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很寬大,遮住了里面穿的連衣裙。
我去客廳的路上,一直覺得連衣裙有些眼熟,但完全想不起來,或許這個樣式很常見,在商場里見過吧。
常晟做在沙發(fā)上翻閱著什么資料,我過來后,像是沒有看到我。
站了一會兒,我試著打破沉默。
“你,是不是在忙?”
“嗯?!?
“我不會占用你很多時間的。”我小心翼翼地說著,“只是想跟你談?wù)?。?
常晟放下手中的資料,望著我的眼神一如初見一樣冰冷,“談什么?”
“姥姥年紀大了,一直很想你,當(dāng)年的事情,姥姥也是為了救你,跟我回去,見見姥姥好嗎?”
“常暖鈺,從我離開的那天,我們就再無瓜葛?!?
他的話仿佛直接判了死刑,不給我任何申辯的機會。
“是我對不起你,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弟弟?!?
“不要叫我!”
常晟猛地站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到他胸口。
他低下頭俯視我,“我從來沒把你當(dāng)姐姐看待,你不過是常家的養(yǎng)女,不知道從哪撿來的棄嬰!”
“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的心臟仿佛受到重創(chuàng),都要忘記該怎么跳動,這樣的弟弟完全陌生,我似乎從來就不認識他。
小時候的弟弟對我很好,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會把我護在身后,甚至我犯了錯,他也會站出來替我受罰。
“這才是我?!背j芍匦伦厣嘲l(fā)上,“發(fā)現(xiàn)我的真面目是不是覺得可怕。”
我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這不是真的。
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讓常晟發(fā)生這么大的改變。
“不,我不相信?!蔽覜_到常晟面前,抓著他的胳膊,企圖喚醒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不認我了嗎?”
常晟推開我,由于我不停掙扎,浴袍解開,露出里面的藍色連衣裙。
常晟瞳孔驀然睜大,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誰讓你穿的!脫下來!”
胳膊被他掐得生疼,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放、放手?!?
常晟一把推開我,我原本就沒站穩(wěn),又被他一推,人倒在地上,胳膊撞在沙發(fā)一角。
不大的傷口流出血來,我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
常晟盯著我的傷口,眼睛恐怖極了,我呆呆地望著他。
“滾!”
常晟像是躲避洪水猛獸一樣,快步離開。
滾。
這是我弟弟對我說的嗎?我難以將眼前的人和兒時那個乖巧懂事的弟弟聯(lián)系在一起。
他對我的態(tài)度表明,他不想認我這個姐姐。
我麻木地回了浴室,換上自己那身濕淋淋的衣服,離開別墅。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公交了,摸摸口袋,只有十幾塊錢,打車也不夠。
我在雨里行走,腦子里亂成一片。
辛辛苦苦要找的人終于找到了,我以為可以帶他回去見姥姥。
可是,他根本就不想認我。
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整個世界變得黑暗,我漫無目的地走著。
一輛黑色轎車沖我開過來,車燈晃的我睜不開眼,用手檔上眼睛,車竟然在我面前停下來。
“常小姐?!?
我睜開眼看向車里的人,是孟子涵。
“這么晚,你怎么一個人在這?”
這是第二次見到他,印象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
“我,我來這邊,拿東西。”我胡亂應(yīng)著,心思完全不在這里。
“我送你回學(xué)校,上車吧?!泵献雍蜷_車門,好心送我。
“不用了,謝謝?!睗撘庾R里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我直接拒絕。
“這么大的雨,又沒有公交車,你要一個人走回去嗎?”
孟子涵下了車,拉著我往車門的方向走。
“真的不用了。”
我試圖掙開,孟子涵手勁極大,就像是鐵箍箍在我的胳膊上。
“現(xiàn)在打的都沒有了吧,你是孟家的恩人,給我個機會報恩嘛?!?
推推搡搡坐進后座,孟子涵坐在我旁邊,對司機說“開車?!?
“買什么東西了,怎么不見你拿?”孟子涵問。
“我,剛才下雨
,丟了?!?
“哦,不是人丟了就好?!?
不知道是我心里作怪,還是怎么了,總覺得孟子涵這句話意有所指。
后來他又旁敲側(cè)擊地問了我今天的行蹤,都被我搪塞過去。
我是路癡,完全辨別不出方向,也不知道走的是那條路。
“到哪兒了,是不是走錯方向了?”我看著完全陌生的景色,已經(jīng)一個小時了,應(yīng)該到了啊。
“沒走錯。”
孟子涵說這句話時,隱含著一絲得逞的笑意,我滿臉疑惑地望著他,突然大腦一片眩暈。
孟子涵露出狡詐的笑容。
“你……”
我整個人失去意識,在最后時刻聽到孟子涵說,“果然是她?!?
醒來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賓館里。
怎么會在這?我迷茫地看著四周,努力回想昨天發(fā)生了什么。
昨天,我去找弟弟,可是他……后來我就自己在雨中走,再后來……
孟子涵!
是他送我來了這?為什么?
心很慌亂,自己仿佛走進陷阱的獵物,無法逃脫,也不知道是從哪一環(huán)開始被人算計。
幸好衣服還在,手機里是路卓打來的十幾個未接電話,我原本要立刻回過去,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條已發(fā)送短信。
“我沒事,今天回學(xué)校了,忘記和你說,不好意思?!?
是發(fā)給路卓的,時間是凌晨十一點四十。在這條短信發(fā)送成功后,路卓回復(fù)了一條祝我晚安的短信。
從時間上推算,路卓是先打的電話,后來“我”才回復(fù)短信,于是路卓沒有再打電話。
可問題是,我沒發(fā)短信啊,從我昏迷后……難道是孟子涵?
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一直想不通,拿著手機出了賓館?,F(xiàn)在心情很不好,不去別墅了,不然路卓和球球又要管制我。
現(xiàn)在是白天,我倒了兩輛公交到學(xué)校門口下。
今天學(xué)校門口很多人,擠得水泄不通。
仔細看,竟然是記者,學(xué)校又出什么事情了嗎?我努力地從側(cè)門想要擠進,結(jié)果根本不能靠近,要擠進去,反而被擠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