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國人的習慣,叫做阮福瀾的人,明顯應該和阮福瀕是兄弟一樣啊。
所謂的姓氏名字,如果真是有水平的人物來敘說,那幾乎是可以連篇累牘耗費幾輛卡車運輸的程度。
如說我們熟悉的秦始皇同志吧,嬴姓,趙氏,名政,又名趙正、秦政,當然了,見到他面的人,只能老老實實跪舔一句,陛下。
這一點,充分說明了,越南人在脫離華明后,自己朝外走的有多遠,國人再過分,也不會犯下,兒子叫于謙,老子叫于小謙的慘劇啊。
可是這對父子,偏巧取名為,阮福瀾阮福瀕。
這件事情,在后世的人看來也許是一件一笑了之的小事,但在古代的人看來,卻是極度嚴肅和認真的事情,無論是東西方,名字所代表的含義絕非一個簡單的代號,而是一個寓意,一個繼承,一個宣告!
打個最簡單的方,我們所知的劉皇叔,如果只讀三國演義,還感覺不出來什么。
如果仔細檢查,他給自己兒子起的名字的話……劉封劉禪,夾在一起是封禪泰山的意思,封禪泰山,可是地位行為,而且是有了偉大功績才能做出的行為!
也是說,只要是稍微明白點的人,該知道,劉備這貨的野心絕不是什么小的。
當然了,那是得多少年以后才暴露的嘛。
最開始的時候,長老會曾想扶植鄭芝龍來蠶食周邊的東南亞小國,畢竟長老們還是要根植于本土,也有廣闊的領土和龐大的人口基數,需要耗費的精力是可怕的,可惜在認清楚鄭芝龍團體的本質,是個連八旗都不如的海盜集團后,因此長老們又只好計劃起了自己赤膊陣。
在仔細研究了東南亞諸國后,發現越南的情況后,那么長老們的選項無疑又多了一個,也是效仿大英帝國,在東南亞開始搞據點h政治,局勢變得復雜,其實也并不是壞事,因為局勢越是復雜,越好從合縱連橫,爭取利益。而在這方面國人雖然最近幾百年越混越差勁,但到底還是行家里手。
不過目前長老們的攻略還是以戰爭為主,和海外華人還處于慢慢勾搭的階段,而在攻略越南的活動,這伙漢商在長老們的帶動許諾下,做的還算漂亮,目前來說,不斷的進展也讓他們的忠誠度不斷提升。
軍艦,長老們到是不差,但現在的長老們缺的是人,無論是優秀的合格士兵,還是士官軍官,因為現在北方進行的,“我不進去,我蹭蹭”活動,己經讓長老們拼湊出來的過萬大軍被束縛住,而開疆擴土依賴于鐵路的修繕,而戰事卻還看不到結束的跡像,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自然無力向周邊大量增兵。
而其他各國,荷蘭人被虐之后,肯定無法再出動大軍,世界戰場是一個聯動的,在一個體系內,想調動兵力艱難至極,英國人葡萄牙人也各自都有各自的問題,也不能再出動過多的兵力,也是說,長老們的擴張活動,幾乎沒有干涉方,但目前來說,長老們最大的問題是缺人。
這不是在玩戰略游戲,人可以不斷的按照進度條生產,生產出來后,不必管他們的吃喝拉撒結婚談戀愛休假,可以讓他們滿世界的作戰。
阮福瀕既憤怒又無奈。
本來一切順利,北方人忽然打起來內戰,可讓他漁翁得利了,這個方面,那個漢人人,第一個跑過來獻勸進表的老秀才說了,這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天要讓他阮家做大越天下啊。
節節勝利,一口氣朝北方推進了兩百里,擴充了地盤不說,也得到了極大的財源,阮福瀕忙前忙后,正想著繼續催動部隊北的時刻,突然間,父親的身體,在這么歡喜下,一下子垮了下來。
