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坐在後排女人也看到了她。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同性相斥的原理讓彼此的眼神似乎都無法太友好。
更何況他們的臉實在是太像太像。
“你也去D市?”安默說出了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想借此打破空氣中的尷尬。
女人點點頭。笑笑,卻沒有回答。
而她那難以捉摸,卻又一切盡在掌控的笑意,竟讓安默有種心底發涼的感覺。
她想,難道是自己因爲嫉妒?
她快速扭過了頭,專注著看著手中的報紙。
心不自覺的跳得厲害,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因爲這個女人的笑容而慌亂,其實這世界上長得相同的人是在太多。
更何況身後的女人只是遠看像,近看多少還是有細微的差別。
還有那個嬰兒,如果她和沈之承當年的孩子沒有窒息,說不定也是這麼大了吧?
“哇哇……”就在安默不斷回想的時候,空氣裡響起了嬰兒的哭聲。
身後的女人試圖制止,但是越哭越厲害。
安默還是轉過了身子。
“孩子……會不會是餓了?”她記得暖暖小時候哭得厲害,大多數的情況是餓了。
“不用?!迸艘廊坏拖铝祟^,然後撫了撫孩子的後背。
安默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想了想便再次在椅子上坐正。
幾分鐘後,孩子回到了平靜。
飛機在高空飛行,穿破雲層的時候顛簸的厲害。
孩子又哭了起來,而且聲音更大。
旅途本來就辛苦,加之頭等艙不大,很快孩子的哭鬧引起了身邊人的投訴。
空姐無奈,最後走到了那女人身邊。
“女士,您能不能想想辦法讓孩子的哭聲輕點?我們這裡有乘客投訴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請您諒解?!逼鋵嵥麄円膊缓米觥?
空姐說完,便又跑去安撫乘客。
此刻,安默能感受到後座沉肅的呼吸聲。
“那個……你能幫我衝杯奶粉嗎?”後座女人終於開口,她說著,用手指點了點安默的手臂。
安默的身子頓了一下,其實她想拒絕。因爲一想到女人剛纔盡在掌控的眼神,心裡就很不舒服。
呵,什麼時候,自己也這麼矯情了?
可是她還是迴轉了身子。
“奶粉和奶瓶在嗎?”
“應該……在吧?!鄙磲岬呐酥噶酥感贬嶙目瘴?,“該有的都在那邊?!?
“好?!卑材鹕?,在斜後座的位置上找到了奶粉和奶瓶。
“砰”的一聲,卻在這時一個人影重重地撞到了她,來不及反應,安默整個人便摔倒在地上。
擡頭,只見一箇中年女子對自己怒目而視。下一秒蹭的從安默的手裡奪過了奶粉和奶瓶。
安默覺得自己簡直好心沒好報。
她看了一眼抱著女孩的女子,本想說些泄氣的話,可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喂,你沒事吧?”那女人的聲音傳來。
安默揉了揉自己的膝蓋,艱難起身繼而坐到了座位。
“我家保姆不會說話,而且爲人莽撞,所以你別介意啊?!贬嶙寺曇暨t緩,聽不出有多少歉意。
安默本想說聲沒事,可是當她看到那保姆在接到空姐倒來的茶水時,不斷點頭的樣子,心中冷笑。
爲人莽撞?是這個樣子麼?
下一秒,她冷冷的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餘光處,她發現那孩子已經被保姆抱起。保姆的臉被孩子的身子遮住,看不清情緒。
她想,不過是一次巧合到不能巧合的偶遇吧,這輩子也許不會再見到這樣奇怪的人了……
幾個小時後,飛機在D市降落。
飛機上的乘客收拾行李準備出門,這時安默注意到,那保姆走到女人的身邊,給女人戴上了墨鏡和頭巾,直到仔細檢查一番纔出門。
安默好奇,她這樣的打扮像是在躲避什麼嗎?難道是因爲她和自己長著相同的臉?
