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張翼看和周圍各種討伐自己的聲音,終于忍不住一陣狂笑,笑得整個人都有如狂癲一樣。只是張翼在笑著的時候,看著屋子里面那些討伐自己的人,給人感覺更多的還是一種譏笑。
正在口吐泡沫,筆誅口伐張翼的這些秦家族人,一時間居然被張翼這種大笑全部蓋住了,紛紛看著張翼,不知道張翼到底笑些什么。然而,看著張翼如此輕狂的笑容,更是引得這些人氣憤了。
“你笑什么?”一個秦家族人憤怒看著張翼,打斷張翼的笑容道。
“哈哈,我笑你們的無知,我笑你們的假仁義,笑你們這種滿嘴仁義嘴臉的人居然說出話來如此冠冕堂皇!哈哈!”
“你算什么東西,也輪得到你來評價我們秦家?哼,我們秦家假仁假義?那每年靠著我們秦家養活的數千雇工,靠我們秦家養活一家老小的那些雇工是什么?難道這不是我們秦家的仁義,你敢否認嗎?沒有我們秦家,至少上萬人將要被餓死。小小年紀,居然口出狂言。”
一個秦家年輕很大的族老呵斥張翼,隨后看向秦三寶,道:“三寶啊,不是五叔我要多說你,這樣的人留不得在秦家。留住這樣的人,我們秦家聲譽遲早會敗在這種人手里,到時候秦家也會敗在這種人手里!”
秦三寶有些尷尬,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樣回答自己的這個德高望重的五叔。
“哼,不就是因為使用新器械進行生產,減少了那些雇工干活時間,這事有什么不好,用最少的時間做最多的事情,利益最大化,他們害怕沒事可做,那盡管想事情讓他們做,增加機器增加原料供應,那不就得了。”張翼冷哼一聲,不在言笑,而是臉色代點潮紅。
“話不能這樣說,現在我們的原料都勉強供應工場生產,各種蠶絲和棉花原料正好滿足現在的需求,采用新器械就打破這種平衡。要進原料的話,得花更多的成本去更遠的地方運來,不劃算。”楊之慶作為工場大管事,咳嗽了一聲道。
“楊大管事,難道多生產絲織品和棉布品出來不好么?各種原料的問題可以想辦法解決,但是采用新器械進行生產,那將絕對是受益的,盡管雇工一時間會受到損失,但真正受益的還是工場,何來有錯?”張翼反駁著。
“你說的輕松?你以為原料想有就能輕松得到?”楊之慶反駁,冷哼一聲:“你這是不管工場雇工死活!你這是毫無仁義的做法,采用新機器那大批雇工絕對要辭掉。而且添加新器械難道不要花錢,那些舊器械怎么辦?這可又是一大批錢!”
“舊的遲早要淘汰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落后的就要淘汰!”張翼大聲道。
“站著說話不怕腰疼!你以為工場是你家開的,你以為一大家子就那么好養活,說淘汰就淘汰!”
“不用人家花錢,當然不心疼了。淘汰一架現在的器械,可是二十兩銀子啊,咱們工場上千器械,幾萬兩銀子就要打水漂?”
“就是,這種人怎么能混進秦家,莫不是那里來的奸細,想要專門破壞我們秦家穩定,破壞我們秦家各種生意!”
“對,一定是奸細,哼,肯定是那一家派來的奸細,想要搞垮我們秦家!
“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據說這小子來之后,我們秦家就沒安定過,這小子出現時候,夫人他們便是遇到了山賊。哼哼,一來我們秦家,又搞出這樣的事情,這里面,呵呵。”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
“據說在澳門時候又遇到海盜襲擊,莫不是這小子是災星?”
“聽說這小子看了一塊破石頭,居然唆使秦如意這丫頭花了三萬銀子買塊破石頭回來!”
