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你們想連我也一起壓死???”我吐出一口悶氣,拉大了嗓門不滿地問著坐在我前面的也跟我一樣虛脫著的一大幫人,想不到就是這樣壓壓,竟然跟施展出大型魔法般一樣辛苦。
“意外,是意外嘛!”摩蘭一臉訕笑,扭轉頭去東張西望,目光不敢與我的視線相接。
“你還好說?吃完飯后也不漱口,滿嘴的大蔥味直往我臉上噴來,你知道自己口臭就不要害人嘛?!蔽覛獾弥钢μm鼻尖大聲指責,就差破口大罵了。
“好啦!小雷……”塔爾夫在一旁打著圓場道:“摩蘭他也是身不由己,又不是故意想讓你受罪,我還不是一樣吃苦頭,不知是那個王八蛋幾天不洗腳臭腳塞到我鼻尖下亂舞?!?
“哈哈哈哈……想不到連你也吃了一個暗虧,說到底都是那個長發魔法師惹的禍,對了,他怎么樣了?有沒有變成人肉餡餅?”我大笑后,才醒起這次事件的主角斐萊都城來的魔法師。
在場的所有人都整齊地抬首望向巨人處,巨人現在成了一個大字形趴在原地上一動不動,那個長發魔法師篤定是被他壓在下面。我快步走上前去,招來塔爾夫與一些隊員,眾人合力把巨人掀起翻了個身,在他身下的那個魔法師終于是可以重見天日。
巨人的胸口衣服處開了一個大洞,露出受到火系魔法后留下的黝黑色肌膚;而他身下那個魔法師則是被壓得深陷入地面之中,睜大著呆滯的眼睛定定地望著天空,他不會就這樣瓜了吧?生命力未免是太弱了,我想笑卻是笑不出來,因為巨人在經過我們搬弄后還是一動也不動,難道說出了什么問題。
望了望已經開始在巨人旁邊探視的塔爾夫一眼,我皺皺眉頭擔心道:“大個子怎么樣了?不會出什么事吧?”
“……”
“怎么樣?難道很嚴重嗎?”
“……噢!不是,他似乎是睡著了,大個子應該沒有什么大礙,火系魔法造成的傷害只是燒腫了他身上一點皮膚,這點皮外傷他完全是承受得住的?!彼柗驇е环N好笑又吃驚的神情道,這足以致命的厲害魔法對巨人來講卻是不能造成最大傷害。
“真是的……”我知道實情后忍不住想踹憨態可掬的巨人一腳,這時候也睡得著覺,害我浪費感情白擔心一場。
“主人,魔法師升天了!”旁邊,摩蘭驚叫起來。
“不會這么兒戲吧,難道身子真是弱到輕輕壓一下就死了。”我撇了撇嘴不屑道。
“那可是幾百人從上面向下壓下來?。±祝褪蔷F鑄造的身體也頂受不住的,何況是凡人之軀呢?噢,原來是肋骨被壓斷后,斷骨直刺入肺部造成內臟出血而死的?!彼柗驌觳榱四Х◣熒眢w一番后下結論道。
生前不管他聲名多么顯赫,死后還不是身無長物,對了,說到身無長物,短物總有一點吧,我斷然喝道:“搜身!”
摩蘭一顛一顛地搶先伸入魔法師懷中亂掏,過了一會,才失望道:“這家伙懷中只有幾顆寶石和一本破書,我還以為是一只大肥羊。”
我好奇道:“什么書?”