在幾個狗頭軍師出主意的情況下,阮福瀕非常標準的封鎖消息,以免動搖軍心,同時開始瘋狂的使用這幾天搜刮到的金銀財寶,美人,來討好拉攏那些將領們,一切都平安無事,安穩的很,阮福瀾是抱著那傳說可以帶來吉祥如意的玉佛去世的。
阮福瀕萬萬沒想到的是,問題卻是出在了后方。
順化突然傳來的聲音表示,早在阮福瀕的父王過世之前,已經有小道消息,說阮福瀕這次出兵,其實是早策劃好的陰謀,仿照漢人的宋代時候,趙匡胤出兵北伐,卻突然回軍,黃袍加身,一下子做皇帝,這也是打算半路殺死自己的父王。
這種類似的謠言,在戰時自然是多的是,在敵境散播謠言是及格政權罪基本的素養。
但是阮福瀕想不到的是,為什么,這些人對時機的把握是如此完美,時間差打好,好像是說好了一樣,自己這邊料理好一切,剛宣布了父王的死訊,進而掌握住全軍,正要將消息傳回順化,命令他們也效忠自己,但消息剛傳回去,順化剛剛才撲滅了謠言里,自己弒父奪君,自立為王的丑事兒。
人心一下子被打懵逼了,原本幫自己洗地,說前方的阮福瀕世子是懂事的人,怎么會在兵荒馬亂時刻這樣?
由于出兵匆忙,對于順化,并沒有人留意留下什么得力的人,看家的是阮福瀕自己的弟弟,還有幾位叔侄,吸取了北方鄭氏幾家子打架的結果,因此,阮福瀕是盡可能的將能打的軍隊全都賭了,一口氣打出來幾百里的江山。
而此時,鄭家才堪堪派來幾千人堵住缺口。
阮福瀕有心親自帶兵回到順化,解釋清楚,父親之死可是和自己沒有關系,哪怕到了臨死時刻,阮福瀾也把持住了一切權力,不是他可以殺死的啊。
但這種嫌隙已經生成,卻并非這么簡單可以解決的。
因此,在這樣的混亂下,雖然后方的軍需依然在不緊不慢的運送,但沒有之前那么用心了。
望之興嘆的阮福瀾,只能將攻勢停止于河靜省和義安省交界處,有河過不去,于是停止下來,安穩住前線,對后方的敵人殘兵進行清剿,勒令那些地主和農夫報效錢糧,出工出力。
但阮福瀾有一件事始終解決不了,自己由于在臨走之前,根本沒有想到,身體健康,每過些天臨幸十幾個女人取樂的父親,會突然暴病而亡,雖然自己已經遵從其意愿,將那佛寶安穩的放在靈前,沒有據為己有,但他的心不安還是無法阻攔的。
這玉佛究竟有用嗎。
阮福瀾嘆了口氣,接下來,又是艱苦的拉攏人心的工作了。
在國春秋戰國時候,國人還是僅僅指的是居住在城里,與野人這樣的鄉下人完全不同,被稱作百姓,有自己的政治地位的存在呢,那個時代,一個國家和另一個國家打仗,如果在戰爭期間,一個國主死去,那么另一支軍隊會按照禮數,暫時休戰,不再打仗。
但這種古代的好事兒,自然不在于禮崩樂壞的后世,事實,僅僅不到幾百年,如果臨陣出現大將得病而死,軍心浮動的情況,將軍會嚴令傳出消息,進而大軍會打著死去的將軍的旗號,慢慢的后退,生怕敵人查知下,追擊過來,消滅自己的軍隊。
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理論卻是可以的,簡單的說,古代是因人成事啊。
什么叫因人成事。
計算與一支軍隊,是這支軍隊內部的團結,完全是一個或幾個人團起來的,一旦這個人死去,缺乏一個套路,可以將這些人再度組織起來。
“你們是從天朝來的海健兒啊?”
阮福瀾狐疑的看了看他們,在這個混亂時刻,主動門投靠的人,怎么樣都需要警惕一些,尤其是在這個不早點出賣別人,會被別人出賣的越南。
“小的路飛,給大王請安了。”
“小的烏索普,給大王請安了。”
“小的喬巴,給大王請安了。”
“嗯……”阮福瀾皺著眉,自從鄭芝龍投靠朝廷后,秉承著同行之間才是赤果果的仇恨的理念,將國沿海大股海盜滅掉,因此剩下的人都是什么樣的歪瓜裂棗啊。
不過,有人投靠,你得捏著鼻子接待一下,不然別的想投靠的人,不是也開始懷疑你的誠意不是?
