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天空漸明,街上稀稀拉拉的來了一些攤販開始在街邊擺攤,只是人還不多,大多數(shù)人還沒從睡夢中醒來。
“唉唉唉,你誰啊?醒醒醒醒,占了老子的地盤了!快起來!”
睡夢,商陌感覺到有樣?xùn)|西在戳自己,他艱難的睜開眼晴,晨曦的陽光太刺眼,他本能的抬起手來擋,不想腰窩子卻被人用力的戳了一下,疼得他立馬蜷起了身子。
“還不起來?小心老子抽你!”蓬頭垢面、邋里邋遢的乞丐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手里的木棍,商陌從手指逢隙間看見他舉起木棍,慌聲開口,“我起來!我馬上起來!”
聞言,乞丐放下木棍,向旁邊示意,“快點!別耽誤老子生意!”
商陌蹙著眉,手捂著腰爬了起來,才剛站穩(wěn),那乞丐便一把拉過他,自己在那位置窩下了,放下自己的破碗,開始自己一天的“生意”,商陌一個趔趄差點撲到大街中央,險險的站穩(wěn)后他抬起那只被那乞丐拽過的袖子,看到上面印下了幾個烏黑的指印,頓時嫌惡的蹙起了眉。
可眼下他也沒有功夫與那臟指印較勁,昨天他昏睡了一天,醒來后粒米未盡,又過了一夜后他腹中更空。
商陌無目的的游走在街上,街道兩旁有各種各樣的早點攤,攤販在那賣力的呦呵著,商陌一家一家的望過去,那些他曾經(jīng)看不上眼的早點小吃,此時都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鉆進他的鼻間,折磨著他的腸胃……
見商陌衣著富貴,雖看起來略有些狼狽,但一個青年攤販還是開了口,“公子要吃燒餅嗎?一個銅板一個,您買一個吧!”
聞言,商陌感覺有些窘,不自在的撇開臉,僵硬道,“不買。”說著便要走,那攤販微愣,隨即又叫住他,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忽而展顏,憨厚一笑,“公子可否賞臉吃一個嘗嘗,若是覺得味道可以,歡迎您以后再常來。”
這下?lián)Q商陌愣住了,他看著那青年攤販,遲疑了片刻后,輕聲說了一聲“好”,那青年攤販聽到后便邀他到自己在街邊支的桌子邊坐下,然后又問,“公子要不要再配碗小米粥?那小米是我爹種的,今年剛收上來,是新米,我娘天不亮就起來了,把它熬成粥,熬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軟糯可口,十分香甜,公子也嘗嘗可好?”
商陌十分不好意思,連聲說不用了,可那青年攤販卻不聽,執(zhí)意給他舀了一碗粥,端到他的面前,商陌無奈,只好領(lǐng)了他的好意。
有人要買燒餅,青年攤販便去招呼了,那粥確實軟糯,入口即化,商陌一口一口的喝著,空空的胃逐漸被那溫?zé)岬闹嗵顫M,讓他感覺不是那么難受了……
喝完粥吃完燒餅,商陌仍坐在那兒,猶豫了好一會兒,他起身,走到那青年攤販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青年攤販回頭,見是商陌便又望了一眼他剛才坐的桌子,“公子吃完了?”
商陌垂著眸,點了一下頭,而后抬眸,望著那青年攤販,“你叫什么?”
“呃?”青年攤販錯愕。
“告訴我你叫什么,日后我定還會來你這兒,買你的燒餅。”商陌認(rèn)真道。
青年攤販聞言,露出一口白牙,“我叫吳取文,我爹給我取這名是想讓好好讀書考取一個功名,奈何我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只想做點小生意,貼補家用。”
商陌又點點頭,道,“我記住了,日后定會來找你!”說完,不等那青年攤販再開口,轉(zhuǎn)身離開了,青年攤販張了張嘴,本想說什么,見商陌走了便又閉上了嘴,搖頭輕嘆一聲,而后又繼續(xù)呦呵賣燒餅。
商陌繼續(xù)在街上游蕩,吃飽喝足后他開始為自己謀事,然而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會做生意再無其他一技之長,所以整整一天他都進出各酒樓店鋪,詢問他們要不要賬房先生,可那些人都嫌他年紀(jì)太輕,不肯用他。
這座城不算很大,但也不小,商陌問了一天,沒有一家肯接受他,他又餓又累,心灰意冷,悵然的站在街頭。
不遠(yuǎn)處,一家玉器店的門口掛了一面布旗,旗上寫了一個碩大的“商”字,商陌知道,這是商家的店鋪,他只要進去道明身份便可解決眼下的困境,但隨之也意味著他將要再次失去自由……
沒有猶豫,商陌轉(zhuǎn)身離開了,遠(yuǎn)離了那家屬于自己的玉器店,繼續(xù)在街上游蕩。
天很快又暗了下來,商陌捂著空空的肚子,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回走,打算回到昨晚歇腳的地方。
因為太過疲乏,商陌一路都垂著眸,只看自己腳下的路,忽然,他眼前的路上多了兩雙腳,擋住了他的去路,他不得不抬眸,看向那兩個攔住自己的人。
“呦,小公子晚上一個人啊?寂不寂寞啊?陪哥兩個玩玩如何?”