摩蘭不感興趣地一手把破書拋了過來,而另一只手則是貪婪地把手中的寶石塞進自己的兜里。我暗罵一句摩蘭貪小便宜,卻也不與他計較這么多,視線往手中的破書瞧去,黃褐色的書冊面上赫然寫著魔法拾遺——火云著七字,換句話說,這豈不是這魔法師的練魔心得,呵呵,我自然是不客氣地據為已有。
還沒有等我從懷中抽出手掌來,從斐萊都城主樓的那個方向又傳出如雷馬蹄聲,敵人終于是集結完成騎兵隊伍,并派出城外來圍剿我們,先前他們以為出動一個大魔法師要收拾我們這點不起眼的兵馬還不是綽綽有余,誰知卻是泥牛入海渺無音信。
“上馬!”我即時下令大家上馬策騎,在敵人來到之前擺開雁行之形靜待敵人。
來人大約有千余之騎,來到我們近前后一騎士越先放聲喊話道:“你們是那里來的流匪?膽敢不請自來侵犯我們領主的疆土,到底所為何來?火云大魔法師和雨師大魔法師是不會放過你們這些放火兇徒的。”
月光流瀉在這個小戰場上,我們好整以暇待戰的模樣倒是嚇住了來人,使得騎兵們驚疑不定地面面相覷,就是不敢輕率發起攻擊。戰斗尚未開始,我們已經是在氣勢上壓倒了對方,敵我雙方一時之間均按兵不動,整個空間中除了座騎發出的沉重鼻音外竟然是一時無聲,我不覺啞然失笑起來,甚至乎有點啼笑皆非,本來打定主意敵人一沖擊過來我們就要且戰且退,想不到他們這么中看不中用。
既然如此,嘿嘿,就來嚇唬、嚇唬他們好了,我打定主意率先朗笑道:“我以為你會拿誰來嚇唬人,原來是我的徒孫火云啊,你們瞧瞧地下的尸體,唉,那就是他了,火云徒孫說悔不該助桀為虐,又冒犯了本祖師的虎駕,決定以死來謝罪。”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
全場的焦點都投在我的身上,塔爾夫苦笑著搖搖頭,我這樣吹起牛皮不打草稿還真是令他頭疼,但是他卻不會投來阻止的眼光,因為他知道我一經決定要做的事情就是誰反對也是沒有用的。
我的這番話鎮住了騎兵,使得他們越發不敢妄動,他們只覺得我們深不可測,從容的氣度,顧盼自雄的軍容,在幾倍于己的敵人面前老神定定,莫非另有伏兵不成?這樣的話就更是要謹慎才行了,何況地上那火云魔法師冷冰冰尸體就是很好的教訓。
騎士略頓一頓才道:“敝人是斐萊都城的警衛軍團長莫倫,請問閣下與火云大師是什么關系?”口氣竟然是出奇的客氣,直是當我成那魔法師的祖師了。
我邪邪一笑,反問道:“我是他師父的師父,你說我們是什么關系?”
莫倫囁囁嚅嚅道:“那么閣下真的是火云大師的祖師了?!?
我神態軒昂,當仁不讓地點頭道:“不錯!”
同一時間,在莫倫的身后傳來一把聲音道:“錯了!”
一身雪白,加點花辨魔法袍的魔法師施施然走了出來,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對著我微微一笑,露出皓白如雪的牙齒。
魔法袍他穿成這樣子,也算是異類的了。
莫倫忙下馬躬身行禮道:“雨大師,你老人家總算是出現了,不知何以說小人錯了?”
雨師捋起一片衣袖,方極其寫意地道:“火云練魔已經有五十寒暑,這小子只不過二十才出頭,怎可能是火云的祖師?”說完,望向我輕笑道:“想不到我去吃一碗豆腐花,回來火云竟然連命也丟了,丟了不打緊,還跑出來一個冒牌祖師。”
我既不臉紅,也不避讓,笑容可掬反駁道:“學無止境、達者為師,難道就不能讓我是他的祖師?”
雨師搖頭淺笑道:“這不可能,難道你的魔法還高得過火云不成?”
莫倫狠狠地盯著我,氣憤地打斷雨師道:“雨大師,讓我去把這滿口胡說的家伙收拾!他剛才竟然敢欺騙了我?!?
“慢!”雨師興趣盎然道:“還是讓我來吧,讓我瞧瞧這小子有多少斤兩。”
我聳聳肩截入答道:“足足是有一百五十斤重,一斤不多,一斤不少?!?
“雨大師……”莫倫還想再說。
雨師揮手阻止道:“你去幫我準備好慶功宴就行了,記住酒要花露酒,碗要白玉碗,筷要烏木筷,佳肴美食一定要出自城中鳳凰食莊廚師之手,不然我是不會沾的。”
我瞪眼道:“吃頓飯,你也要這么講究?”
雨師灑然含笑道:“人生之樂,莫過于此?!闭f罷,手指尖輕輕向著我一指,就是這輕飄飄的一指,勁風陡然向我破空襲來。
事前完全沒有半分征兆,魔法光球就攻到面前,我慌不迭地左手向前平伸,一道白茫茫的光之盾立時生成。
“蓬!”的一聲,光盾與來襲的魔法相接,我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感覺到光球好像化成一滴水珠在擊中光盾后還一直透盾而入,但最終還是在光盾被擊散前被消失,但這已經是使我心下戚戚。
有心算無心,我雖是后退半步,算來還是旗鼓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