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了那些蒙古鐵蹄的聲音,我聽到了咱們大宋將士浴血沙場,保家衛國的嘶吼,聽到了那些刀槍劍戟碰撞的聲音,多麼美妙啊!”秦翼明享受著這一切,彷彿當年的血戰就在眼前,那些奮不顧身的漢人們,爲了家國民族,那種馬革裹屍的意志,在薰陶著秦翼明,讓此刻的他熱血沸騰。
“這裡是曾經的古戰場,這裡是咱們漢族兒郎抵抗外辱,血撒塵土、馬革裹屍,擋住幾萬忽必烈鐵蹄的地方,能夠站在這裡,我非常自豪,我看到那些奮不顧身,渾身是血的人們,他們的魂還在這裡,他們的意志還在這裡,一寸山河一寸血,不知多少枯骨就在我們腳下,我們要守住這裡,這是我們對他們的敬重,也是他們對我們的期望!”秦翼明感受著這裡的一切,整個人的血脈都擴張了,血液流動都加速了,在前世的時候他就特別喜歡去那些古代戰場的旅遊點遊玩,經常是一個人揹著包就出發的那種。
楊百戶能夠感受到秦翼明的內心,他這是對古人的尊重。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一支隊伍正在信陽的外圍行軍,浩浩湯湯,那些數不清的腳步,踩得地上的泥土灰塵漂浮在空中,四處流竄。
他們隊伍的前面是一些騎著戰馬,身穿盔甲的士兵,隊伍的外圍都是一些拿著刀劍的壯漢,穿的都是粗麻破布,隊伍的中間則都是一些老弱婦孺,他們拿著棍棒,有的拿著鋤頭農具,衣衫襤褸,他們相互攙扶著走路,生怕走慢了會掉隊,而掉隊了,那就只會淪爲路邊的枯骨孤魂。
“掃地王,我們要不要打眼前的信陽城,好讓咱們的隊伍補給補給?”一個身穿盔甲,肩上掛著長長的披風,披風吹得不停的抖動著,騎著高頭大馬的粗漢問道。
掃地王看著不遠處的信陽城,摸著自己的絡腮鬍子,說道:“太平王,我看我們就不要在這裡耽誤時間了,這河南今年旱災嚴重得緊,這麼小的縣城,我們兩軍加起來起碼有五千多人,再加上那些兄弟們的家屬,怎麼也得有兩萬人,這個小縣城估計不夠我們這麼多人吃的。而且我們在這裡耽擱時間,後面的大軍要是趕了上來,那我們可就得全部交代在這裡了。”
騎在馬背上的太平王說道:“不打緊,那洪承疇肯定是追八大王張獻忠去了,八大王的頭更值錢,我們這些小人物沒有人看得上的,而且連日趕路,兄弟們都累了,咱們口糧也不多了,我看還是在這小縣城多少弄點吃的,吃飽了再走路。”
他們這夥人在燒了鳳陽後,崇禎像瘋了一樣,調集各處的大軍來絞殺他們,他們和張獻忠一起逃串數百里,沿路殺人,沿路被追殺,逃到了河南,洪承疇就在汝陽等著他們,這個時候張獻忠要去陝西,他們卻想南下湖廣,讓張獻忠去吸引那個殺人狂魔洪承疇的注意力,他們南下湖廣,湖廣富足那是陝西那個窮地方不可比的。
“洪承疇肯定是看不上咱們這股小勢力,可是那馬家兄妹二人可是盯著咱們從鳳陽到這裡,追了幾百裡啊,跟兩條惡狼一般,咱們不可大意啊。”掃地王說道。
“呵呵,那兩個兔崽子,之前咱們怕他們那是因爲他身後還有曹文詔那惡賊在,讓他們兩個小狼崽子狐假虎威了一把,現在曹文詔肯定也是追八大王去了,他們二人要是再敢來打我們的注意,我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哼!”太平王這一路來都很憋屈,馬家兄妹也就一千來人的兵力,可是就是追著他們打,而他們又不敢跟馬家兄妹過多的糾纏,萬一被纏上了,到時候曹文詔那惡棍追了上來,那就嚴重了,曹文詔在農民軍的心中,簡直就是閻羅王,提起曹文詔,人人懼色!
掃地王覺得太平王說的有道理,最關鍵的是他們的確需要找點糧食,現在隊伍裡很多人已經快撐不住了,看著手下這麼多人,很多都是跟著他們吃飯的,如果自己弄不到糧食,這些人也自然就會散了開去,隊伍散了那什麼都完了,好在最近正好是百姓收成的時節,雖然河南這裡鬧了旱災,但是他們沿路搜刮,多少還是可以收到一點戰利品,吃不飽但是也沒有餓死多少人。
“好,打下信陽,讓兄弟們進城吃糧,派幾個探子去前方打探軍情,等吃飽了我們南下湖廣,那邊可是糧食多銀錢多娘們兒也多,到時候兄弟們就可以好好玩樂一番了,哈哈哈。”掃地王大聲笑道。
“走,老營的弟兄們,跟我衝!”太平王拔出戰刀,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掃地王和太平王的人馬,到了信陽城下,信陽的知縣就開成投降了,然後整個信陽城就成了人間地獄,農民軍在城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民以食爲天,自己沒有吃的,當然要去搶別人碗裡的,這個邏輯非常簡單,也是人的本性,最原始最基礎的本能。
“報告,掃地王、太平王,前方的武陽關發現有官軍。”一個農民軍報告道。
掃地王和太平王正在信陽的大戶家宅裡吃喝玩樂,太平王聽到這個消息,面色沉重了起來,道:“武陽關那可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有官軍把守,我們恐怕不好過去了。”
“呵呵,無妨,都吃飽喝足了,明天中午我們就往西走,就不南下了!”掃地王抱著身邊的美婦人,拉到懷中揉擰了起來。
“什麼?真不南下了?我們找八大王去?”
“哈哈,當然不是,我們大張旗鼓地往西走,然後在偷偷回來,這武陽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好攻取,所以我們必須智取,不能硬攻。”
“哦,還是掃地王足智多謀,都快跟李定國那小子有一拼了!呵呵。”
“太平王,你可別擡舉我了,李定國可是人稱小尉遲,足智多謀,勇敢果敢,我看就是八大王的軍師潘獨鰲都要遜色一籌。”
“恩,那是,可惜李定國受孫可望的打壓嫉妒,恐怕很難有撐頭之日啊。”
夜色漸濃,在黑夜的掩護下,那些看不見的罪惡正在發生著,那些悽慘的喊叫聲也是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