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特還是定定的站著不動,但外形已經產生變化,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澎漲,瞬息間仿若在全身上長滿了一座座小山丘,口中不自覺吼嘯而出只有野獸纔能發出的粗獷雄音,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毀天滅地的威勢。如果說剛纔丹兌給人一種人變成猛獸的感受,而現在伊凡特則是給人一種變成怪獸的錯覺。
“一級狂化?這怎么可能。”囊布昂長老雙眼瞪得有如銅鈴般大,口中喃喃自語道:“這是獸人族激發潛能提升自身戰斗力的秘技,人類應該不可能擁有甚至激發這種潛能,從來也沒有聽說人類會像獸人一樣變身狂化。”
“這是……”我心存疑惑的望向萊特,一段時間沒有見面,想不到伊凡特的變化會這么大,而令我更為擔心的是伊凡特會不會潛移默化,最終變成完完整整的獸人,突然間我很是懷疑那名獸族公主的用心。
“這只是一級狂化,伊凡特連二級狂化都能完成了。”沒有明白我真正的用意,萊特得意地瞥了囊布昂長老一眼,示威般說道。
“還能二級狂化!他到底是不是人類,會是獸人嗎?”囊布昂長老訝愕不已地望向場中央,轉眼間那二只化身猛獸的人已經撕殺開來,沒有半點遲緩、沒有半點停頓,雙方往往是一觸即分,再攻擊、再分開、再攻擊,靠的是本能在行動。
雙方的身影不斷的加速,漸漸的連二人的樣子都已經看不清了,只是兩團光影不停的翻騰,空中不時灑下一連串的血滴,分辯不出來到底是伊凡特身上的血,還是丹兌所流下的血,我只是知道,伊凡特與丹兌現在是斗得難分難解,就是我想插手進去也是無從入手。
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雙方都沒有罷戰的跡象,反而有越演越烈的痕跡。
突然戰場中傳出丹兌一聲清脆響亮的狼嚎聲,猶如一枚石頭掉入水中,在酒館中蕩起一圈圈漣漪,而丹兌的身影在同一時間疾迅十倍,猛烈撞擊在另一團這時卻顯得笨拙的伊凡特身影。
“嘭!”在一聲猛烈撞擊后,雙方分開二邊站定,丹兌四肢著地,長身而立雙眼泛紅直瞪著伊凡特,活像一頭兇狼。“神狼現世,天佑我族。”之聲同一時間此起彼落,我驚訝般發現四周的狼人族再沒有一個人是站直身子,全部都雙膝跪在土地上,頭點著地口中尊敬而驕傲的喃喃自語。
伊凡特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上半身像是侵在血泊中一樣,胸口處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肌膚,一條條爪痕清晰可見,觸目驚心。
我再忍不住,沖著場中丹兌威脅道:“停止!這場比試快停下來,再糾纏下去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團火焰實時出現在我的右掌手心,綻放出耀目的光芒,如果丹兌再對伊凡特攻擊的話,這個爆炎魔法就會落在他的頭上。
想不到響應我的并不是丹兌,也不是囊布昂長老,而是受傷極重的伊凡特,只見他全身衣服無風而動,本來已經停止嘭漲的身形又驟然間龐大起來,口中發出一陣陣仿若受傷野獸的哀鳴,一股無形的壓力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窒息,感覺中以伊凡特為中心產生一團團無形的氣息卷起一圈圈的漩渦。
“不好!這是二級狂化。”這次是換成萊特大驚失色道:“伊凡特很有可能又會理智全失,眼前的任何物體都會拿來撕裂。大哥!你快點上前阻止。”
我急道:“為什么會這樣子?你快說清楚。”
萊特心有余怵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上次就是因為伊凡特成功進行二級狂化瘋狂后,我與諾瓦用魔法陣足足困了他三天三夜。”
囊布昂長老哦了一聲插入道:“我想應該是這么一回事,獸人狂化不會出現這種喪失神智情況,而只有人類狂化纔會出現這種缺陷,這說明人類到底還是做不了狂戰士。哈哈哈……”說到最后竟然是幸災樂禍笑了起來。
“嗷咧!”場中的丹兌竟然不理會我的威脅,張口噴射出一道白光,光球如炮彈般直擊伊凡特。
還沒有等我們反應過來,從伊凡特站立的地方也射出一道白光,光芒在空中交接剎那間綻放出如同太陽光般刺眼白芒。我心中大感訝異,伊凡特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了?
