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沉沉的,漫天的風塵肆無忌憚向大地發泄著精力,遮天蔽日。我的心情也隨著糟糕的天氣日趨變得煩躁起來,三天前到現在接連趕了數百公里路,居然還沒有趕到猿人族的金礦所在地,不禁讓我開始懷疑那伙人是否又想玩什么花樣。
三天前的夜晚。
“夜叉族居然推舉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兒來主持大局,是不是夜叉族的男人都死光了,若真是那樣的話我倒是愿意犧牲我一人,幸福他們全族人。”
“不知從哪里冒出一個魔尊,讓他竄到我們頭頂上作威作福,那已不是夜叉族無人,而是整個涅爾琴斯克聯盟無人耶!”
“現在的年輕人名字真是千奇百怪,連姓魔名尊的都有,哈哈哈,老夫活了這么久,還沒聽說誰敢在老夫面前稱尊。”在知道夜叉族一夜易主之后,忌妒、不甘、諷刺聲立時此起彼落。
經過此次戰役一躍而成涅爾琴斯克聯盟霸主的夜叉族,實際上也成為了各部落、族群中的霸主,對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伙自然是個個都看不順眼了。
對這群人不像人獸不像獸的家伙們來說,做任何事情都是靠本能反應,如果說弱肉強食是天性,那欺善怕惡就是他們的優良傳統了,此前之所以答應休斯帝國共同出兵對付夜叉族,也是認為夜叉族在大軍包圍下好欺負,不想卻一腳踢中洪爐中的鐵板。
“大膽!”左布非常難得地找到一次表現忠心的機會,立刻義不容辭地跳了出來,他一手戟指熙熙攘攘喧嘩不休的囊布昂長老一伙人,厲聲大喝道:“魔尊的名諱豈是你們這些家伙可以隨意品頭論足的?惹惱了他老人家,若怪罪下來你們個個都別想再看見明天的太陽。”
“鏘!鏘!”接連不斷的金鐵交鳴聲中,囊布昂長老身邊桀驁難馴的家伙紛紛撥出鞘中利刃,丹兌和葛禮瓦怒容滿面向著我,丹兌更是陰笑挑釁道:“老子什么厲害角色沒有見過,魔尊,呸!如果殺人多了就算魔尊的話,老子殺了你們那么多人豈不是魔祖宗了!這魔尊你們夜叉族承認,我們聯盟上的各部落可不認同。”
潔蓮娜族長目射奇光,沈聲道:“現在你們竟然還有人叫囂張狂,難道是嫌你們的族人被宰得還不夠多嗎?反正現在需要大量的生靈煉成亡靈,我們是隨時都愿意到你族領地再提取原材料。”
丹兌憤然踏前一步恨恨道:“這算是威脅嗎?呸!什么都別說,我他媽的氣受夠了,如果不是蛇人部落的囊布昂長老攔著我,不拼個魚死網破纔怪,我現在以涅爾琴斯克聯盟第一勇士的身份向你挑戰,老巫婆別讓我失望,又找些死尸亡靈出來幫忙。”
潔蓮娜族長手中的長杖重重地在地上一頓,用比平常還要冰寒十倍的恐怖聲音道:“想找死還不容易,一會兒我就剝了你這張狼皮。”
“你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我啞然失笑地望著爭吵中雙方,輕描淡寫的口吻卻絲毫不影響語氣的酷厲,瞪向他們每個人的眼神,漸漸變得猶如兩柄白熾化的匕首,我一字一句地道:“現在是打架的時候嗎?都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你們是應該學會一些事情了。比如現在暫時拋棄各部落間的仇恨,挖出傳說中的金礦擴軍備戰纔對,現在你們已經是一條繩子上栓著的二只蚱螞,一個完蛋,另一個也逃不掉。”
丹兌不以為然反駁道:“要擔心的是你們,我們可沒有傷害任何一名休斯帝國的士兵。帝國大軍殺到面前我們也不怕。”
我邪惡無比地冷笑道:“這些話你留著向帝國軍團說吧,卑鄙無恥的涅爾琴斯克聯盟各部落蒙騙年少無知的皇子,與夜叉族里應外合令到所向無敵的帝國軍全軍覆沒,這消息已經是插上翅膀傳遍整塊大地,你就等著人家來收拾你好了。”
