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快醒醒!”耳中傳來突遠突近的叫聲。對了,是毛翎的聲音。我一震醒來,知覺慢慢地回復過來。
只聽毛翎跟著輕聲在我耳邊道:“我從酒館就一直跟著主人來到這里,主人剛才暈迷所以不敢妄動,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時辰要不要展開行動?”
我搖搖頭,暗忖還是先觀察一下再說。猛地一扎而起。入眼處是一座小客廳,而我正是靠在廳中的木椅上。廳上的擺設雖然簡陋,卻有一種靈秀之氣撲鼻而來。但這并沒有令到我的目光停滯下來,吸引住目光的是坐在上首木椅上笑盈盈盯著我看的少女。
清新脫俗的面孔,明眸皓齒、鳳眉挺鼻,肩上長發飄逸而下。但怎么看,我都是覺得眼熟,好像在那見過一面。搔搔頭,我疑惑道:“這位小姐,我們好像在那見過一面?”
“雷爾斯,你一向都是這樣認識人家姑娘的嗎?”少女露齒一笑,緩緩道。
我吃了一驚,訝然道:“你怎么會知道我名字?你是誰?還有我為什么會坐在這里?”
少女笑吟吟道:“我當然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了,對于閣下這種在皇城大會上出盡風頭這么有名的人物,在普通達普洛王城的民眾眼中自然是不會陌生了。”
我疑念重重,自己是被賊人打暈運來此地的,那么說這里就是賊窩了。但為何不見到賊人的影蹤,反而是一個美女坐在這里?咦!莫非賊人是用美人計?定定神,輕聲試探道:“對了,高矮那倆名朋友在那里,他們怎么不見了?”
少女邊點燃身邊的香爐,邊微笑道:“他們打暈你,自然是不敢見你了。”
果然是他們干的好事,我氣忿道:“我救了他們一命,為何反而把我給打暈,難道這就是對恩人的回報?”對面的少女竟然真是賊人一伙,真是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少女掩住小口,嬌聲笑道:“誰叫你是查理王派來調查我們的,當然是要敲暈你了。”
空氣中飄渺著陣陣香氣,但我的心卻是往下沉,身份竟然暴露得如此之快,實在出乎我意料之外。這時只有自己救得了自己,仰天哈哈地大笑二聲,反駁道:“我會是查理王派來的?笑話,真是笑話,小弟這幾天參加皇城大會,那里有空閑的時間來偵察你們,況且我也沒有必要和理由來你們這里活動。”按下的賭注就是賊人并不知道我們與左相的約定,一口咬定是誤會。
少女微微露出訝色,但隨即恢復了常態,嬌笑道:“我也是不相信,無奈有人寫了一封匿名信,上面寫到明國王會派人來做圍剿前的偵察,而這么巧你隨后就出現了,不是你還有誰?”
我心里燃起一腔怒火,腦海里浮現出關中的面容,不用說,這回又是給他陷害了。怪不得他這么熱心把我帶到這里。
現在還是先脫身再想其他,猛吸一口大氣,發現全身上下有三十六處的穴道被封閉。但這難不倒我,眼晴雖望著少女,內里卻從腹部提起一道內力攻城掠地,打通封閉的穴道。練功練到呵氣成形這一步,經脈已經是封閉不住的了。說到底,她也是小看了我的內力修為。口中一邊不肯認輸譏笑道:“難道一封莫名其妙的信就能令到你們相信我是來這里偵察的嗎?”
“相信,當然相信了。”少女含笑望著我,肯定地說。
“為什么?”我反而感到愕然,對方的口氣怎么變得篤定起來。
少女曖昧地望了我一眼,自言自語道:“時間到了!”
我更是摸不清頭腦問道:“什么時間到了?”語聲剛落,“砰!”的一聲,從房屋的頂處竟然掉下了一名黑衣人,不用看,我也知道是毛翎。
毛翎掙扎著站起來,向我拱手道:“屬下無能,突然感到全身無力,以至暴露蹤影。”
我凝視著在旁微微笑的少女,心里大為震凜,難道她早就知道有人潛伏在這里嗎?
少女靈黠一笑道:“讓我告訴你吧,王城護衛團那里有我們的人,所以一早認準你會來這里的了,只是想不到會來得這么快;至于為什么我一開始不點明你的來意呢?是因為先前發現你已經清醒過來但還假裝昏迷,雙耳作出聆聽的模樣,我就知道屋子里一定是混入了你的同伙,而你后來一副鎮定的樣子,更是令我肯定這種想法。”頓上一頓,瞄了一眼在旁發呆的我,接著嬌笑道:“所以我馬上點燃一種令人產生無力感的香氣,使你的屬下力竭現出蹤跡。”
我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少女,萬萬想不到自己的什么事也逃不出她的目光。笑得甚癟道:“都是關中陷害我,想不到一著錯,全盤皆落索。”看來我做偵察一事是跑不掉的了。
少女眼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微笑道:“原來是關中帶你們來這里的,關中背后是整個希爾達家族,而你一定是得罪了阿澤爾斯這老狐貍。我看這次來偵察我們一定也是他提議的,對不對?”
我心中大為震動,想不到從一句話她就能推出這么多的事情。定下心神,我好奇道:“你是怎么推斷出來的?”
少女沉吟一下道:“從匿名信事件到你的出現可以看出,有人想借我們的手把你消滅。而關中領你們來這里,我就知道是阿澤爾斯搞鬼了。”凝視著我,冷笑道:“他是打著先借我的手把你消滅,再反過來打著為你報仇的旗幟圍剿我們,這可真是一盤如意算盤。”
我哈哈一笑道:“但他卻不知道我們已是知道了他的陰謀詭計,自然是不會上當了。”
少女對著我靈黠一笑道:“你殊不知我偏要上當,把你給殺了,再對付那老狐貍。”
我向她眨眨眼,謔笑道:“不行,我的命是誰也要不去的,你也不例外。”
少女好玩地瞄了我一眼,嬌笑道:“你還不肯承認失敗?你的屬下已經是無力再戰了,你又被我封閉住全身三十六處穴道,沒有一天的時間根本是不可能打通的……呵呵……,我想起了,你是想召喚那位火妖精來幫忙吧?那真對不起了,我現在點燃的這種令人無力的香氣,就是妖精也是不能幸免的,你不信就叫它出來試試?”
我驚奇道:“你怎么知道那火妖精是我召喚出來的?”
少女“噗哧”一聲笑道:“其一在王城里怎么可能有野妖精出現?沒有訂立契約的妖精根本就是不能離開妖精山谷。其二就是整件事先是出現妖精,而你緊跟著出現一下子把它給消滅了,世事沒有這么巧吧?是不是?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你們在做戲。”
我聳聳肩無奈道:“既然你什么也知道了,我也不好意思留下來,下次有機會我再請你喝茶。”對于這種精明女人,以后還是少見面好。對于賊人的情況,左相老奸一定是知道清清楚楚,那里用得著我四處打探。知道偵察賊蹤一事是個陷阱,我還不躲得遠遠的。
少女盯著我道:“我不是說要殺你嗎?你還這么輕松。”
我驀地把壓制住的氣息散發出來,陡然涌出一股凄厲森冷的殺氣,冷然道:“不知道是你殺得了我,還是我殺你?”
少女一無所懼地望著我,嘆了口氣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修為。既然我留不住你,你就離開此地吧,本來我還想你幫忙鏟除奸細的。”
我不禁勾起了好奇心道:“奸細?那里有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