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他們，走進房間，這又是一扇門。
走到這里的時候，我一直沒敢回頭，只是喊著常晟的名字，告訴他我要往前走。
站在門前時，后面的打斗聲我已經聽不見了。
這扇門和剛才看到的沒有任何不同，打開它，門后會是什么呢？會不會又是一個假師父？
不管了，我拿著匕首做防備，只要有東西，我就刺過去。
吱地一聲，門開了。
開門的是常晟。
徹底蒙圈了！我拿著刀子對著他。
“你不是在我后面嗎？怎么會在這里？”我問著，在心里卻很確定他是假的。
拖延時間，等救援。
常晟看著明晃晃的刀子，眸光一閃。
“上當了。”
沒有啊，我還沒上當呢。
“把刀收起來。”常晟指著刀，走到我身邊，我立刻后退一步。
看到我戒備的模樣，常晟看了看四周，頗有幾分無奈。
“我剛才遇到的你師父，是真的。”
“別騙我了。”我看著這個常晟，已經被我拆穿了，還裝什么呀。
“你師父以為我們是假的，所以和我動起手來，看你走了之后才問我，是不是真的。等我們知道真相后，我發現自己還在臺階上，面前有一扇門，推開后，你就在外面。”
“你的意思是，原本同行的我們，突然變成了相向而行，就是因為一扇門？”
除了不可思議外，我始終認為，他的話不可信。
“目前是這樣，別問我為什么。”
“那你有什么辦法嗎？”
“沒有。”
“那我就不和你浪費時間了，我要向前。”
“向前，不過是一扇又一扇的門，沒有盡頭。”
“只要一直向前，總會到的。”
“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伏宗的那句話？”
常晟再次用管制我的語氣說，這樣的態度讓我開始相信，他是真的常晟。
“我相信他。”
“你真是！”常晟隱隱怒氣，“蠢到家了。”
“你不蠢，
想個辦法，讓我們離開。”
常晟坐在臺階上，看著遠處的月亮，“既然來了這里，想出去就難了。”
“我問你個問題。”我站在常晟身后，看著他的背影。
“說。”
“我小時候有一件天藍色的連衣裙，你記得嗎？”
刀被我緊緊地握在手里，只要有意外，我就……
常晟的背影有些僵硬，沒有回頭，聲音低沉而沙啞。
“你想知道什么？”
“不過是想知道你是真是假而已。”我嘴上隨意，心里卻緊張到了極點。
“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你只需要說出真相即刻。”
常晟終于坐不住，站起身，面對面注視著我。
“我怎么覺得你在誆我？”
我們的對話奇怪，卻彼此心知肚明。
沒錯，我是想從他口中知道一些事情，同樣的，我也需要通過他說的這些來判斷他的真假。
只有真正的常晟，真正的常家傳來，才會知道的換命真相。
“我只給你五分鐘時間。如果你執意不做解釋，那么，不要跟著我，這間鬼屋，危險重重，與其和一個不能確定身份的人一起走，不如獨行，起碼自己是值得信任的。”
“沒想到你竟然記得那件衣服。”
“關于我，你沒想到還有很多。”
關于換命的一段記憶，不知道被誰從我的腦海里抹去，我不知道關于連衣裙的一切，直到我進入伏宗的幻境，那片花海，那讓人心神合一的花香。
它進入我的身體，漸漸開啟我的記憶之門。
在停車場里發生的一幕告訴我，我的記憶是真實的。
天藍色連衣裙是姥姥親手為我縫制的，而那天晚上，我穿著那件衣服躺在床上，姥姥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我因為興奮并沒有睡死過去。
“我可以和鈺兒換命，但我要和她在一起。”
常晟那是年紀還小，但說話沉穩有力。
“我們只是她的奴仆，你不能壞了規矩。”是姥姥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慈祥，只是她對待常晟要嚴厲一些，說話間不免有訓斥的意味。
“我不希望你會
支持，只要你不暗中破壞，我都會聽從你的安排。”
“她不會喜歡你，你應該知道他的存在。”
“他們之間有血契，我和鈺兒卻是性命相連。”常晟說話間有幾分得意。
姥姥無奈嘆息，她阻止不了常晟，亦如她阻止不了即將發生的劫數。
那件衣服就是換命的媒介，衣服內側是一些符咒，我穿在身上，烙下我的劫難和陽壽。
然后姥姥把衣服脫下來，侵在一個血盆里，里面是常晟的血。
血侵濕衣服，符咒被血沖掉，而這次換命僅僅是開始。
衣服隨著我的長大而長大，常晟把衣服帶在身邊，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用血喂養，而我的生命得以延續。
常晟敘述著關于衣服的事情，和我的記憶完全吻合，只是用血喂養，我是不知道的。
這件事情不能再繼續下去，我一定要想辦法！
想著我這些年來的生命是有這種殘忍的方式換來的，突然感到有些惡心。
“鈺兒？”
“沒、沒事。”
常晟過來扶我，當他將要碰到我時，卻被我下意識躲開，然反感他的觸碰，常晟看著我。
“別想太多，這只是道法的一種。”
被他看穿，我只能尷尬地笑笑。
道法？損害他人，救助自己的道法。
“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常晟探究的目光望著我。
我將在幻境中嗅到花香的事情告訴他，常晟低著頭思考。
“從那次之后，你的功力也增長不少。”
經過他的提醒，我也覺察到，貌似是這樣。
原本我以為是師父的那枚銅錢，但如果是銅錢，我應該更早地使用道法，而事實上，我是從幻境中出來以后，才變成這樣。
“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嗎？”
“像是蓮花，卻是生長在陸地上。”我回想著，它究竟是什么，我叫不出來名字。
“我會找到這些花。”
能不能找到也沒有什么必要吧，我心里想著。
“當務之急，先走出這里。”我對常晟提議。
“嗯，繼續向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