“大地上最狡猾的狐貍非你莫屬,但你也別將涅爾琴斯克的勇士們都當成待宰的羔羊,廣袤富饒的大地也并不是你們夜叉族能霸占全部的,我們英勇的戰士也不懼怕任何一方向我們舉起長刀的人。”丹兌聲音陡然間升高不少,似乎在努力俺飾自己心中的不安。
我語氣驟轉溫和,微笑道:“所以我們纔需要共商大計,利用這次找到的金礦購買將來與帝國軍團打仗所需要的糧食、馬匹和衣物。”
丹兌與囊布昂長老對視一眼,收斂氣焰低聲道:“我們也不是故意為難盟友!承潔蓮娜族長一早許下諾言,戰敗的我們不需要付出奴隸與牲口,這份大恩我們各部落永遠銘記于心,只是……”
“到底目的是什么快說,我的耐性不是很好。”我蹙起了眉頭,這群凈是找麻煩的家伙不知達成了什么協議,聯合起來當眾發難。
“沒什么!”丹兌吞吞吐吐道:“希望夜叉族能遵循一直流傳下來的規矩,戰利品統一由各族在尊敬的長老大會上分配,任何一方不得私自瓜分。”
這邊潔蓮娜族長忍不住怒極而笑道:“笑話,你們還將聯盟長老會議放在眼里嗎?勾引外敵、攻擊猿人族、夜叉族盟友等那一件是經過聯盟長老會的同意?現在事情過去了,倒記起我們還有一個長老會!這事除非我們夜叉族都變成亡靈,否則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答應。”
囊布昂長老無視面前充滿挑釁的目光,接腔笑道:“這大地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你也別怪我們出賣夜叉族,如果跟你掉換一下位置,站在休斯帝國大軍前面的你選的也是與我同一條路。”
潔蓮娜族長不屑冷哼道:“掩飾是真是弱者最好的遮羞布,怪不得有些人像野草一般倒過來歪過去。”
“你……!”囊布昂長老窒口結舌,氣得眼中兇光大盛,一向引以為傲的不動聲色的能耐現在就快要給耗盡了。
“其實很簡單,誰在這次戰爭中受到最大傷害,分配到的東西就應該越多!涅爾琴斯克聯盟現在像一盤散沙,往后則需要一個點,一個能經歷起時間與戰火考驗的落腳點。”一把清脆明亮的嗓音,仿若一把劍似的將對峙的雙方一分為二,背后主謀終于登場。
“是你?”我瞪大了眼睛,在我心里一直認為在謀略上較為特出的只有諾瓦一人,想不到主謀者竟是另有其人。
“不錯就是我!”昔日的帝國銀劍士,流浪漢克拉斯諾鉆了出來,一副苦瓜的面孔連聲申辯道:“你以為我喜歡動腦筋啊,不過吃人家的嘴軟,加上你也知道在一群笨蛋與野獸里面想找出一個懂討價還價的實在是太困難了,所以我就勉為其難濫竽充數。”
我微微笑道:“膽敢勾引現在帝國中最厲害之人未婚妻的家伙,還有什么事不敢承認的?為別人是假,其實是為了你自己吧!”
克拉斯諾抬起頭來,目光直視著我的目光,似乎想從我眼睛中知道點什么,久久后纔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道:“大人!既然你已經了解,希望能給予我一個機會,為了這個機會我已經浪費很多很多。”
“克拉斯諾!”我的聲音變得厲然,高聲道:“機會不是別人給予的,是要自己努力的。我知道你身為休斯帝國人,又曾受到帝國的迫害,自然是領導對抗帝國大軍的不二人選。但問題是如何向我顯示你的忠誠?”
克拉斯諾露齒而笑,手指一彎指向心窩處嘻嘻笑道:“說什么我們也曾經同過患難,講心不講其它對不對?何況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著共同的敵人,雙方自然就是同一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