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一個大活人,怎么穿過棺蓋的?
奮力捶打著棺材,不敢相信。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沒有回答,沒有回應。
我是不是傻啊,為什么要一口拒絕呢,可以想個婉轉點的法子啊,我再次被關進來,什么都做不了了。
“你還在嗎?”
……
“我想再說一遍。”
……
“再給一次機會。”
……
自言自語了很久,沒有人回應,手指刮著木板,胡思亂想。
“小鈺,小鈺。”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猛地坐起身,咣當一聲,頭碰了個大包,捂著腦袋,喊道:“姥姥,姥姥我在這!”
更加用力拍打著棺木,是姥姥來救我了!
“小鈺,小鈺。”
棺木吱吱作響,棺蓋一點點打開,真的是姥姥!
可是,姥姥……
“來,起來,我們走。”
姥姥干瘦的手抓著我的胳膊,硌得發疼。
“走,姥姥。”
扶著姥姥,低下頭不去看姥姥的眼睛,眼里含著淚水,告訴自己不能讓姥姥看到。
枯瘦暗黃的身軀,游離體外的魂魄,此時看起來精神矍鑠,其實已經油盡燈枯,要是我沒看錯,這是回光返照的跡象。
姥姥拉著我,走得飛快,我看著她佝僂的背影,身上的三道真火已滅。
我,這就是我的命嗎?天煞孤星,要不是我出事,姥姥的生命不會這么快耗盡。
“小鈺,你走吧。”
到了村口,姥姥粗糙的手掌握著我的手,渾濁的眼睛是看透世事
的滄桑。
“不,姥姥和我一起走。”我緊張地抓住她,我走了姥姥怎么辦,這個時候我決不和姥姥分開,”我們出去找弟弟,弟弟一定也在找我們,我們離開這,再也不回來了。”
“孩子。”姥姥終是落下淚,“姥姥是村子里的人,不能走。”
“我們是在這生活,可不代表要一輩子呆在這啊。”我極力勸說。
“不,是詛咒。”
詛咒兩個字像是戳到姥姥的痛楚,終身難忘的痛。
“什么詛咒?”話剛問出口,我的臉色就變得蒼白,毫無生機。
所有離開村子的人都會死。
也就是說,姥姥不能走。
“這里的村民都是罪人,我們只能侍奉鬼王,減輕自己的罪過,才能活下去,一旦離開就會遭報應。”
“我要和姥姥在一起。既然姥姥不能離開,那么我也要留下來。”
“傻孩子,你快走。”
姥姥一把推開我,遠處火光漸近,密密麻麻的影子重重疊疊,夾雜著怒喝聲,由遠及近。
我跑到姥姥身邊,抱住她,低聲說:“我有辦法,姥姥不要說話,我來應付他們。”
為首的是上次綁我的幾個大漢,而后面幾乎是所有個村民。
灰白色臉,僵硬的四肢,仿佛一群行尸走肉,如果不是微弱的陽氣,我甚至會懷疑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老不死的,你敢把她放出來。”一個獨臂的黃牙老頭,拿著跟棍子,對姥姥吼叫。
“劉老伯,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樣對我姥姥說話。”我對著黃牙老頭怒吼。
你們不是信鬼嗎,老娘自有辦法。
“呦,黃毛丫頭,困了幾天還活著呢,怎么傻了,不知道自個兒
是誰了?”皮包骨頭的高個男吐著唾沫星子說。
“哈哈哈……”我大笑起來,笑得仿佛控制不住,笑彎了腰,笑出眼淚。
一群人兩兩相覷,人群中漸漸出現躁動。
我抓緊姥姥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呢。”我捏著嗓子,模仿達官貴人的語調。
“要不是你,我也見不了鬼王大人,也認不了他老人家這個干爹,干爹說我是純陰女命,可行走陰陽,跟他很是投緣,他自個在后山待著,有個需求啥的,也沒個人說,我在干爹府上待了四天,他便叫我回來,替他辦點事,他可跟我說了,你們送的那些個祭品,他老人家一個也不滿意。”
說完,眼風掃了一眼眾人,此時的我就是在傳達鬼王大人的旨意。
“你,你別胡說八道,鬼王爺爺憑啥收了你,他要是收你做干閨女,還收了我當干兒子呢。”高個男中氣不足地叫嚷。
人群里悉悉率率,不知道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就知道有人會不信,干爹特地給了我件信物。”
我掏出從男鬼身上順手牽來的玉玨。
這玉玨有半個手掌大小,年代看不出來,但成色卻是頂級地好,我雖不懂鑒賞,卻也知道這是塊極其罕見的血玉。
玉原本晶瑩剔透猶如羊脂,卻由于吸取人血,而變成深紅,成為一塊紅玉。
村子附近都是礦山,連十幾歲的孩子都能分辨出玉石的優劣。
這塊玉玨,決不簡單。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拿出玉玨,人群立刻躁動起來。
“你,你……”高個男睜大眼睛盯著玉玨,指著玉玨的手簌簌發抖,“玉玨是你偷的對不對,你敢拿鬼王爺爺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