她越想越亂,直到最後拍了拍腦袋,這才還是走出了機艙。
……
D市的機場很大,安默走的不快,不自覺地,她會回頭看看原先在飛機上的那個女人。
她並不是關心她,而是很想看看,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只是走著走著,她竟發現他們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
她這是怎麼了?這麼關心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自己不喜歡的陌生人的孩子?
她搖搖頭,最後無奈地繼續向前走著。
猛地,身子撞到一個結實的胸膛。
她擡頭,卻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面前。
“姜總?”她不會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姜源。
將近兩年了,安默還是第一次和姜源見面。曾經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一想到當時被玻璃砸中的情景,安默發覺自己的神經還是痛的。
“真巧。”她本想問他是來接她的嗎?可是想著兩人的生疏以及將近一年都沒有通話過,便覺得可能不大。
巧合吧,一定是。
“送給你。希望你能接受?!本驮诎材蛩憷@開姜源身位的時候,男人生澀的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跌打損傷藥交給安默。
安默愣住了。
“姜總,這是?”將一瓶跌打損傷藥作爲見面禮的,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姜源嚥了口唾沫,最後直接將小瓶的跌打損傷藥塞進了安默的風衣口袋裡。
他的動作很快,生怕別人看見,放入後,他逃過安默的視線。
他捋了捋自己有些凌亂的頭髮,目光失焦,裝作毫不在乎。
“那個……之前我誤會你了,後來馬克把你嫁給沈之承的原因告訴我了。嗯……上次我打了你,其實這瓶跌打損傷藥我已經藏了快兩年了?!苯吹脑捳f的支支吾吾。
其實他是在真誠的道歉,只是他到底不能像沈之承和程俊堯那樣的男子,在女人面前可以泰然自若的表達自己的觀點。
有些人,即便年歲變大,他骨子裡的羞澀許是永遠都變不了的。
安默覺得不可思議。很快一股暖流涌向了她的心口。
她恨過姜源,恨他不分青紅皁白,恨他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候卻沒有出手相救,甚至還冷嘲熱諷。
可到底,一切都是出於誤會。
說到底,姜源還是一個情感上過於直白的大男孩。
“那個……你放心,我給你的絕對不是過期產品,我看過那個跌打損傷藥,保質期一共有五年。”姜源以爲安默對那瓶藥心存疑慮。
他是個營銷天才,但是生平最害怕的,就是對女人說話,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安默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謝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彼f著,拍了拍風衣的口袋。
姜源的眉角微揚。
“那你現在不生氣了嗎?”姜源簡直欣喜若狂,“我也不求你原諒我,但是怎麼說呢,反正你不生氣就好。”
安默捂著嘴巴笑。
“姜總,您幾歲了?”她覺得他這個樣子,像極了幼兒園犯錯的孩子。
“三十四歲。”姜源的回答又快又準,生怕沒有強打答案或者打錯一樣。
“嗯……三十四歲,身家清白,未婚,納斯達克最紅的科技公司之一的創始人,這不就是傳說中妥妥的霸道總裁麼?你怎麼還這麼緊張?”
“我……我儘量淡定?!苯崔哿宿垲^髮,清了清嗓子,“那個……我現在在公司不是這樣的。我現在在公司是非常嚴肅的。”
“但願如此?!卑材f完認真地看著姜源。
這還是她第一次認真注意了姜源的打扮。
兩年過去了,他現在意氣風發。他今天沒有穿衛衣,而是換了一套黑色西裝。
他的五官本來就很標誌,在定製西裝的線條映襯下顯得更加富有輪廓感。
安默忽然在想,這樣的男人如果在網上放大,會不會有一天成爲“國民老公”呢?
“合作愉快!”她向他伸出了手。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以銀河科技的名義參與盛世科技的股權競拍,兩年過去了,他們再次成了合作伙伴。
姜源頓了幾秒,最後也伸出了大手。
“合作愉快!”
