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犧牲魔法很厲害嗎?那你們還不趕快上前去阻止他施展……”曹勝臉上露出懼怕的神情,氣急敗壞地催促身邊的魔法師動手。
“我試過了,但這空間中的魔法元素已經不聽我們召喚,各系魔法都施展不出來!”魔法師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囁嚅著道:“這種傳說中已經失傳的咒語聽說是用施法者的生命為代價,把封印著的遠古神的力量釋放出來,在以施法者為中心的范圍內,產生出許多雷電光束,對象會被這些光束所摧毀,是生物的話則是會在瞬間死亡,這種魔法威力是雷擊魔法的十倍,想不到今天我能親眼目睹遠古的禁忌魔法重現眼前……”
“現在不是聽你感嘆的時候!你們還不盡快保護我離開這里?我可不想死在這里,你們不是會傳送魔法的嗎?快送我走!”曹勝駭然地望著我,聲音更是惶急地向著魔法師道,這時在我施展魔法的上空竟然出現萬龍竄動,怒電頻閃的景象,無數的閃電一閃一閃地仿若就快要劈擊下來,是如斯的詭異嚇人。
“跑不了……他已經把這里方圓百米以內的事物全籠罩在這犧牲魔法之中了,我們篤定是跑不掉的?!笨匆娢沂┱钩鋈绱笋斎四Хê螅橙R都城的魔法師腦海中幾乎一片空白,口中傳出的聲音是細若蚊鳴,斗志全無。
曹勝不信邪地想移動腳步逃離這里,但身體才有一點點的顫動,頭頂上雷電的劈啪聲響馬上大熾,好像天空的閃電即時就要劈打下來,同時身邊冒出一束束駭人的小火花,曹勝知道為什么逃不掉了,整個空間中分明已經是充滿著電流,動一下可能馬上會天雷勾動地火,雷電即時劈下,一想明白曹勝已經嚇得呆在當場。
“他不是菲凱因的侄子嗎?他以前的職業不是一名武功不入流的獵手嗎?他怎么會施展這么駭人的魔法?”亞特兩眼瞪得有如銅鈴般大望著我,接連地提出疑問,但這問題他身邊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給予回答。
亞特的身體因為心悸而在顫抖,這時再來害怕已經遲了,轟然一聲,猝然天空劈落一道閃電打開序幕,緊跟著無數道閃電極盡劈天裂地般轟擊而下,雷光劈處摧枯拉朽,勢不可擋。他只覺得眼中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天雷閃電的聲音,似十、百、千萬道炸彈一齊爆發,毀天滅地的窒息感覺充斥在亞特的腦海中,在這大自然的威力之下,人的力量顯得特別的渺小,也無從反抗。
海倫雙手遮住胸乳,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本來已經枯萎了的心又再活了過來,突然一只手輕輕地碰了碰她赤裸的肩膀,海倫身子猛地一顫,而后緩緩回過頭來。
是李清!他不知什么時候走到她的身邊,閉目扭頭解下身上的衣服給她裹身,從他伸過來不住激烈顫抖的雙手上就知道是強忍著多大的電擊痛苦才走過來的。
現在這方圓之地簡直像地裂山崩,火山爆發,連堅固的城墻也被擊得暴散開來,石片化成千萬道利箭挾著無窮無盡的煙土反卷過來,嚇得眾人為保命顧不得被電流攻擊的痛苦,紛紛趴地或者爭相躲避,但每人身上都被不斷發出滋滋聲響的電光包圍,走動只會更快地引來雷鳴電劈,但不逃走的話,死神分分鐘會找上門來,曹勝一眾人等站在原地躊躇不定,猶豫難決。
我的思覺延著腳下青黑色巨石一路伸延,在這思覺之上的每個敵人都在我的感覺掌握之中,導引著雷電準確無誤地擊中下面的每一個人。
驟然間,我看見了亞特,他好像不甘心就此喪命,咬緊牙關向著斐萊內城猛掠開去,想逃離這已經是單方面屠殺的戰場,哼!我的思覺鎖定了他,一道閃電對準他后背倏地擊去,亞特失聲大叫不好,伸手捉住前面一齊逃跑的莫倫衣領并用力一拋,莫倫竟然給他整個拋上半空,“啊”的一聲厲叫給落下來的雷電擊個正著。
