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顏沒敢讓燕十三抱太久，喊完一聲就趕緊跳了下來。儘管這樣，他的心還是嘭嘭嘭的跳得好厲害。燕十三細(xì)心的發(fā)現(xiàn)他的耳垂紅得像是在滴血，這是展顏的敏感地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光是看著展顏這副模樣就燒得他腹內(nèi)一股闇火直竄，燕十三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好不容易纔勉強自己把視線從展顏身上移開。

結(jié)果氣焰囂張的汴南街六虎一球未進，不得不願賭服輸跪在地上喊李承頌師父。李承頌贏了球又賺了面子心情好得不得了，和燕十三之間那點小過節(jié)也就一筆勾銷了。

“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下次我們兩個要不要來個白打，看看誰更厲害。”李承頌現(xiàn)在對燕十三刮目相看，光是這樣踢一場遠(yuǎn)遠(yuǎn)滿足不了她的好勝心。

給他一筆錢？隨便他去哪裡？到底這三年來自己對他而言算什麼，不過就是一個撿回來的流浪兒，跟阿貓阿狗沒兩樣的存在？

“夜笙他前兩天吃錯了東西身體一直不舒服，剛纔我不該硬拉著他去踢的。那我們下次再約好了，今天我就先送他回去。”

趕在天黑之前就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完了，展顏今天難得有時間的還和他母后一起用了晚膳。天黑之後他就一直坐在景華宮裡等人，雖然手上拿著書，可是心思壓根就沒在書上。

“是，我是騙你的。因爲(wèi)我根本不想你和他們一起去喝酒。”

他還答應(yīng)了展顏今晚要去看他，他知道那個笨蛋如果見不到自己說不定會等個通宵。替夜笙掖好被子，他這才悄悄的出了門。

展顏無疑是愛他的，只是他們之間還有沒有結(jié)果燕十三真的不太確定。當(dāng)年的展顏或許還可以撇下一個小縣衙跟他走，可是現(xiàn)在的展顏呢，他還能撇下一個偌大的國家跟他走嗎？

“那他呢，他也還愛你嗎？如果你們可以在一起也不用分開這麼多年了，爲(wèi)什麼要執(zhí)著沒有結(jié)果的事情？”

“在等我嗎？”溫?zé)岬谋窍姙⒃陬i後，讓他覺得有些癢癢的。展顏聽到自己的心跳得有如擂鼓。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十三哥哥你不用管我了。”夜笙低頭匆匆從他身邊經(jīng)過徑直進了客棧。整個下午直到晚上他都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裡沒出來。

他忽然想起那個叫夜笙的少年來。雖然燕十三說過他們之間不是那種關(guān)係，可是再傻的人也看得出夜笙是喜歡燕十三的。而且不難看出燕十三對他也很寵愛，那個夜笙到底是什麼人呢？一想到這五年來在燕十三身邊發(fā)生了很多事是他根本不知道的，他就覺得很無措。好像生生被人偷走了五年的時光，他和燕十三之間有個永遠(yuǎn)也彌補不上的巨大空洞。

“喂，小孩兒，你什麼時候不痛偏偏現(xiàn)在肚子痛，不會是不想和我們?nèi)ズ染乒室庹业慕蹇诎伞！崩畛许灴此麆偫u還好好的，怎麼說肚子痛就肚子痛。她不似中原女子懂得察顏觀色，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

“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又何必再問。”

“爲(wèi)什麼？在夜魅的時候你明明警告過我不許再提這個名字的，難道不是因爲(wèi)他傷了你的心所以這些年來你連見都不願意見他嗎？”

“在想什麼？”身後驀地響起一個聲音，跟著腰上就多了一雙手。展顏繃直的身體頃刻間放鬆了下來。

夜笙聞言一驚，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假裝的，爲(wèi)什麼剛纔他不直接揭穿自己，反而還跟著自己回來了呢？

展顏的確一直在等他。下午李承頌說要去喝酒，他怕喝多了誤事，又想著晚上燕十三會來找他，於是沒喝多久他就找了個藉口早早的回宮了。李承頌今天大概是真的心情好，竟然也沒跟他計較，只叫他明天準(zhǔn)時出來就讓他回去了。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我來了。”

正發(fā)著呆，空曠的寢宮裡不知道從哪裡忽然吹來了一陣涼風(fēng)。他回身走到矮榻邊，案幾上的書頁被吹翻過了一頁，他怔怔的看著燈罩裡的燭火出神。直到敲過了三更鼓，燕十三還沒來。展顏看著看著書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撐著頭就睡著了，他一早囑咐了小蝶說他今天很累，不要叫人過來打擾他。他站起來走到窗戶邊站著，都這個時辰了，燕十三今天應(yīng)該不會來了吧。

“十三哥哥，我忽然覺得肚子有些痛，我想回去了。”