雙手相握的一瞬間,兩個人曾經的恩怨就此淡忘……
兩人一起走到了機場門口。
就在這時,機場門口的巨大屏幕上播放著新聞,安默下意識地回頭,很快一組畫面拉住了她的視線。
此刻,只見一個男子正面對這攝像機鏡頭,屏幕的下方,赫然寫著幾個大字:沈氏集團董事局主席沈宗巖。
安默原本以爲自己會平靜,可是當看到沈宗巖這樣得意洋洋的樣子的時候,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有些人有些恨,也許只是一瓶小小的跌打損傷藥就可以化解,但是有些人有些恨,就算化成了灰燼也終是無法原諒。
她對沈宗巖的恨就是後者。
看著眼前巨大的屏幕,安默覺得自己的眼前灰濛濛的。她苦笑,是因爲厭惡嗎?
這時,電視屏幕裡出現了記者的身影。
只見一個記者問:“沈宗巖先生,我們聽說沈氏集團上一任董事局主席沈之承先生所擁有的科技公司——盛世科技即將被拍賣股權,請問您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是啊是啊,而且我們得到的消息是沈之承先生在獄中委託律師,要求主動放棄盛世股權,請問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故事呢?”
記者們一個個咄咄逼人。
安默不是沒有注意倒屏幕的後方寫著“能源行業大會”幾個字樣。
沈家壟斷著D市的大部分媒體,想來今天的記者並不是只是來自於D市,所以問題纔會變得如此犀利。
屏幕上的沈宗巖雖然將近六十歲,他依然一頭黑髮,精神很好,依然有著一個有著好皮囊。
這樣的皮囊,是會欺騙人的。
他清了清嗓子。最後和藹的笑容面對鏡頭。
“沈之承,就是我的侄子。太年輕太叛逆。我想著大半年的時間裡他在獄中也悔過了,應該也知道自己的錯誤了。
他打算放棄盛世科技這個他在D市的唯一的資產,我猜他的目的就是不想留在D市吧。畢竟他是沈家幾代人裡面唯一一個受過法律制裁的人,我想他自己也是覺得毫無顏面?!?
沈宗巖的話很嚴密,總是用“我想”“我猜”這樣的詞語。引導了輿論的同時,也不會讓人覺得他的獨裁和武斷。
他和沈之承鬥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將他送進了監獄,哪裡會在媒體面前說他的好話。
這時,另一個記者問道:“沈宗巖先生您的話我們都覺得有道理,但是現在在網上有這樣這樣一個論斷,認爲沈之承入獄並沒有我們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好多人認爲,這分明就是一出豪門的宮鬥劇,當然,沈之承失敗了,您勝利了。
所以我們可以理解爲是叔叔重新奪去了權利然後流放侄子嗎?這好像和明成祖朱棣和建文帝之間的淵源很像?!?
今天來的都是全國各路記者,對於D市第一豪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因爲人員非常多,所以很多記者也壯著膽子,問題也變得異常犀利。
而這個記者的問題顯然是最犀利的:他不僅暗指沈之承入獄另有黑幕,更是指出了沈宗巖這個董事局主席的位置名不正言不順。
如果說沈宗巖這個問題沒有回答好,那麼他很有可能會被輿論討伐。
屏幕上的沈宗巖愣了一下,眼角閃過一絲怒意,不過,很快被他程式化的笑容所掩蓋。
“我不知道這位記者朋友是從哪裡得知的消息。
就算你用明成祖的這個例子來形容,其實完全是兩碼事。
古代封建王朝中的王侯將相爲了奪取地位會不擇手段。但是我卻不是。沈之承是我唯一的侄子,我疼愛他還來不及。
但是他確實是做錯了事情,他就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
退一萬步講,如果能夠查證當年沈之承沒有洗黑錢,或者我們冤枉了之承,我們我願意將沈氏拱手相讓?!?
“拱手相讓?”
