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陸瀟湘叫起來。
秦言道:“你就別湊熱鬧了,那地方鬧鬼,一點也不好玩。” Www ¤тт kan ¤c o
“我不怕,有玉姐姐呢!”陸瀟湘再一次摟住了玉寒煙的手臂,又摸又蹭。
秦言把臉一沉:“玉姐姐可沒工夫照顧你。小孩子就乖乖在家待著吧!”
“我不小了!秦師兄你纔是小孩子呢,我只比你小一歲啊!”
“我說不許就是不許!”
走入客棧,卻見宮雲(yún)袖坐在偏僻的角落裡,身前一大桌酒菜,六副碗筷。夕陽餘暉從窗臺照進(jìn)來,灑在她身上,繪成一幅剪影。從側(cè)臉看去,她嘴脣緊抿,神色悶悶不樂。
白浪坐在她對面,心事重重的樣子,低著頭髮愣。
秦言覺得這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太對勁。宮雲(yún)袖尚可理解,白浪何以也是這種表情?
宮雲(yún)袖聽見腳步聲,回過神來,道:“你們總算回來了!正好,菜還是熱的。”
衆(zhòng)人分別落座,埋頭吃飯。
吃到一半,宮雲(yún)袖忽然開口道:“秦師兄,小孟嘗宴席上的菜怎麼樣?”
秦言疑惑地朝她看去,答道:“非常美味。”
“想想也是。聽說小孟嘗特地請了鴻連樓的快三鏟張聾子,他的鴛鴦骨可是蜀中一絕。”宮雲(yún)袖露出神往之態(tài),“還有朱胖子的八寶罐子肉,嘖嘖,想想就讓人垂涎三尺啊!”
秦言認(rèn)爲(wèi)她是對今日不能赴宴感到不滿,便道:“你要想去的話,下次就叫小孟嘗多發(fā)一張請?zhí)桑 ?
宮雲(yún)袖不置可否地一笑,道:“聽說宴席上的酒,也是甘美無比。”她眼瞧著玉寒煙,一副很好奇的樣子,輕聲問道,“是不是啊?”
玉寒煙淡然道:“的確是很美味。”
宮雲(yún)袖湊近了幾分,追問:“有多美味?”
“入口醇厚,回味無窮。”
“看來真是難得的美酒!”宮雲(yún)袖笑道,“剛好我今天也弄來了一罈佳釀,請玉仙子品評一下,看看能不能比得上小孟嘗的酒。”她拍了拍手,叫道,“小二,去把我房間裡的酒搬出來!”
秦言警惕地看著她。這丫頭一向跟玉寒煙不對眼,這次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小二把酒搬上來,宮雲(yún)袖拍開封蓋,頓有一股濃烈的酒香氣味飄出。玉寒煙眼睛一亮,坐直了身軀。
宮雲(yún)袖笑道:“玉仙子,請吧!”
玉寒煙舀了一碗酒,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忽然一挑眉毛:“酒裡面沒毒吧?”
宮雲(yún)袖的笑容頓時有些不自然了:“當(dāng)然沒有。”
玉寒煙狐疑地盯了她片刻,然後擡起碗,在脣邊沾了一下,伸出舌頭舔了舔,點點頭:“的確不錯。”說著,她端起碗一口氣喝了個乾淨(jìng)。
宮雲(yún)袖看著她兩眼微閉,似乎在回味的樣子,輕笑幾聲,道:“酒裡有毒!”
玉寒煙一怔。宮雲(yún)袖才笑道:“呵呵,開玩笑的!”
事實上,宮雲(yún)袖那句話還沒說完,玉寒煙就已伸手去舀第二碗了。對此,宮雲(yún)袖的笑聲倒有些像乾笑了。
看著玉寒煙又一飲而盡,宮雲(yún)袖讚道:“玉仙子真是海量,不過喝酒可不是喝茶……”
“喝這種烈酒,就要暢快淋漓,才能盡嘗其中滋味!”玉寒煙打斷她,又去舀第三碗。
秦言出聲提醒道:“師姐,不要喝太多了。”
宮雲(yún)袖也勸道:“這種酒的後勁有點大,玉仙子不要喝過頭……”
玉寒煙冷哼一聲,理也不理,又幹了一碗。
她面上漸漸浮起紅潮,眼眸亮晶晶的,額頭泌出了一層細(xì)汗。
秦言見她還要喝第四碗,連忙握住她的手腕,道:“別喝了!”
玉寒煙左手抓過來,把他手指一根一根扳開,微微喘著氣道:“不要攔我!”
她眼神迷離,已有了七八分醉意。秦言見她這副模樣,嘆了口氣,鬆手道:“那你就喝個痛快吧!”
他轉(zhuǎn)向?qū)m雲(yún)袖,沉聲道:“這是什麼酒?”
宮雲(yún)袖打量著他臉色,小聲道:“神仙三日醉。”她眼神閃爍,分明是蓄謀已久,刻意而爲(wèi)。
秦言輕嘆一聲,不忍見玉寒煙爛醉如泥的模樣,站起身道:“今晚四更三刻,你跟我一起出門。”
“是!”宮雲(yún)袖脣角輕揚,終於忍不住露出欣然之色。
秦言往樓梯上走去,走到中途,忽又回頭道:“小竹,麻煩你照顧一下玉師姐,今晚你就陪她一起睡吧!”
“嗯。”小竹微微點頭。卻聽身邊一聲冷哼,陸瀟湘很不高興地撅起了小嘴。
夜半,月隱,四更三刻。
秦言一襲夜行衣,黑巾蒙面,與同樣一身黑衣的宮雲(yún)袖聯(lián)袂行出客棧,在黑夜中悄然潛往西南邊的鬼宅。
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那道坍塌了一大半的牆壁,秦言停下腳步,望了望天色,道:“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兒。”
古無之說黎明前一刻纔是歌行烈破陣而出的時候,現(xiàn)在還有時間,越晚出手,越省力氣。
秦言和宮雲(yún)袖藏身於草叢之中,默默觀察著對面的情況。
坍塌的牆壁後黑漆漆的宅院,幽靜無聲,完全聽不到裡面的動靜。秦言的神念探測過去,只感覺到一股股森冷的氣流在淒厲嘶吼,彷彿要順桿而來動搖他的靈魂之火。他心生警兆,當(dāng)即立斷地切斷了與那一縷神唸的聯(lián)繫。
好歹毒的陣法!
秦言心裡反而泛起喜色。這樣一樣,歌行烈他們更加討不了好去!
這時候?qū)m雲(yún)袖忽然出聲道:“秦師兄,今晚月色不錯呢!”
“嗯?”秦言擡頭看了看天空。那見鬼的月亮在哪?
“呃,我是說,時間快到了。”
秦言搖搖頭。他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只要再多等一會,形勢將對己方更爲(wèi)有利。
風(fēng)越來越冷了,兩人匍匐在草叢中的漆黑深處,沉著氣凝視前方,靜靜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遠(yuǎn)方傳來,前一瞬間猶在遠(yuǎn)方,這一刻竟已來到宅院入口。
一共來了五個人。最前面的是一位一身短打的老者,然後是小孟嘗項豐朝,紅臉漢子鬱鴻風(fēng),一名白衣劍客,最後是個臉如殭屍的褐衣中年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