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馬秀武心里在想:為什么會這樣,人性本善,為什么那個外邦僧侶要這么做呢,他不知道,因為在他已有的生活經歷中,他一直沉迷在武術的世界里,他還沒有經歷過人生百態,還不知道人性內心深處的險惡。
“小武,答應爺爺,努力把達摩劍法練好,用心參透剩余的六招劍式,了卻爺爺心中的遺憾,好不好?”至武禪師鄭重的對馬秀武說道,飽經滄桑的眼眸中透著些許的期待。
“爺爺,您放心吧。小武會努力練習達摩劍法,一定不會辜負您對我的期望的。”馬秀武看著至武禪師期待的眼神,堅定的說道。
他怎么會讓至武禪師失望呢?這三個年頭以來,至武禪師在他身上付出的心血,別人不知道,可是他卻再清楚不過了。他知道,爺爺雖然功夫高強,可功夫再高強的人,那也是血肉之軀,也經受不起歲月的摧殘啊。
他還清楚的記得,他到少室山的第二年,因為習練達摩心法已經一年有余了,卻絲毫感覺不到心法的進展。他著急,但是他也明白,習武最忌諱的就是急于求成,因為那樣一個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
他不想自己進步太慢,讓爺爺失望。所以在那個大雪滿天飛的夜晚,他自性改變了督脈的運行路線。當時的他,只覺得督脈的真氣運行路線一改變,全身所有經脈的運行路線都混亂了起來.身體里邊就開始變得灼熱的難受,就好像被大火燒著了一樣……身體止不住的抖動了起來,頭頂上邊冒出一股股的白煙…他知道,自己走火入魔了,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真氣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了
至武禪師那晚一見孫兒有這樣的反應,便急忙跑到床上,把自己的內家真氣渡入孫兒的體內,開始為他引導那道運行錯亂的真氣……
用了倆個小時,他身體里邊混亂的真氣才平復下來.并按照著原來的運行路線運行了起來而他的爺爺--至武禪師,因為耗費功力太大,一夜之間,原本半白的胡須也全都變得花白了起來。好像一夜之間又老了十幾歲。
那天幫馬秀武導引過真氣之后,至武禪師讓孫兒繼續入定,自己下了床,他并沒有怪孫子,相反,他很激動,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小武的上丹田盤踞著一股他所不熟悉的氣息.但他卻知道那種氣息是什么
那道氣息不是達摩心法的氣息,也不是他身體里的氣息.
他曾在禪經上見過先人對那道氣息的描述:至剛之氣,盤于百會。氣由天生,生必引劫。正氣存內,邪不可干。若引天雷,需著紅衣。披紅衣者,天之逆鱗。
這不正是天雷之氣么,自己等待了一甲子,世代祖師期盼了千百年,現在天雷降世終于出現了,他能不激動么……他太激動了,至武禪師飽經滄桑的眼里洋溢出了激動的眼淚……
他早該想到的,他早該想到這小子就是傳說中的天雷降世的。從第一次站靜樁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的,平常人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堅強的意志力。他那時候還是個剛剛三歲的小娃啊,卻能堅持著站了倆個小時的靜樁。
“唉,自己真的是老了,天雷降世就在眼前,還是自己的孫子。而且過了這么久了,自己卻沒發現。”至武禪師看著入定的孫子,心里自嘲著。
那時候的他并沒有把發現的這個情況告訴孫兒,因為他心中還有太多的疑問。
至武禪師看著孫兒堅定的神色,覺得自己這幾年的付出的心血沒有白費,孫兒現在終于成長起來了。
“小武,你來爺爺這里已經三年有余了,這幾年,爺爺看到了你的成長,爺爺很高興有你這么一個好孫兒。爺爺知道你不想讓爺爺失望。”至武禪師的聲音把馬秀武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馬秀武看著爺爺眼中期待過后的落寞,沒有插話,繼續聆聽著爺爺的話語。
“古往今來,武術跟書法,音樂,醫學都是密不可分的。這也是爺爺為什么要教你認字,寫字,學針灸的原因。”
“作為我們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的中華武術,對我們中華民族的主流思想儒道釋思想有著聚合、表現的功能。但是,正像許多傳統的器物層的文化形態一樣,由于發展過程中曾經出現過斷續,加上近現代西方文化的沖擊,中華武術的運動形式與內在思想,已經有了不少的盲目性,多了不少的浮躁。““原本為修身養性之重要手段的中華武術,更多了不少急功近利的成份;原本沉穩厚重的中華武術,已顯得日益淺薄。小武,我們中華民族五千年來的優秀武術文化,隨著歲月的流逝,已經漸漸沒落了下來了。爺爺希望你從今天開始,更加努力的學習,把我們已經漸漸沒落的武術文化重新發揚光大,好不好?”至武禪師說完。看向神情專注的孫兒。
“嗯,爺爺。小武會的。”馬秀武堅定的說道。
至武禪師欣慰的摸著孫兒的頭說道“小武真是爺爺的好孩子,回屋里把劍譜拿出來繼續練達摩劍吧,晚上爺爺帶你下山吃好吃的去。”
馬秀武聞言跟爺爺道了下別,拿著樹枝進了屋子。
自從倆年前至武禪師發現了馬秀武就是天雷降世之后,他并沒有聲張,他隱約知道天雷降世將對這個世界產生的影響,他現在還不想引起社會各界同道們的關注和世界各地邪魔歪道的覬覦。同樣他也沒有告訴他的孫兒-馬秀武。
為了盡快提升馬秀武的能力,這倆年他加大了對馬秀武的訓練量跟訓練強度。因為他知道自己能教孫兒的時間并不長了。天雷降世的身份,便注定了馬秀武這一生都將無法平凡。
至武禪師對馬秀武的訓練強度近乎殘酷的,但他并沒有心疼自己的孫兒。他期待著自己的孫兒快快成長起來。因為在不久的將來,他的小肩膀上將擔起很重的責任。
至武禪師原本打算等到馬秀武十歲時再教他達摩劍法的,知道了馬秀武天雷降世的身份之后,他提前了三年就教給他。
屋前的空地上,馬秀武的達摩劍法已經演練的漸漸流暢起來了。現在看來,天雷降世,的確具有常人無法比擬的能力。
一番演練過后,馬秀武拿著劍譜研究著自己劍式之中的不足之處……
“小武,別練了,爺爺帶你下山吃大餐去。”傍晚的時候,至武禪師對正在用功練習劍法的孫兒說道。
“爺爺,等一下,我把這一招琢磨透了再去。”馬秀武手里拿著樹枝,比劃著對爺爺說道。
“好,你先練,爺爺去給你打水去,你練完了過來洗下澡。”至武禪師對孫兒說完,便行進屋里去了。
入冬以后的少室山,涼風瑟瑟,百木干枯。一老一少倆個人沿著山路往山下走去,傍晚的夕陽將他們的影子越拉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