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結婚之后,季世對她一直都是百依百順,溫柔有加,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幾乎一次都沒有發(fā)生過。
按照她對他的了解,季世應該是生氣了。
生氣?
難道是他看出了什么端倪嗎?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應該會直接把她拽到醫(yī)院里才對,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在生悶氣,能讓他一個人憋著不說話的,應該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可是沈如意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到底會是什么事。
季世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冷冷的嗤笑。
她是怎么做到這樣臨危不亂的?剛才在客廳里的時候,他險些就要把那幾張不堪入目的照片甩到她的眼皮子底下去,然后聽聽看她要怎么解釋,可是……在這個念頭浮現(xiàn)出來的時候,他竟然怕了,怕從她的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怕他腦海中所想的最后會成為事實。
所以他寧可這樣自欺欺人,永遠都不知道答案,也不想去質問她。
季世俊眉輕擰,臉上的表情十分冷峻,他并沒有回答沈如意的問題,而是更加瘋狂的撕裂著她的衣服,直到她的身上掛滿了殘缺的布料。
窗戶是開著的,裸露的肌膚直接接觸到室內的空氣,冷得沈如意一直在哆嗦。
她也不曉得自己是因為太冷才發(fā)抖,還是因為季世突如其來的暴戾而發(fā)抖,她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冷得厲害。
季世似是注意到了她的小細節(jié),眉頭一皺,粗魯?shù)睦狭舜皯?,順便拉緊了窗簾。
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沈如意不由得按住自己的胸口,短促的呼吸著。
拉好窗簾之后,季世淡淡的扭過了腦袋,一邊伸手解著自己的襯衣紐扣,一邊大步的走向床邊。他的周身仿佛是籠罩著一層冰,氣壓低得可怕,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沈如意的臉上,此時的她,無助的蜷縮著身子,臉色蒼白,活脫脫就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白兔。
可季世的心里只有壓不住的怒火,僅有的一點點憐惜,也很快就被淹沒了。
他用力的把自己的襯衫甩在了地上,
整個人便急不可耐的壓向了她。
沈如意正想整理自己的衣服,季世的動作讓她的身子猛地就向后仰躺了下去,好在這是在床上,但是突然的慣力還是讓她痛得悶哼了一聲。
季世低下頭,冰冷的唇壓幾乎是用咬似的在啃噬著她的臉頰。
“阿世……”沈如意別過臉,讓他的下一個吻落了空。
季世暫時停下了動作,不明所以的凝視著身下的她。
沈如意疲憊的閉上眼,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了,她張了張唇,氣若游絲的說:“我今天很累了……能不能先讓我休息?”
累?聽到這個字的季世忽的笑了一聲。
他又何嘗不累呢?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頭昏腦漲的,就連飯也沒吃上一口,就想著要趕回來要見她。而她呢?她又在做些什么?
“你今天……”季世想了想,還是覺得憋不住這口氣,冷冷的出來聲,然而當問到關鍵字眼的時候,他的聲音卻又戛然而止了。
“什么?”沈如意心臟突突的跳得很快,睜大了眼睛。
一想到那幾張行同狗彘的照片,季世又把話全都吞進了肚子里,現(xiàn)在的他渾身憋著一股怒氣,而這股怒氣全都匯聚在了他的拳頭上。季世死死的咬著唇,就這樣盯著她看了一分多鐘,然后猛地在枕頭上狠狠的砸了一掌。
拳頭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沈如意的腦袋旁邊,帶起一陣涼風。
沈如意嚇得屏住了呼吸,瞳孔渙散的回視著他。
“算了……”季世頹然的從床上翻身而起,伸手扯過了剛才被自己摔在沙發(fā)上的襯衫,胡亂的套在身上,他一邊對著拉緊的窗簾扣著紐扣,一邊略微側過臉,聲音淡漠至極,“今晚我去睡客房?!?
“阿世……”沈如意想要下床,然而小小一個動作卻牽引得腳踝的肌肉泛起了一陣酸楚的痛意,她痛得倒抽了口冷氣。
如果他是在因為她隱瞞受傷而生氣的話,她可以向他道歉。
她也不想惹他生氣的啊……她只是不想讓他擔心,不想讓他把所有的重心都
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而已。
“你什么都不用解釋,也別跟著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奔臼揽凵狭艘r衫上的最后一顆紐扣,嗓音低沉了下來。
沈如意慢慢的收緊了十指,雙手毫無意識的抓住床單。
這樣也好……或許這是目前來說唯一一個能讓他們兩個都冷靜下來的辦法。
季世并沒有等她的回答,在說話嘴里的那句話之后,便已經(jīng)率先邁開大長腿,三兩步走出了房間,順手把門給用力的甩了上去。因為力氣太大,門合上的那一刻,整棟樓都回蕩著可怖的關門聲。
沈如意嘴里的那個“好”字,很快就被這一陣巨響給覆蓋了。
“好……”即便他已經(jīng)走遠了,沈如意還是張了張唇,鄭重的回答道。
偌大的房間里少了一個人,仿佛就連空氣也跟著變冷了,沈如意伸手關掉了房間里的吊燈,蜷縮著整個身體,虛軟無力的靠在了床頭。頭頂?shù)谋跓羲匾鉀]有關,昏暗的光籠罩住她的身子,卻并沒有給她帶來任何一絲的溫暖。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腦子里亂成了一團麻。
門外……
走廊里的感應燈已經(jīng)徹底的暗了下去,黑洞洞的看不見任何一個角落。
而在不遠處的轉角處,季世正曲著一只腳,脊背靠在墻壁上,漫無目的的仰望著天花板。
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以及沈如意那張痛苦的臉不斷交替著在他的腦海里出現(xiàn),季世覺得自己真的是快要被逼瘋了,這些畫面一寸一寸的撕裂著他的神智,讓他心如刀絞。
走廊里寂靜得可怕。
越是安靜,他的心思卻只會越亂。
就這樣靜靜的站了約莫半個小時,看見自己房間里的最后一絲燈光也消失了,季世才重新邁開腳步,走進不遠處的客房里。
家里平時很少會來客人,就算來也不會留宿,所以客房根本就沒有收拾,不過季世根本也沒打算要睡覺,進房之后,他輕車熟路的走到了沙發(fā)旁,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就這樣坐著抽煙抽到了天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