現場的記者一片譁然。
他們沒有想到沈宗巖在這件事情上會如此坦然,很快,記者們對沈宗巖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畢竟面對如此巨大的財富,誰也不會如此輕易的說出“拱手想讓”這幾個字。
這時候鏡頭轉到了直播室的主播,主播看著剛纔的採訪也是非常激動,對沈宗巖讚許有加。
此刻安默的脣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她對沈宗巖是瞭解的,也許他是她見過最野心勃勃的男人。他能說出“拱手相讓”這幾個字,也就意味著他能確定在如今的盛世已經查不到當年洗黑錢罪證的任何漏洞。
安默拿出了手機,錄下了剛纔沈宗巖說的那些話。
在商學院學習過了一段時間後,安默知道有些財務數據的背後也許還會發現更多的問題。
所以是不是意味著,她在這次股權競爭中成功奪去了盛世,是不是直接介入盛世科技的財務數據,找清當年的的洗黑錢真相?甚至爲沈之承翻盤呢?
想到這裡,安默捏著手機的手更加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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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週時間,此刻的她緊張而又迫不及待。
“安默,你在錄什麼?”身邊的姜源打斷了安默的思緒。
安默很快收回了手機。
“沒什麼?!彼龑词遣t解的,姜源現在雖然和她之間沒有隔閡,但是對於沈之承——當年這個強大的競爭對手,依然心生芥蒂。
這次銀河參與盛世的股權拍賣中,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合併競爭對手,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爲沈之承翻盤。
安默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自然不會和姜源提起。
姜源看了一眼安默的手機,皺了皺眉頭。
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始終沒有開口。
“走吧,我來幫你那行李。”他是一個紳士的人。
“好,謝謝?!?
……
兩個人一起上了車。
現在的姜源已經不再開當年那輛飛度了。
上市以後,因爲現金變得寬裕,他特意換了一輛一百多萬的特斯拉,似乎也襯托他科技老總的氣質。
路上,姜源認真地開著車。
他沒有開音樂。
空氣很安靜,安靜的有種欲言又止的衝動。
姜源輕輕咳嗽了幾聲。
“那個……安默,你不會還想著沈之承吧?”他其實早就猜到了安默的動作,他雖然對女孩子害羞,但到底不是情感傻瓜。
安默的眼神有些失焦。
“沒有?!彼隽酥e。
“哦,沒有就好。你應該知道我們很不喜歡沈之承,當年他還差點讓銀河垮掉。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姜源說的很明白,他不希望安默去幫沈之承。
“我知道?!彼秩隽酥e。
“嗯?!苯纯粗囎拥那胺近c點頭。
他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分了。到底安默和沈之承之間的情感是安默的私事,好像自己再多的去幹涉也不大妥。
“那個……你和馬克什麼時候結婚?”長久的安靜以後,姜源又主動打破了沉默。
“結婚?你不知道馬克有未婚妻了嗎?”她反問。
“未婚妻?不是你?”
“不是我?!彼卮鸬那?。
車子裡的氛圍總是那麼的怪異。
說到底,人和人之間的距離,確實會因爲時間而慢慢拉長的……
……
姜源將安默安排在離銀河最近的酒店。這個酒店安默曾經也住過。
時過境遷,這個酒店已經裝修了一新,也換了主人。
她將行李放在了房間,行李很滿,人卻很空。
忽的想到什麼,安默查詢了沈之承所在監獄的地址。
查詢後,她便搭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監獄。
她向獄警說明了來意,也出示了證件,但是很可惜,獄警告訴她,沈之承不想見她。
不想見她?這是第二次了。他還是因爲自己和他離婚的那件事情嗎?其實她真的很想和他解釋解釋。
安默失落而歸。
不過這一切並沒有打消她的信心。相反,更加堅定了她奪回盛世,查清當年洗黑錢內幕的決心。
其實很多時候,愛濃烈道一定時候就會放下對方對自己的仇恨。
她對沈之承是這樣,不知道沈之承有一天會不會這樣想她呢?
