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勝男,哦,姑娘就是山西亢家的人?”秦翼明想了起來,語氣變冷了起來,這亢家多次找過自己,就是在剛才還派人請他去府上,不過他拒絕了,因為亢家在打他屯田的主意,打他軍戶們的主意,他很反感。
亢勝男說道:“可否讓小女子坐下,同大人喝上兩杯,交個朋友?”
秦翼明點了點頭,示意允許亢勝男坐下,亢勝男于是扭著酥腰,坐到了秦翼明正對面。
“你找我何事?”秦翼明問道。
“我們亢家初來乍到,只愿能夠與秦千戶這樣的人結交為友,大家相互照應,日后方便。”亢勝男風情萬種,一對梨渦若隱若現。同時拿出了一張信封遞給了秦翼明,秦翼明打開一看。
“呵呵,果然是大手筆啊,姑娘一出手就是五萬兩的銀票,你們亢家果然厲害啊!”秦翼明笑道,他現在確實很需要銀子,不過吃人家的最短,那人家的手軟,現在拿了一時痛快,以后估計就是人家痛快了。
“如果秦大人與我亢家交了朋友,以后有需要我亢家的地方,我們一定鼎力想幫!”亢勝男說道。
秦翼明知道這亢家有錢,但是能多有錢倒是不清楚,雖然那些什么經濟學家們聲稱大明是白銀帝國,南美白銀有四分之三都流入了中國,可是現在他分明感受到大明的貧困,白銀的稀缺,朝廷財政的舉步維艱,也不知道那些磚家們的依據都是些什么,不過他卻分明記得,整個明末地主和富商對時局的影響力極為有限,所以他也不怎么在意那些富商。
“哦?如何鼎力相幫?”秦翼明帶著一點戲虐的味道,這讓亢勝男感覺有點不被尊重。
哼,你個無知匹夫,我亢家富可敵國,如果我們家拿出家財來扶持任何一個有能力的人,大明必然腥風血雨,只是我亢家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罷了。
“馬副千戶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家丁已經增加了兩百多人!”亢勝男不知道平里堡的情況,她覺得馬文英在她的幫組下,實力已經大漲,正是因為秦翼明對自己的冷淡,她才稍微的幫了一下馬文英,不過她知道馬文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
秦翼明也不生氣,兩百多人還入不了他的眼睛,不過一年養兩百多人的家丁,確實需要不少的錢,就是徐家這樣的家底雄厚的人家,也就養了兩百多人而已。
“呵呵,八萬畝良田現在的市價是多少錢?姑娘你為何非要盯著我呢?你這么有錢,大可以在他處大量購買良田??!”秦翼明覺得這邏輯有點不通,既然這么有錢,可以到處去購買啊,何必盯著胡家的那點私田,非要拿回去不可!
亢勝男內心卻不是這么想的,勝男,意為他要比男子還強大,自己的父親跟自己取這個名字,是因為父親只有自己這么一個女兒,膝下無男子,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父親在爺爺面前始終抬不起頭,從來不受自己爺爺的重視,比不上其他幾個叔伯地位高上,所以她這次有機會來到德安一展拳腳,她一定要證明給他爺爺看,讓他的爺爺知道自己的能力,以后再也不敢輕視自己的父親。
可是亢勝男來到安陸縣后,并不順利,她在安陸縣的第一次擴張,跟徐家爭安陸的米糧生意,就被秦翼明給攪黃了,這件事情讓她清楚地認識到,想在安陸縣壯大,首先要將安陸縣的重要人物都打點好,而秦翼明就是其中最重要之人,可是這個人她卻一直攻克不了,胡家的田畝她不是不可以放棄,但是這胡家田畝卻是給她與秦翼明之間提供了一個交集。
她來到德安府快一年了,除了接收了胡家的錢莊外,其他的不見成效,秦翼明正是這個結癥所在。
“我可以高出市價一倍贖買!”亢勝男說道。
有錢人啊,高出市價一倍的話,需要的銀錢接近四十萬兩啊,就是徐家也沒有這么大的口氣罷。
“讓我考慮考慮吧!”秦翼明盯著亢勝男說道。
“湯若望,喝好了就跟我回去吧。”秦翼明看湯若望已經醉醺醺了,應該差不多了,至于亢勝男,他們寒暄過后就離開了。
“小姐,我看那秦千戶看你的眼神有點......不過男人看到小姐,都是跟丟了魂兒一樣。”丫鬟在旁邊說道。
亢勝男內心一陣掙扎,她當然知道自己這副皮囊對男人的誘惑力,那些眼神她都習以為常了,她自覺得那些男人惡心,秦翼明也包括在內,她甚至對秦翼明更加沒有好感,原因就是秦翼明是個兵匪頭子,粗鄙武夫,她要找的是能夠給她安全敢,為她舍命之人,而不是看重她的皮囊和亢家的錢財之人,從小性格倔強好勝的她,從來都是喜歡自己選擇,自己做主。
可是如果自己搞不定秦翼明,到時候難道要自己用這皮囊獻身?
一個多月后,關于八大王的消息被傳的沸沸揚揚,源源不斷地有人從西邊逃難而來,正是那些人帶來了可怕的消息,說八大王在鄖陽殺人放火,已經開始攻打襄陽府了。
張獻忠還遠在襄陽府的時候,安陸縣城就開始沸騰了起來,很多人開始準備逃難,同時每天也有人逃進了安陸縣城。
亢府內。
“小姐,我們要不要逃走,這安陸或許不安全了,現在很多有錢人家都開始逃走了?!贝鋬簡柕馈?
亢勝男最近沒有什么心情,她一直在等待秦翼明的答案,可是越是心急越等不到,現在一個多月過去了,她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了。玉指輕柔地在長廊邊畫著玩兒,忽而問道:“逃?徐家小娘子逃了么?”
那丫鬟說道:“小姐,那徐家小娘可是秦千戶的夫人,她怎么會走呢?”
“既然她沒有走,那我們也不走,張獻忠的軍隊沒有傳聞的那么可怕,又不是闖王高迎祥的大軍,那才叫厲害呢,這安陸縣可是重要的位置,南下可是承天府了,朝廷肯定不會讓這里淪陷的,至于那些富商們,都逃走了那才叫好呢,我們正好借此機會搶占德安府的市場,等他們回來后,整個德安府的買賣都是我們的了?!笨簞倌姓f道,眼光內噴發著對成功的渴望,這個大亂的時候對她來說是個大大的商機,很多人逃命之前,都會拋售自己家的產業,而且是賤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