“雙方停手!”我趁著大部份人受到強光的影響適時提出停戰,同時施放出在手中積蓄已久的魔法。“游蕩于空氣中的水之精靈,請緊握你們的雙手,為需要守護的人們筑起安全的壁壘水之牢”,爆炎魔法直沖丹兌飛去,而伊凡特那里則是由我特別加上一個禁錮魔法。
丹兌無奈的望著頭頂上的發出密集嗡嗡聲的爆炎魔法,再不敢輕舉妄動;伊凡特則是一下子沖入“水之牢”魔法中讓水球將他全身包裹起來。
“厲害!”囊布昂長老摸摸鼻尖道:“想不到連丹兌變身后也是對你心存顧忌,半個狂戰士也胡里胡涂間被制服,難道魔法真的是這么厲害。”
“伊凡特不會有什么事吧?”萊特擔心的望向我道。
“不會!”諾瓦邊撫著下巴邊思索回答道:“老大只是想讓伊凡特在水球中窒息至昏吧,性命應該沒有大礙,不過伊凡特的罪就受大了。”
“哇!”萊特大驚小怪的叫起來道:“大哥為什么不用魔法陣困他三天三夜?到時候伊凡特就會自動由狂化狀態下恢復過來。”
“難道你在這里呆三天不成?”我氣得拍拍萊特的肩膀,這個萊特的想法什么時候纔能想全面一點呢,離散這么久了我還以為他長大不少了呢。“何況那個魔法中我也加了治療魔法進去,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最近施展光系魔法特別消耗魔法力,但應該能治療好伊凡特體內大部份的傷勢。”
萊特悻悻然道:“還是大哥設想周到!”
“又是你施放卑鄙、下流魔法的嗎?為什么每次都要進行阻礙。是否以為我們天狼族好侮辱,在此我要向你提出決斗的要求。”丹兌已經從變身中恢復過來,氣勢洶洶跑到興師問罪,硬生生承受爆炎魔法襲擊,他除了灰頭土臉加上氣息上顯得呼吸急促外,但全身上下竟然沒有一處是受到損傷。
“我愿意奉陪!”我的臉色瞬間變得陰冷而兇狠,盯住這個令到伊凡特受到重創的家伙道:“你將要為剛纔的行為付出代價。”
“你……”丹兌雙眼發出噬人的目光,聲音尖銳道:“天狼族的勇士不是嚇唬長大的。”
“好了!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丹兌你不要太狂妄,當我們這些部落不存在嗎?在雷爾斯魔法師與卡迪亞殿下會面之前,我是不允許雷爾斯魔法師受到半點傷害的。”囊布昂長老毫不猶疑插入我與丹兌的中間,以保護神自居向丹兌提出警告。
咋一聽還以為囊布昂長老出于一片好心,實則卻是向丹兌點明我們反正都是要送死的人,讓別人動手勝過自己動手。
丹兌卻還是心中不忿,恨恨道:“這是否太便宜他們了,我要他們全部人死得都很難看。”
我冷笑道:“有本事你就動手,別光會在一旁浪費口水。”
“丹兌你不要得意忘形,客人先前用的是本身并不擅長的戰斗技與你比試,如果下一場用的是魔法的話,你只會死得很難看。”囊布昂長老瞇細了眼,渾身上下散發著森森冷意提醒道:“我還不想失去一名可靠的盟友。”
“哼!那么我就留多他們性命幾天。”丹兌頓時醒悟過來,順著囊布昂長老給的下臺階說上二句場面話后急急腳轉身就走。
丹兌如此的虎頭蛇尾,我卻不想就此善罷干休。正想踏前一步攔住他的去路,卻讓囊布昂長老察覺搶先一步扯住轉移話題道:“客人魔法如此高明,請給予冒犯你的海格古亞侍衛長一次機會,把他從奄奄一息之中拯救回來。如果卡迪亞殿下知道閣下能知錯能改,說不定對你們能網開一面。”
“我為什么要救他?他不值得我消耗自己的魔法力。”我冷冷瞥了一眼遠處躺在墻角顯得孱弱的海格古亞,仿佛記起什么似的,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道:“敵人的敵人,纔應該是我的朋友。”
大踏步向著克拉斯諾,我決心要拉他成為我們當中的一份子。而我這個一起興起的決定,卻成為后來影響亞西亞大陸至深遠的一件事情,任何人都沒有想到,日后掀起亞西亞大陸新一頁的“定世七人小組”成員之一就是眼前這名落拓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