……
之後的兩週,安默認真地準備著股權拍賣會的資料。
當然,她的目標不僅僅在於此。
她看過盛世這幾年的財報,雖然這兩年業務在收窄,但是盈利能力並沒有下滑。雖然法律上規定公司籌劃上市的話,不能在三年內有重大的違規和行政處分,但是如果當年盛世的洗黑錢真的是被陷害的話,那麼這個行政處罰也就不存在了。
而且由於盛世在兩年前從沈氏的全資子公司變更爲沈之承爲99%控股,那麼也就意味著,如果想上市,所有涉及的關聯交易就會簡單很多。
她確實想讓盛世上市,想讓沈之承當年的願望實現。
而所有的關鍵,便是她必須拿到盛世的主導權——也就意味著,兩週後的股權拍賣意義關鍵。
對於沈家來說,盛世已經成了一塊燙手山芋,他們自然不會愚蠢到再去接盤。所以安默確定,沈家不會是自己的對手。那麼,這次拍賣會的最大對手會是誰呢?
“篤篤篤……”就在安默陷入沉思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很快姜源走進了安默的辦公室。
“姜總?”安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現在的銀河科技已經做了重新裝修,辦公室更加寬敞,安默作爲被姜源人民的營銷總監,自然有自己的辦公室。
“有空嗎?”姜源將拿在手裡的報告晃了晃。
“自然。”她知道姜源有要緊事,這是她的工作職責。
姜源在安默辦公桌對面椅子上做了下來,“啪”的一聲將一份合同摔在桌上,最後仰頭,滿面愁容。
他的雙手不斷的搓臉,樣子猙獰。
“怎麼了?”她想著現在銀河已經上市,其實能夠爲難姜源的事情已經很少。
她將姜源摔在桌上的一份報告拿了起來,她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姜源變得這麼爲難。
她攤開了合同,原來是一個明星代言的合同。
她笑笑。
“銀河不是向來都是以明星代言出名的麼?怎麼現在一個代言合同就把你爲難了?”她覺得姜源是在自尋苦惱。
姜源搖搖頭。
“安默,你是不知道現在的明星代言行情。原本一線代言的話,最多一千萬左右就可以搞定,但是現在差不多要上億,而且還是水漲船高的趨勢。”
“這麼短的時間就翻了十倍?”
“何止!很多超一線的明星漫天要價,完全超乎你的想象?!?
“既然超一線那麼貴,爲什麼不用同樣的費用多請幾個有潛力的二線明星呢?”她覺得這樣做也不虧。
“錯了?,F在一線明星自帶流量,而二線明星還得靠資源去砸。就算我請十個二線明星,其實也比不上一個一線明顯的效果好。而且一線明星粉絲穩定,品牌的傳播度遠遠高於一般的廣告傳播?!苯凑f的很糾結。
一邊心疼代言費,一邊卻又不得不對一線明星步步退讓。
而且一旦品牌和明星綁定,也許漸漸地,隨著明星人氣的提高,在要價方面品牌方會越來越被動。
銀河現在雖然不缺錢,但是不會做盲目的投資,這是姜源也是所有股東的想法。
安默嘆了口氣,最後將身子埋在了椅背上。
她看著天花板出了神。
“姜源,你說的有道理?!彼材X袋空空,也一時之間找不出策略。
3C產品更新迭代太快,更何況是手機,如果不用地毯式的推廣,不僅僅銷售會受到影響,還會因爲競品方的突然崛起導致自己再難超越。
狹小的辦公室,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姜源,你說培養一個有潛力的明星,需要砸多少錢?”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姜源愣了幾秒。
“這個不好說,有的幾千萬,有的上億,看運氣吧。”
“那麼運氣從哪裡來?”她問。
姜源想了想,道:“現在紅起來的明星大多都是靠一些出色的電視劇。因爲現在電視劇傳播最快?!?
她蹭的從椅子上坐正。
“如果這麼算的話,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爲什麼不自己培養明星?”