“爾等說,是有助于本軍北?”
“是了。”
“你們有多少船。”
“我等有三百艘船。”
“什么!”
那路飛趕緊嬉皮笑臉的說道:“當然,都不是大船,而是小船,小船,但一次運個幾十人過百人還是沒問題的,如果大王不嫌棄,我等有辦法將大王的軍隊運過蘭江。”
阮福瀾覺得心思很浮動,來自天朝,這一點是無疑的,這樣的好處是,起碼不會害怕他們會參與本國政治……不對,北方不出現了天朝的影子嗎。
本來,獨裁者都喜歡使用外國傭兵,如印度人喜歡用某地的人鎮壓四等人一樣,這些人都是貫通的道理。
但是,現在這種敏感時刻,阮福瀾害怕的是敵人突然動手啊。
那路飛戴著個草帽,說道:“大王,我等其實也是走投無路,實在不是隱瞞,除了大王這里,我們別無他路,因此,只求大王統一大越后,給我們條生路好,至于那蘭江,此時是雨季,蘭江雖然開始漲,卻并不風高浪急,我們計算了一下,如果用兩百條漁船,充作浮橋,直接過河,那么幾日內讓大軍過河,絕無難點。”
阮福瀾倒是驚喜一下,他原本還擔心,這是北方人的陰謀,勾結了這些狡猾的漢人,打算玩半渡擊之的把戲,等自己過河過到一半,開始反擊自己。
但是如果和這人所說,戰斗是他打,搭建好浮橋后,自然是由阮福瀾的人把守,一隊一隊的過河,不怕敵人的話,那怕什么?
這個工程下,必然是要損失大量海船和木頭,這個損失,居然有人希望承擔,那再好不過了。
“好好好,如若孤真的一統大越,封給你們高官,你們想要什么,給什么。”
這樣的空頭支票,阮福瀾祖輩喜歡隨便許愿,當真是不要錢一般。
路飛三人似乎真心別無他意,道出的計劃也是坦誠,直說自己等人都是最近幾年起家的小股海盜,因此聲名不顯,不過最近鄭芝龍突然開始拓展到廣東后,自己等人的生存壓力巨大,于是只能南下投靠了。
說起自己的實力,路飛自然是在吹起來,他可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啊,數百艘船,幾千兄弟……
阮福瀾自然知道,這里面的水分之大,簡直得注水肉,漁民偶爾化身劫匪,在這個時代簡直是家常便飯啊。
不過,心思還是很難打定主意。
阮福瀾此時在幾個狗頭軍師的建議下,是在心有這么幾個主意的。
維持住蘭江防線,掃平殘余敵軍后,想辦法在蘭江以南建立橋頭堡,將這片土地穩固的占據后,回順化,壓服不太安心的弟弟。
或者說,北蘭江,將這道天險化為己有,同時榮市的資源也可以化為自己的實力。
而這種軍功,也可以幫助他獲得自己的政權合法性。
在這里,很不幸的是,阮福瀾身邊的人,都在鼓動他北。
這一點,倒不是他們腦子笨,看不其的風險,或者是收了人家的黑錢,準備當帶路黨,而是他們的身份決定的。
作為打工仔,他們都是阮福瀾的老爹提拔的,同時,他們的福利利益,都來自于老大的地盤擴展,繳獲金銀。
這種仗,打贏了是大王的指揮若定,打輸了是同僚無能,如何選擇,肯定不必說,主戰派,北派肯定“理智派”人多勢眾。
一直以來阮福瀾的過萬主力,都沒有吃過虧,最大的損失不過是幾頭大象受傷而已,而現在,都嗷嗷叫著開始變成了開疆擴土的積極分子了。
這在歷史,有著無數次的同樣的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