一時間,討伐議論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不過是越來越惡毒了。秦如意臉色都蒼白起來,不是這樣的。張翼絕對不是你們說的這樣的。
秦如意有心想要幫張翼說話,可是發現自己反駁的詞語在這樣略帶實際的事情上,毫無反駁力。
秦三寶這個時候也皺起來眉頭,似乎想的更多了,似乎這些族人的想法,有點影響到他了,讓他忍不住多朝著某些方向想去。
秦夫人坐在那里神情有些復雜的看著下面的張翼,心中有點惆悵和失落,更是覺得有些難過。現在這種會上,下面的秦家族人都在討伐張翼,根本不給任何機會,而且將原本聯系不大的事情說的頭頭是道。就算她是秦三寶的夫人,也不能多說什么了。
她要是幫助張翼說話,那這些秦家族人或許就要討伐她了。因此,秦夫人明顯的選擇了保持沉默,冷冷關這一切。
盡管她十分欣賞張翼,知道張翼未來絕對不是平庸的人,因此想要將張翼留在秦家。然而,這些秦家人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張翼的價值一樣,除了要討伐張翼,將張翼從秦家趕走之外,居然沒有一個人愿意留下張翼來,包括自己的丈夫!
唉,秦家的人,終究還是小氣了一些,沒有那種大氣魄啊。秦夫人想著自己嫁來秦家后見到的整個秦家面貌,二十年來也算是看清楚秦家人骨子里面的東西了。
排外,這是秦家最大的特點!如果不是和秦家有著太大關系,就算再有才能的人,秦家人也不愿意相信的。更何況現在張翼就像是捅馬蜂窩一樣讓這些秦家族人盯上了,那還能留得住在秦家啊。
可惜了,這樣的人不能為秦家所用。秦夫人在心里面惋惜著,更多的還是對秦家族人的失望,幾十年了,這些人的眼光依然沒有放長遠啊。
在這里坐著的人,或許只有秦夫人這個商業頭腦最精明的女人知道張翼發明的新器械代表什么,明白這種新器械使用之后會帶來什么樣的變革和利益。只是他一個女流之輩,在這樣的場合根本沒有說話之地。就算他是秦三寶背后的賢內助,可在這樣的場合,也得老實閉嘴。
“不就是要趕我走嘛,難道我張翼還會賴著不走不成?”張翼看著這屋子里面各色人,心中冷笑,更有著一種悲涼,被人拋棄的感覺,果然不是很好受。
張翼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看著秦三寶和一直沒有說話的秦夫人,擠出一絲笑容:“秦伯父,秦夫人,看來我是必須得離開秦家了。感謝秦伯父和夫人的救命之恩,也多謝這些日子你們對我張翼的照顧。”
“張翼。”秦三寶想要說些什么,但被張翼打斷了。
“秦伯父不用多說,我張翼自愧對不起秦家,對不起秦家的厚愛。不過我張翼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站得直,不彎腰。”
“張翼。”秦夫人聽著張翼的話,知道張翼心意已決,本來還在想著事后怎么樣將張翼留住,聽著張翼的話,秦夫人知道張翼已經決定離開秦家了,因此忍不住叫道。
“夫人。”張翼看到秦夫人,對于這個秦家當家女人,第一眼的時候便打心里面有著一種信任,或者整個秦家里面,張翼最信任最佩服的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秦如意是那種同年人之間的感情,可以曖昧可以調情,但眼前的這個中年女人,才讓張翼覺得應該敬重。張翼也說不好為什么。
“多謝夫人這些日子的照顧,張翼沒齒難忘。”張翼笑了笑,不在言語。秦夫人終于探出一口氣,道:“張翼,不管未來發生什么事情,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助,盡管告訴我們。”
“多謝夫人。”張翼點點頭,然后朝著屋子里面的人拱拱手,頭也不回直接轉身就走。
“張翼!”看著張翼要走,秦如意急道,跑上前拉著張翼的手,“你要去哪里?”
“天下之大,哪里沒有容身之所?既然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你不用擔心我,等我安定下來,我會回來看你的。”張翼回頭一笑,安慰了一下秦如意之后,再次轉身,頭也不回!
看著張翼決然的離去,秦如意忽然覺得心里面少什么,疼痛的難以呼吸,淚水忍不住要留下來。
這個時候,卻是傳來張翼一聲狂笑,似乎說給屋子里面所有人聽的。
“豎子不足與謀!遲早有一天,你們會知道你們是多么的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