“可是這個需要資源。而且你說那些電視劇就算拍了,也不一定電視臺就會買。再說週期太長了。”姜源是從廣告業起家,對於電視臺的操作模式多少還是熟悉。
這年頭,產出的電視劇枚不勝舉,但是真正能被電視臺購買而且在大頻道播出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加之電視劇的製作週期長,而銀河卻需要在短期就啓用到流量明星。
“我聽說現在的網劇很紅,那爲什麼不拍網劇?如果我沒有記錯,它的申報週期非常短。”安默關注新聞,自然知道網劇蓬勃發展。
姜源的眼睛直了。
“你說的有道理,而且我們甚至可以採取邊拍邊放的方式,只要劇本好,我們購買的流量又多,我相信這樣一定能夠起來?!?
“我的想法是,我們自己新成立一個影視公司,請來年輕有創新精神的業內新秀導演。挑選好的劇本,組成良好的製作團隊。至於演員嘛……我倒是覺得我們可以搞一個全球徵集活動。這樣即便這個網劇沒有開拍,也可以先火起來?!?
聽安默這麼一說,姜源更激動了。
“對對對,自家的演員代言自家的產品,這樣我們就會有話語權,而且還可以爲自家掙錢,這個不錯?!憋@然姜源有了新的收穫。
“那個安默,我就不跟你多說了啊,我就去找幾個相熟的哥們聊聊。”
安默笑著點頭,她當然知道姜源是一個執行力極高的男人。
其實這個想法也只是她的一時興起,但是沒想到姜源會這麼認可。
銀河現在不缺錢,缺的就是好的項目。
她想著,這世上到底有哪個女孩這麼幸運,可以得到銀河花拿重金打造明星的第一張門票……
……
這一週對於蘇珊來說特別晦氣。
好不容易從程大老闆手裡拿到了二十五萬美元的支票,卻被蘇家追殺的人洗劫一空。
這下好了,屋子裡除了一堆衣服什麼都沒有。她真是後悔,當初爲什麼不讓程俊堯給自己買一大冰箱食物呢?
這衣服?能吃麼?
想到這裡,蘇珊懊惱地抓了抓頭髮。
就在這時,手機裡彈出了一條消息:銀河影業聯合超級IP《美人賦》,將推出史上投資最大的網絡電視,現向全球招募演員……
蘇珊心動了。
《美人賦》這本小說她是看過的,憑藉著專業知識,她知道這本書一旦被改變成電視電影一定能紅,因爲這個主角實在是太立體了。
而且更加欣喜的是,這個電視劇還是鉅額投資。
全球招募?那麼意味著她也能去。所以,她現在是不是應該放棄美國的夢想重新回到D市?
可是回到了D市,哪天程俊堯再次找自己怎麼辦?要不要跟他說明呢?
還有,她聽說那個安默已經回到了D市,不過應該沒有那麼巧在D市遇到她,繼而被她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演講培訓師而只是一個輟學演員的事實吧?
……
兩週後,盛世科技股權拍賣會正式開始。
今天到場的記者非常多,但是競拍者卻寥寥無幾。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才競拍者之一是銀河科技,現在銀河科技一方獨大,而且資金充裕,不管在面子上和實力上,他們都不會和銀河搶食。
安默拿著的號碼牌是106號,她很喜歡這個號碼。
因爲盛世科技曾經陷入過洗黑錢的醜聞,所以這次起拍價並不是太好。
原本估值千億的盛世科技,本次的起拍價卻只有二十億。但是這個數值對於很多公司來說,已經是望而卻步了。
銀河現在的現金流寬裕,但同時也許諾,可以採取股權置換的方式兌現。銀河現在的市值已經幾千億,所以這次於他們來說,勝算非常大。
最後,成交價落在了五十億。
拍賣師激動的喊著:“五十億第一次,五十億第二次……還有沒有,五十億第二次……”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都沒有吱聲。
“那麼……”
“等一下。我出六十億。”就在拍賣師落錘的一剎那,一個聲音響起。
人們不禁擡眼望去,只見一個女子穿著深紅色的套裝款款而入,而更讓人詫異的是,這個女人的模樣和那個拿著106號碼牌的女士,一模一樣。
“怎麼是你?”
“爲什麼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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