眼前兩人一臉猥瑣,商陌不禁蹙眉,反感的后退了一步,見此,那兩人又逼近了一步。
商陌不慌也不亂,看了眼四周,忽然想起他昨晚待的地方離那勾欄院不遠(yuǎn),眼前這兩人應(yīng)該是去那里尋快活,結(jié)果卻在半路上遇見了自己……
想到自己還傻呼呼的往回走,商陌不禁在心里嘆息了一聲,自己真是餓糊涂了!
定了定神,商陌又看向那兩人,淡聲問他們,“你們意欲何為?”
“快活啊!”那兩人中的一人回道,另一個人附和,商陌聽此,冷冷一笑,“在哪快活?在這大街上么?”
兩人微愣,商陌仍是冷笑,又道,“如今已是深秋,在屋外快活未免也太寒磣了點,不遠(yuǎn)處有家勾欄院,二位還是去那兒尋快活吧!”說完,商陌轉(zhuǎn)身便走,那兩人又愣了會兒后,回過神來,快步追上商陌,“小公子嫌外面冷,我們哥倆可以在客棧為你開一間房啊……”說完,又看著商陌猥瑣的笑,還伸手摸他,商陌嫌惡,后退數(shù)步,“奉勸你們最好不要離我太近,我有病!”
兩人逼近,根本不信商陌的話,“你長這么俊,就是有病我們哥倆也不嫌棄!”
商陌冷眼看著他們,不急不慢的道,“當(dāng)真?肺癆也不怕?”
“肺……肺癆?”
商陌應(yīng)景的咳了幾聲,“正是因為得了這個病,我才會被家里人趕出來……”
兩人略有些遲疑,看著商陌猶豫了一會兒,忽然,一個人拉了拉另一個人的胳膊,“算了走吧,咱還是去老地方吧,免得去的晚了那幾個漂亮的小倌都被人點走了!”
另一個人思慮了會兒,而后看著商陌重嘆了一聲,“好吧好吧!”說罷,兩人又一齊往反方向走去。
眼見兩人走遠(yuǎn)了,商陌才松了一口氣,說不怕那是假的,兩個人都比他健壯,硬碰硬的話他肯定逃不了,只能沉著應(yīng)對,多年的經(jīng)商經(jīng)驗讓他很會打心理戰(zhàn),他越是冷靜沉著別人心里就越?jīng)]底。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商陌完全不知道這一夜他要在哪里度過,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不知不覺間便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
眼前忽然跳出來一個人,商陌受驚,后退一步,而后看向那跳出來的人,待看清那人的模樣后,他驚詫的瞪大了眼睛。
那人赫然就是那晚的車夫,他慢慢拔出劍,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商陌,“想不到你這么有腦子,竟從那地方逃出來了,鬼醫(yī)護法雖交待不要讓你輕易死了,但眼下我只好將你一劍了結(jié)了!”
商陌步步后退,驚恐的搖頭,面對那些地痞流氓他尚還能冷靜,可面對這殺人不眨眼、一心要取他性命的魔教教徒,冷靜也毫無作用。
劍身反射著森冷的月光,投到那人的臉上,映亮了他眼里狠戾的殺意,忽然,那人提劍,直直刺向商陌,商陌側(cè)身,險險的躲了過去,那人扭頭看向他,又提劍刺了過來,商陌再閃身,又躲了過去,只是不幸踩到一個凸起的石頭,腳一崴,摔倒了,撲到地上,他顧不上摔疼的地方,又立即手撐著地坐起來,看向身后。
連刺兩劍都沒有刺中,那人明顯很惱火,他以為商陌不會武功,沒有反擊之力,不想他反應(yīng)竟這么敏捷。
瞇了瞇眼睛,那人對著商陌的脖子,狠狠地刺了過去,商陌躲避不了,只能撇開臉,下意識的抬手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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