他們都好像不把同伴的生命當一回事,就好像剛才莫倫犧牲一名士兵救曹勝一樣,現在亞特犧牲莫倫來救自己。我心中越想火氣越熾,就在亞特自以為逃過一劫的時候,幾道閃電從四面八方一齊向他擊去,曹勝拼命掠逃,然而這次雷電的范圍終究太廣,轟然一聲,曹勝被炸個正著彈飛出數十丈遠,倒摔在地面之時全身焦黑,已經斃命當場。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的雷電慢慢減弱,最終是消逝在半空中,烏云也慢慢散去,一縷陽光照射落這仿若經歷一場戰爭洗禮的戰場之上,這里焦黑肉裂的尸體散布一地,還有倒掛在城墻邊上的尸體也比比皆是,變形的兵器、還有堅硬的巨石城墻被擊得七零八落,一切的一切,都述說著這“犧牲魔法”的殘酷。
手一松,當啷一聲,我手上的黑魔劍已經把握不住滑落地上,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吞吸著還帶有異常味的空氣,過度消耗和透支魔法力使得我現在虛弱得像一個初生的兒童,一陣陣暈眩襲擊著我的神經,大概要休養一個月才能恢復得過來吧,我心想,隨即我又發現自己身上的真氣沒有一絲剩下。
這時在這個戰場之上,曹勝、亞特、又或者是莫倫等人都已經不存在這世界上,在雷電的攻擊之下,他們已經是骨肉無存了吧,一千多人最后活著的只有我和海倫、李清三人了。
海倫走到我的身邊,端坐下來愛憐地撫著我的臉頰和頭發,眼底中盡是憐意道:“謝謝你了!”
我露出一個苦笑,聲音顯得苦澀道:“我有別的選擇嗎?”
如果不消滅這些看見過你裸體的人,我怕你會做出什么傻事,你那時的語調是那么的平和自然,卻愈發使我感到你自殺的決心和勇氣,所以當機立斷立即施展這種對我損害極大的禁忌魔法,使得原本充沛在全身經脈的真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大概就是施展這魔法的代價吧。
海倫窘紅著臉,湊上紅唇,輕輕送上一吻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犧牲大,這樣總行了吧?”
呵呵,我這不是虧大了嗎?一個吻就換去全身的真氣。我揚高眉峰,一翻身攬住海倫的腰肢,一手按住她的后腦,昏天黑地的深吻下去。
好半晌,被吻得滿臉通紅的海倫才掙脫我的懷抱站了起來,微嗔道:“你怎么可以這樣?老是做這些無賴的事情……”
我勉強著站了起來,雖然失去了真氣,但體力卻在慢慢的回復當中,望著咬著下唇的海倫,我抹了一下嘴唇,笑嘻嘻道:“為什么不能?想當初吻你之時還給你揍了一頓,現在還不趁機取回本。嗯,好香,看起來有一陣子不能漱口了?!?
海倫微一愕然,立時又玉頰生霞,“啐”的一聲道:“無賴!看我以后還理不理你?!?
“好啦!你們倆口子不要在這里打情罵俏,要打也要回營里再打,這里死這么多人怪陰森的,你們不怕,我老頭子膽子可小?!崩钋逶谂钥床贿^眼,截入我們當中來斥笑道。
海倫嚶嚀一聲,困窘著轉身就跑。
我摸摸鼻尖,撿起黑魔劍斜眼瞪向李清道:“將軍你也太會煞風景了吧,這時你應該走得遠遠的才對??!”
“呵呵……”
李清聳聳肩哈哈笑著正想揶揄我兩句,倏地,一道白色纖細身影在城墻的另一方出現,眨眼間竟然來到我的面前,我吃了一驚,黑魔劍擺在身前,作出防守的姿態。
白影并不停留,在我身旁一閃而過,帶出一襲香風,一聲銀鈴般的笑聲,恍惚間一團東西塞入我的手掌間。
“什么人?”李清大聲叱喝道。
我則低頭往手掌間望去,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淺紅色小箋,上面赫然寫著。
“月上樹梢、人約黃昏,沐衣等君、過時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