“真是掃興。算了，展顏我們走。”李承頌招呼了展顏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展顏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燕十三聞言愣了一愣，繼而將他整個耳垂都含進嘴裡。

“我要是不來你會不會一直等我？”說話間，身後的人已經(jīng)咬上了他的耳垂。想著白天的時候這裡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展顏一定不知道那樣的他看起來是有多誘人。

“爲(wèi)什麼？”

“走了，展顏。”

一句話，讓他頓時淚如雨下。五年了，有多少次他命懸一線差點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又有多少次他孤立無援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卻找不到一個人可以依賴。更別提還有多少個被瘋狂的思念折磨到無法入眠的夜，又有多少個寂寞到整個人都像行屍走肉般過活的日子。

展顏自然是不能反對，他既然答應(yīng)了李承頌要陪她玩，肯定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他偷偷看了燕十三一眼，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yīng)一起去。

“會。我會一直等你，就像這五年來一樣。”展顏被他用舌尖撫弄耳垂，忍不住渾身一陣顫慄。

“夜笙，你是真的肚子痛嗎？”

“展顏就是小顏，對不對？你這次下山根本就是特意來找他的，是嗎？”夜笙忽然停下來不走了。他看著燕十三的背影，這三年來他也只留給他一個絕然的背影。就算明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卻從來不爲(wèi)所動，就算燕十三從來不說，他也知道他心心念唸的人從來就只有那個小顏。

“我晚上再去找你！”經(jīng)過燕十三身邊的時候，展顏忽然聽到他用很低的聲音說道。他面上佯裝雲(yún)淡風(fēng)輕，實際上心裡早泛起了圈圈漣漪。

“哦，來了。”他答應(yīng)了一聲，暫時把剛纔燕十三說的話壓在心裡，快步趕上李承頌主僕。害看副現(xiàn)。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總之我只說一句話，若你受不了就離開，我會叫人送你回夜魅。如果你連夜魅也不想待，那就拿一筆錢隨便你去哪裡。但如果你執(zhí)意要留下來，就不許對他有什麼不敬！”

燕十三雖然不放心他卻也沒有過去安慰他，他知道既然對一個人沒那個意思就不要給他任何希望的幻想，這樣只會讓那個人更痛苦而已。但夜深之後他還是悄悄去夜笙房裡看了看他，人已經(jīng)睡著了，兩隻眼睛又紅又腫，顯然是哭了很久。夜笙一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進房裡連晚飯也沒出來吃，燕十三將傍晚去外邊買來的小點心悄悄放在他牀邊，等他餓醒了好拿來填肚子。

燕十三肯定求之不得，他纔不放心讓展顏和這個女人單獨在一起呢。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答應(yīng)，就被夜笙打斷了。

“你說過不會趕我走的！”身後的聲音聽起來已經(jīng)快哭了。

“十三哥哥你爲(wèi)什麼一直不說話？”

“那就這樣約定了。我現(xiàn)在的心情真是好的不得了，不如我們一去喝酒吧。”

回去的路上燕十三一直不說話，夜笙也因爲(wèi)他冷落了自己而生氣，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一直快走到客棧門口了，夜笙才忍不住開口。

只是再多的苦，再多的煎熬，如今等來他這句話，便也就夠了。

“就算他傷了我的心，我最愛的人也只有他一個。夜笙，我從來都只把你當(dāng)?shù)艿埽囵N的我給不了。如果你覺得這樣不滿足，隨時可以離開，我不會阻攔你。”

“我不趕你走。如果你忍受得了我的眼裡看不到你的話，你大可以留下來，我絕不趕你走。我這麼做也是爲(wèi)了你好。”看過當(dāng)年喬木在高墨瀾身邊的辛苦和委屈，他不想讓夜笙也因爲(wèi)自己而忍受那樣的痛苦。zVXC。

“我，我還以爲(wèi)你今天不會來了。”

“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我好想你，雲(yún)舒。”展顏轉(zhuǎn)身撲進他的懷裡，恨不能將自己也嵌進他的身體裡好讓他帶著自己一起離開這裡。

暌違五年之久的一聲“雲(yún)舒”，徹底喚醒了燕十三沉寂已久的心。彷彿說什麼都不足以表達(dá)此刻彼此的心情，淚水漣漪中，四瓣嘴脣早已經(jīng)膠合在了一起，連分開呼吸一下都覺得是種浪費。乾涸已久的兩個身體很快就在彼此身上找到了滋潤的源泉，被進入的那一瞬間，展顏空洞的身體才終於找到了被填滿了的感覺。流不幹的眼淚，停不下來的喘息，還有那痛並快樂著的歡愉。展顏到最後都記不起自己是怎麼昏過去的，腦子裡最後殘存的記憶就只剩不斷壓抑的申銀和身下一下快過一下的衝撞。

（船什麼的就湊合一下吧，關(guān)進小黑屋再拉出來實在太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