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世手插著口袋,一路走到了酒吧外。
酒吧外的空氣新鮮而冰涼,帶著初夏夜晚一縷不知名的幽香,季世隨意的解開了襯衣的前兩顆紐扣,修長英挺的身姿惹得路人頻頻向他側(cè)目。
約莫是過了十幾秒,他撥出去的電話才被接通。
“喂?!鄙蛉缫獾穆曇粲袣鉄o力的,像是剛剛睡醒。
季世放柔了聲調(diào),語速很慢的說:“一會兒我和駱川他們還有第二攤,可能會到凌晨才回來?!?
沈如意沉默了好幾秒,才酸不溜秋的開口:“知道了。其實要去哪兒是你的自由,你沒有必要特地打電話來跟我通報的呀?!?
“還在生我的氣?”季世低笑。
這個女人氣性可真大,她或許不知道,這樣的她在他的眼里有多么的可愛。季世甚至想直接拋下酒局,馬上回家去哄著她。
“哪有!我沒生氣!”沈如意結(jié)結(jié)巴巴的強(qiáng)調(diào),“你別想太多,你自己和駱川他們好好玩?!?
“嗯?!奔臼佬α诵Γ瑢櫮绲恼f,“乖,別等我,早點睡?!?
“誰要等你了!”沈如意急得提高了嗓門,“不跟你說了,我掛了!”
隨后,聽筒里甜美的嗓音就變成了“嘟嘟嘟”的忙音。
季世握緊手機(jī),目光里的柔軟一時越發(fā)的深沉。
沈如意……你可知道,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都是為了能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能和你一共迎接以后的每一個日暮晨昏……所以,哪怕現(xiàn)在再難忍那又怎樣?
他要的不過是一個結(jié)果。
雖然那邊的沈如意已經(jīng)切斷了通話,季世卻仍舊把手機(jī)貼在耳邊,聽著那嘟嘟聲好一會兒,才笑著搖了搖頭,收回手機(jī),轉(zhuǎn)身走回黎家酒吧。
就在季世剛才停留過的不遠(yuǎn)處,一輛綠色的出租車已經(jīng)停在路邊好久了。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清秀的女人的臉。女人畫著精致的妝容,柔順的長發(fā)垂在豐滿的胸前,她身材傲人,手里還抓著一只名貴的包,看上去像是哪戶人家的名門閨秀。
“師傅
,就在這里下車吧。”她直勾勾的盯著季世的背影,緊跟著抬頭對前面的出租車司機(jī)說,“一共多少錢?”
“好的小姐?!彼緳C(jī)點頭,“一共七十五塊?!?
“給。”女人從包里掏出一只粉色的普拉達(dá)錢包,從里面取出一張嶄新的一百元,大方的遞給司機(jī),“剩下的算是小費。”
“哎喲,謝謝這位小姐!”司機(jī)接了過來,忙喜笑顏開的拍馬屁道,“小姐不僅長得漂亮,心腸也很善良!真是多謝小姐了?!?
女人微微一笑,撫了撫自己的長發(fā)。
善良?這兩個字她可著實談不上。不過,她就是喜歡聽這些奉承的話。用幾十塊買她的高興,何樂而不為呢?這世道就是這樣的現(xiàn)實,從前她沒有錢的時候,打個的都要被譏諷,現(xiàn)在她穿的光鮮體面,在人前的形象仿佛也都跟著高大了幾分。
沒錯,她就是于妍兒。
她現(xiàn)在的這份光鮮亮麗,都是用她哥哥的命換來的,可是,于妍兒半點也沒有覺得愧疚或者惋惜,于成然所承受的這些微不足道的痛苦,怎么能比得上她這些年所忍受的屈辱?若是有什么惋惜的話,大概就是她母親沒能在醫(yī)院里多打沈如意幾個巴掌,多給她這個植物人哥哥要些藥錢。
200萬,不過是季世手里的九牛一毛……她想要的不止是這200萬。
剛才她正從郊外打車趕往家里,路過這兒的時候不經(jīng)意就看到了季世靠著樹干在打電話,于妍兒趕緊讓出租車司機(jī)把車子??苛讼聛韥怼?
季世的背影早就消失在樹蔭底下了,于妍兒朝著前面張望了片刻,面前的這一條街好像都是高級娛樂會所。她不曉得季世到底走向了哪一家,干脆就在附近一條長椅上坐了下來,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前方。
等了大約兩三分鐘,于妍兒便看到季世和兩名身材高大、面如桃花的年輕男人一起走了出來,三個人有說有笑,一前一后的坐上了一輛蘭博基尼,車子的前座坐著一位中年司機(jī),好像是扭過頭恭敬的在聽他們報地址,聽完之后,司機(jī)點點頭,便發(fā)動車子,駛離現(xiàn)場。
于妍兒慢悠悠的從長椅上站起來,向幾個人走出來的那個地方看了一眼,媚眼如絲的露出一個微笑:“黎家酒吧……”
看來以后她又多了一個消磨時光的好去處呢。
三個人都在黎家酒吧吃了酒,自然不能開車,開車的是齊家的司機(jī)老齊。
季世坐在副駕駛座上,齊子林和駱川則是坐在后車廂,熱火朝天的討論著下一攤該去哪里續(xù)。
“喝了這么多酒,總覺得肚子里空空的,?不如我們?nèi)コ灶D夜宵?”齊子林提議。
駱川伸手往齊子林那鼓起的肚皮上拍了拍,滿臉不屑:“你這肚皮還裝得下東西嗎?再說了阿世剛才也喝了不少酒,吃夜宵恐怕還早了點吧。”
“那去哪兒?”齊子林苦思冥想,最后擠出一個地名,“卡蘭會所?”
“沒意思?!瘪槾ㄟ谱?,“去膩了。”
“駱大少爺!那你說要去哪兒?”齊子林橫著眼睛睨他。
“這得問阿世,阿世才是我們今天晚上的主人公!”駱川隔著后座,拼命的向季世擠眉弄眼。
“你們定就好?!奔臼赖男乃既徊辉凇巴妗鄙希瑱M豎去哪兒對他來說都一樣,只不過是換個地方打發(fā)時間罷了。
“好,那就我來定啦!”駱川自告奮勇的把這活兒包攬了過來,神秘兮兮的笑著說,“我知道有一個新開的娛樂場所,保證你們一定會喜歡!”
“哪個會所?”齊子林自傲的雙手環(huán)臂,“在慶城還會有少爺我不知道的會所?”
“那是自然!”駱川眨眨眼,“這地兒可是輕易不招待客人的。不過我爸好像和那里的老板有些關(guān)系,所以我私底下去過幾次?!?
“就會扯淡!”
兩個人絆了一路子的嘴,季世卻一直很少說話,在這個空隙中,季世又給王媽打了個電話,囑咐她給沈如意熬一鍋熱粥,一定、務(wù)必要親自監(jiān)督她喝下去。然后,等他掛了電話的時候,蘭博基尼便停在了一座環(huán)境幽雅的日式建筑物前。
“下車!”駱川招呼了一聲,率先打開車門,向門童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