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色灑落在庭院中,將青石地板像是覆了層銀白色的霜,折射著有著使人眼暈的白光。
樂希坐在秋牽架上,腦海中都是晚間與樂紹元談話的內(nèi)容。
于氏突然倒下,榮暉院走水,這兩樣事情所牽出的心驚猜測讓她不安。
可是侯府的這些主子中,真的有人與晉王私下連成一氣了嗎?
這個猜測,三人商議到最后,連樂紹元都不敢肯定。因為其它兩房是私毫沒有這種跡象,而且,這個想法樂紹元是早便有了懷疑。
他在處理樂妍前,便已經(jīng)暗中讓人監(jiān)視過侯府其它兩房的動靜,是實在沒有找到可疑點才放下。那時也是侯府處理風(fēng)浪尖最不穩(wěn)的時候,如果有著任何的蛛絲馬跡,當(dāng)是會露出來才是。
現(xiàn)在明面上有著問題的人,應(yīng)該是那個許三再次查探也是身世清白的焉娘,還有那從晉王府來的憶娘。這兩人的目的可能是為了尋那件東西,榮暉院走水一事陸三查清也確是和焉娘有關(guān)系。
那個點著爐子沒滅火便離開的小丫鬟,與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小玲原先在府里便有著交情,她離開爐子的時正是小玲從榮暉院后門喊了她出去。
在灰燼中,許三還找到了浸過燈油未燒毀的布料。這種證據(jù)下,已經(jīng)無須再去質(zhì)疑這焉娘的用心。
至于對其它兩房的猜測,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嗎?!
樂希思忖著,找不到答案,雙眸中盡是迷茫之色。
如果多心,管事都被換了一批,那個添香是真的那么巧合進府中來的?!
在打探中得知。那添香是王氏給樂鴻挑的房里人,特意要求了要身家清白的,最好是家中落魄的溫婉女子。
這個房里人,就是等著樂鴻娶親后會開臉的通房,也許會成為姨娘也不一定。
這樣的人,算是樂鴻以后信任的人,所以讓她去給樂煜送吃食也還算合情理。再換個方向去想。
那添香要是真的是二房有意用來接近樂煜的。應(yīng)該不會就這么大刺刺讓她現(xiàn)身才對。
太過明目張膽。肯定會引得樂煜起疑心,而且,樂煜確是已經(jīng)起了疑心了。
有了防備。如何才能再起到要靠近樂煜的目的。
再說,二房沒有理由來加害長房。
首先,自古嫡庶有別,長房倒了還有嫡出的三房。更何況長房還有著樂煜這逐漸成器的世子,三房也有著嫡子。不管如何。二房都是從中得不到好處,相反二老爺近來的官途還要去倚靠樂紹元。
至于三房是更沒有理由,三老爺不上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若不是出了焉娘一事情。怕他還不知悔悟會繼續(xù)墮落。并且,三房已經(jīng)是外放了,如何還能操控府中的一切。那外放之地就是快馬傳消息也得兩天。
思來想去。樂希覺得這都是剪不斷卻又理不清的線團,是揮不散的迷霧!
想得頭頭都隱隱作疼。樂希雙腳無意識的來回點著地面,使秋千小幅度的蕩起、落下。再蕩起、再落下。仿佛這樣她的思緒能清晰一些。
“姑娘,夜深露重,如今才是開春,晚上的風(fēng)還是冷得入骨,您快回房歇了吧。”沉芷關(guān)切的聲音響起,又將樂希的披風(fēng)再緊了緊。
任憑沉芷給自己攏披風(fēng),樂希又想起吩咐陸三陸伍的事來,問道:“再次走水的事情是否真的辦得讓人不會生疑?這事很關(guān)鍵。”
聞言,沉芷壓低了些聲音:“姑娘您放心,陸三陸肆辦事絕對是妥當(dāng)?shù)摹6也簧偃耸钦婵吹搅四恰疅赡炯茏印募迠y,這事也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侯府,只等明日樂管家去再找人重新制東西。想來不日遍也會傳遍京城。”
“讓他們再放一條消息出去,說我祖父給我準(zhǔn)備的嫁裝也燒毀一半,是一箱子的名家字畫,讓人明日去拿著找有最好手藝的師父給補好!”樂希想了想,覺得應(yīng)該再要讓那些人慌亂,并要轉(zhuǎn)移他們的視線。
既然他們是知道嫁妝藏了要找的東西,那不妨再設(shè)下圈套。她就不信,層層下來,這些人不會露出狐貍尾巴來!
沉芷聽著眼中也閃過精光,脆聲聲的應(yīng)了,又再勸樂希回屋。
此時,一陣夜風(fēng)拂過,冰涼的風(fēng)刮疼了樂希臉頰,鉆入了她寬大的袖袍中。
絲絲涼意便這么在肌膚上蔓延,樂希打了個激靈,鼻頭一癢更是打了個噴嚏。
沉芷見狀更是不由得樂希任性了,不由分說扶著她下秋千,回到屋中。隨后,又讓人抬了熱水和吩咐熬姜湯,讓樂希泡浴后并喝了一海碗,才算是放過了她。
絞干了頭發(fā)躺在床上,樂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空了給的雞血石串珠,感受著串珠上凹凸不平的梵文。煩亂的心緒在這中也開始慢慢平靜。
昏黃燭光照映在樂希精致的面容上,越發(fā)顯得她肌若凝脂,細(xì)膩嬌嫩能仿若能掐出水來一肌。可這張嬌俏的容顏上,眉宇間盡是憂色,濃郁得如那水墨畫般,散之不去。
驟然,嬌俏的人兒似想到什么驚恐的事情,從床上猛的坐了起來。只聽她朝屏風(fēng)后大喊了聲沉芷,沉芷驚得連鞋都來不急穿上,便踏著步子前來。
“姑娘?!”沉芷見樂希滿臉凝重之色,心跟著也沉了下去。
樂希似乎很是焦急,眸中還有著掩蓋不住的懼意:“陸虞!陸虞出京的事旁人可知道?!他將護衛(wèi)留了兩個在侯府,身邊是帶了多少人出去的?!”
沉芷聞言,那沉下去的心倒是微微寬了些,臉上露了笑:“姑娘可是嚇著奴婢了,以為是發(fā)生了何事。姑娘您別擔(dān)心,主子身邊有陸一大人在,斷不會有事。據(jù)陸三所說,主子有要事離京是沒有驚動旁人的,國公爺對外是宣稱主子去了軍營,所以姑娘您可以放心。”
“你可知道他出京是何事?!”樂希還是不放心的再追問道。
想了想,沉芷將今天秋穗遞來的話如實與樂希講了:“秋穗昨兒回了國公府,主子貌似是要去尋一個人,昨兒主子一夜未眠,是收到那個人的消息了。”
尋人?!
樂希聽著一愣,腦中閃過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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