽然嚴(yán)肅,起身朝著身后躬了躬身,說道:“瓦沙克大人,我服氣了。”
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笑起來,“哈哈哈,大皇帝陛下,你客氣了,我也只看到,你的兩個守護(hù)神被冥王所傷,卻也沒看到這刀。”
瓦沙克?
那老瞎子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