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從我腳底開始蔓延,順著鐵鏈,幾乎要將我整個人燒著。
奇怪的是,我竟然覺察不出疼,不只是這樣,我似乎沒有任何感覺,不疼、不熱。
曲小歌在下面記得直跺腳,常晟那邊對金盟的攻擊已經(jīng)完全可以用兇殘來形容了。
金盟連連敗退,已經(jīng)顯出狼狽的跡象。
而常晟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柄長劍,我只能看到劍柄,看不到劍身,那是一柄血紅的劍柄,像是紅木,而常晟每次攻擊,金盟身上就會裂開一個大口,鬼氣從口子里冒出來。
鬼火碰到了我的手指,我終于覺察出疼痛,忍不住叫了一聲。
“啊?!?
十指連心,是真一點不假,我的手指開始鉆心地疼,身體的知覺被這樣一刺激,開始蘇醒。
渾身上下烤地難受,人像是進入了微波爐里,身體發(fā)熱,感覺自己要變成烤豬。
聽到我的聲音后,常晟的劍猛地向金盟的頭顱砍去,由于他的這一劍出手太快,金盟沒能躲開。
頭顱滾落下來,常晟拿著無形劍從這頭顱的頭頂刺下去,那頭顱立刻不再動彈。
將頭顱扔給刑法司主司,主司拿著一個黑色的布袋將頭顱收進去。
雪蓮門弟子紛紛拿著桃木劍,刺向金盟的身體,封住了他的幾大穴位。
常晟向我沖過來,在金盟頭顱被砍下的剎那,我身上的鐵鏈和鬼火就消失了。
常晟在半空抱住我,緩緩落在地上。
眼中滿是痛惜。
“拿藥來!”
常晟對他身旁的小道士喊道,抱著我急急回了雪蓮門。
一路狂奔的常晟,將我?guī)Щ亓怂淖∷?
他的房間布置極其簡單,床、木桌、木椅,里面點著熏香。
很清淡,沒有什么氣味。
常晟關(guān)上門,要查看我的傷口。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
“只有手指受傷了,真的,可能是衣服布料好,鬼火只是烤著我,但是沒有燒傷?!?
“被無量鬼火燒還能沒事?”常晟七分擔(dān)憂三分憤怒,“那鬼火如果進入你的身
體,后果嚴(yán)重!”
“被灼傷還是烤著,我還是能分地清的?!蔽野咽帜媒o常晟看,“只是手被燒了,因為露在外面?!?
常晟以為我還是在說胡話,將我的衣服撩起來,我的雪白肚皮就暴露在空氣中了。
“喂!”
我的身體現(xiàn)在還不太靈活,想拍開他的手,卻沒能做出這個簡單的動作。
我不滿地盯著常晟,他看著我的肚皮,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而這個眼神,我曾經(jīng)從伏宗眼中看到過無數(shù)次。
門外傳來敲門聲,常晟將我的衣服放下,走到門口,從來人手里接過一個小瓷瓶。
“我能自己上藥的,你別企圖占我便宜?!?
我雙眼瞪著常晟,我把你當(dāng)?shù)艿?,你卻對我另有企圖。
手里把玩著小瓷瓶的常晟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貫的冷酷,和冰冷至極的眼神。
仿佛剛才不明眼神只是我的錯覺。
“治療燙傷的好藥,別浪費。”
常晟將小瓷瓶拿到我面前,我伸出手去接。
他卻在半路握住我的手,我的小手進入他的大掌中。
“別太過分了,即使你是我弟弟,要是耍流氓,我也照打不誤?!?
我用威脅的口吻說著。
如果常晟單純地將我當(dāng)做姐姐,這樣的舉動在親人之間也算什么,可是我知道常晟有別的心思,自然就會分外敏感。
“手上的傷,你能自己用藥?”常晟對我的威脅嗤之以鼻。
最后還是常晟給我上了藥,他的手掌很粗糙,指腹也有一層薄繭,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用劍的原因。
常晟看起來冷酷,上藥的時候卻很溫柔,藥膏清涼,涂到手上后很快滲人肌膚,而灼熱感很快消失了。
涂完手上,常晟就把小瓷瓶收起來。
“怎么收起來了,我還要用。”我急忙開口阻止,這藥雖然珍貴,可是我可是被像烤豬蹄一樣地烤過,怎么也要往身上涂一下。
“只有手受傷了,你還有用在哪里?”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我。
“就算就算,沒受傷就不能用了嗎?而且,你不如把傷藥
給我吧,下次我自己上藥?!?
“明天早上來找我上藥。”
常晟說著,把小瓷瓶放進一個木匣子里。
……
真不讓用啊。
我心中隱隱不服,太不厚道了,還是弟弟呢,難道那要就那么珍貴?也不舍得給我多用一點。
我偏過頭不去看他,略略心寒。
常晟在床邊站著,低著頭看我。
“生氣了?”
“木?!?
耳邊傳來常晟低沉的笑聲。
“我看過了,你確實只有手受傷了,身上沒事,這藥?!背j深D了頓,接著說,“這藥雖然治療燙傷最好,但是含著麝香?!?
額,是這樣嗎?
服用麝香過多,會導(dǎo)致女人不孕。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常晟,為剛才誤會他感到很……坦蕩,并且坦然地對他說。
“這樣啊,那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砍了一個白天,另加半個晚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到周公在對我招手了。
“這是我的房間。”常晟淡淡地說道。
我;“……”
“我回自己的房間。”說著就要起身,常晟按住我的肩膀。
“今晚你就在這,我在隔壁香堂?!?
香堂里有軟椅,但是貌似沒有床啊,反正謝師叔的香堂是。
“別,我還是回去,你也很累了?!?
“鬼火燒了許久,你卻沒有受傷?!背j砂粗业氖纸z毫沒有松開的意思,“你晚上感到有不適,立刻喊我?!?
現(xiàn)在看來都沒事,晚上會有什么事嗎?
“不會有事。”我對常晟說著,“金盟不都被你收了,還能有什么事?”
他總不能跳出來再燒我一次。
“小心為上?!?
“弟弟。”我微微垂下眼眸,聲音低沉道,“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什么都不用說?!背j杀淅涞拇驍辔摇?
“我們是絕對沒有可能的,我一直把你當(dāng)做親人,無論是從前還是將來,在我的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在將常晟當(dāng)做親人的同時,我還知道,我愧對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