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我走進山洞見到火光后,斐柏言才發現我衣衫半濕地緊貼在身上,一頭青絲也是濕漉漉的不斷滴著水珠。
微微皺了皺眉,斐柏言將我小心地放在干草上,轉身把火堆調旺了些。
回過身,他抬起我崴傷的右腳,脫下鞋襪,用手揉著腫起的腳腕處。
“疼么?”
“嗯。”
我話音未落只覺他手上用勁一捏,巨痛猛然襲來引得我低呼一聲,眼眶泛起淚水:“好痛!”
噙著些許怒意的紅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還知道痛!”
“我、我——”
“我什么我!你知不知道大半夜里瞎跑崴到腳都算是好了,如果掉進暗洞里你怎么辦?!”
“我很小心的,才不會掉進去!”我眼里含著委屈的淚,底氣不足地小聲辯解著。
“那你這一身呢?這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質問讓我羞紅了臉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該不會是又去洗那什么絲帕掉進河里了吧!”他半是嘲諷半是氣惱的話讓那股在我心底壓抑已久的醋意涌上心頭,一時氣憤地脫口問道:“那你呢?!你整天就記著你那條寶貝絲帕,什么時候記得我?!”
“我哪有什么寶貝絲帕?!”
“還說沒有!你那什么芫姑娘給你繡的那絲帕不就是!不就是鴛鴦戲水嘛,誰不會啊!哼!!”
他明顯一愣,隨后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徐徐反問:“某人昨晚上不是說芫姑娘怎么怎么心靈手巧怎么怎么溫柔賢惠,某人笨手笨腳女紅手工全都不行嗎,怎么突然間語氣就全變了?!”
“我、我——哼!”接不上話的我帶著幾分惱意幾分尷尬地鼓著腮幫子別過臉不看他凝滿調笑的眼。
誰知下巴被他捏住逼著我轉過頭來對上他笑意濃濃的雙眼:“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炙熱的紅潮涌上臉頰,我又羞又惱,局促得不知雙手該放哪里才好。
斐柏言緩緩靠近我,然后在我鼻尖前端停下,呼出的熱氣吹拂著我布滿紅暈的臉。
此刻,我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只覺身體發僵幾乎喘不過氣來!
停頓許久,他才慢慢低頭,在我額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只聽他帶著幾絲沙啞的嗓音低低響起:“把濕衣服換了,不然待會兒要著涼的。”
他的話瞬間讓我雙頰紅了個透,羞窘地把頭埋到胸前,胡亂地擺著手:“不用不用,我、我、我不怕冷的!”
“你穿我的衣袍,我在外邊等你。好了、叫我。”
不待我出聲,他已將身上的外袍脫下放在我身旁,隨后大步走出山洞。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我才長長舒了口氣,抬手捂住紅燙的臉頰,使勁搖搖頭拍飛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匆匆解開衣帶脫下弄濕的衣裙,隨后穿上他緋色的外袍。
因為是抱著我一路走來,他衣袖幾處和胸前一片都有些濕,于是我挪了挪身子挨近火堆,褪下外袍僅著褻衣,用手撐開衣袍放在火堆旁烘烤。
很快衣服便已烘干,我將帶著溫度的衣袍再次穿上身,寬大的紅袍套在我嬌小的身體上松松垮垮的,衣袖也是長出了一大截。
看著身上不倫不類的衣服,我不禁啞然失笑,但心頭卻是未曾有過的細細密密的甜蜜與感動。
收整妥當后我才喚了斐柏言,他緩步走進山洞見到我的瞬間,腳步一滯,愣了幾秒后才繼續往前。
來到我身旁坐下,他卻不看我,只是一根又一根地往火堆里添柴。
見火已變旺,他起身用幾根粗實的木棍搭起一個架子立在篝火旁,隨后取過我的濕衣服細心地展開鋪掛在衣架上。
這一系列的事情他做得是那么順手那么地理所當然,讓我無比意外又歡喜非常。
似乎從昨晚河邊的那一個輕盈的吻之后,他就變得不一樣了。不僅直白地告訴我,他要娶我,還為我做了這些不應是朋友該做的事。
斐柏言他,真是愛上我了么?是真地要娶我為妻么?
將衣服晾好后,斐柏言回到我身邊坐下,關心地問道:“還冷嗎?”
沒等我出聲,他伸手攬著我的腰將我拉近他身側,抬手撩了撩我濕潤的發絲,淡淡說道:“你、方才是去河里洗浴了。”
我詫異不已地望著他,脫口問道:“你怎么知道?!”
斐柏言定定地看著我半晌,而后抿唇淺笑:“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