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言重了……”孔子忙行禮,然後便道,“在下的學說只合在和平時期講講禮讓,擺擺禮容,通過教育來激發人們的向善好仁之心,對這個金戈鐵馬的場面,卻無能爲力?!彼f的甚是謙虛且無奈,他的弟子子路道,“危邦不入,亂邦莫居,不曾想今天禍從天降,陳、蔡兩國定是希望我們糧草罄盡求助於他們……”
聞言,我瞭然了,孔子這樣的人才無論是哪個國家都是搶手的,奈何人家都定了‘危邦不入、亂邦莫居’的信條,對於風雨飄搖的國家自是不會踏足,也許就是這樣的自負才會讓那些國家對他採取了圍困的辦法,困到對方向他們求饒嗎?
真是卑鄙的小國啊
“敢問夫子,這座山脈是屬陳、蔡兩國嗎?小女子若是從這裡走出去,會到哪國?”我問,心裡開始打了小算盤。
孔子回道,“若從這裡出去,必定經過楚國。”
“哦,多謝夫子相告。”我淺笑,“小女子淺淺,不知夫子後面這幾位弟子如何稱呼?”
孔子側身,挨個挨個的開始爲我介紹,“這是端木賜、言偃、曾點、曾參……”
“曾參?”我驚呼,“那不就是曾子了?”
“曾子?”那個叫曾參的男子不解的看向我,“何解?”
“不不不,沒什麼?!蔽疫B忙擺手,曾子這個稱呼還沒有出現吧,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是後世這樣稱呼的還是在後人這樣稱呼的,就像孔子一樣,只有人叫‘孔丘’且很少人當面稱‘孔子’的,所以還是不要亂說話了,我抱歉的看向孔子,“請夫子繼續。”
“這位是冉求和閔損,而他就是子路了?!?
我點頭,向他們鞠了一個躬,然後道,“不知道諸位有沒有多餘的衣服借小女子一穿?”
“姑娘這是……”子路不解,孔子卻面帶含笑的命他的弟子去取包袱,我不好意思的笑道,“夫子也覺得我衣著怪異吧?”
“姑娘誤會了,姑娘奇裝異服,在下閱歷無數卻從來沒有見過,既是姑娘不嫌棄,在下有件新袍還未曾上身……”孔子說罷,那名弟子早已將衣服取了過來,我不客氣的伸手接了過來,笑道,“夫子有心,小女子就是怕人見了我這身打扮笑話纔會借衣服一穿,今日夫子的新衣相贈,他日小女子定會回報夫子的……”
“姑娘客氣了?!笨鬃踊囟Y,“陳、蔡兩國既是圍困我們,肯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姑娘若不嫌棄就隨我們到車上歇息吧!”
我低笑,忽然靈機一動,指著遠處道,“夫子你們看那裡……”待見他們目光都隨著我的指尖看向遠處,我默唸咒語,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我順利的從圍困山中移形到了外圍,雖然不知道孔子他們作何感想,至少總比大家都困在一起強,楚國在七國中屬於一個強勢的國家,孔子聲名遠播,恐怕楚王也會有拉攏之心,既然這樣,何不利用這點讓楚王出兵相救呢?
打定主意後,我瞧了瞧手中的灰白色長袍,生平第一次接觸這古裝且還是孔子相贈,想想都覺得這趟值了。烏七從我的布袋子裡跳了出來,嘴巴里還叼著一根棒棒糖,我沒好氣的白了它一眼,然後套上衣袍道,“待會我們出發去楚國,順便找一下靈魂碎片的宿主……”陌上潯說,即使裡宿主遠也不會遠到哪裡去,只是剛剛在孔子和他的弟子在一起時,戒指並沒有發出什麼暗示,也就是說靈魂碎片的宿主並不在此了。
這古代的衣服並不難穿,橫豎都是那個樣式了,我穿好衣服,繫好腰帶,孔子送的袍子剛剛好到我的腳裸處,也難怪,歷史傳說孔子身材矮小,長得也並不好看,但如今一見也並非屬實,怎麼說孔子看著還是很和藹、秀逸的,都說古代美男雲集,其實他的那些弟子也不錯啦,只不過,在現實生活中帥哥看多了,審美觀自然就大大的上升了,特別是遇到陌上潯那樣的極品以後,除非還有人比他更風華絕代,不過那樣的人在世間恐怕不會有的吧?
這樣想著,我不禁哀嘆一聲,寬廣的袖子一揮向烏七作了一個輯,“大人在上,小生這廂有禮了?!比思椰F在流行搞混搭,如今,我裡面穿著現代的衣服,外面罩著古代的袍子算不算古今混搭呢?好在只是紮了馬尾,直接挽起來就像男子的髮髻啦!
沒想到烏七看了以後‘嗤’的一聲,讓口中的棒棒糖嗆了個正著,我哈哈大笑,故學著人家電視上的姑娘將寬廣的袖子掩住鼻口,嬌嗔道,“哎呦,大人討厭了啦!”看著烏七那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我心情大好,攏起袖子,動了動扭傷的腳裸,然後大步朝山外走出。
楚國,是諸國中最爲強大的國家,興起於荊楚大地的楚部落,其國君爲熊氏,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的楚國是那個誰即的位呢?
隨著我緊趕慢趕,在山外的三岔路口上碰見了一輛行至楚國邊界的馬車,我連忙橫身在路上攔下了馬車,那駕車的小童此連忙停下了馬車,我朝他們做了一輯道,“在下有要事要進楚都,不料遇到盜賊洗劫一身……還希望諸位行行好載在下一程……在下自是十分感激……”
雖然在路上早就打好了腹稿,但真正說出來還是真是不順口,畢竟撒謊這樣的事情我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駕車的小童轉頭看向車上的兩個人,我也眼巴巴的看著車上悠閒而臥的兩人,其中有一位頭戴高冠,身穿月牙色曲裾青色繡邊深衣,腰間纏著同色的碧玉腰帶,面貌俊逸、表情溫和而含笑的看了我一眼,他向小童點了一下頭,不料卻被對坐的另一名男子攔住了,那人頭頂圓髻包是由一支白玉髮簪穿插而過,不同的是,那人身穿束身黑色長袍,表情冷峻的瞥了我一眼,道,“康,此人身份不明,小心爲妙。”
我暗罵那傢伙太過多事,連忙再次作輯,態度非常誠懇道,“兩位大哥,在下真的沒有說謊……現下事情非常緊急,求求兩位大哥行行好,拜託了……”
“沒人說你撒謊,你又何必忙著撇清?”那人雖然生的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卻不曾想說話這麼不給面子,要不是有人在旁邊,我早就教訓他一頓了,我暗地冷哼卻面裝無奈道,“這位大哥說的也是,既然這麼懷疑在下,在下恐怕就是跪著求也無濟於事了……在下不才,驚擾了兩位大哥,請繼續上路吧!”
我說罷便側身讓路,故意做出了一副無可奈何卻又不得已放他們走的模樣,那男子讓小童繼續上路,意料之中的是那個被稱作‘康’的男子開口說話了,他面向我道,“小兄弟,方纔是我們多疑了,這裡是楚國邊界離楚都郢都還要走上好幾天的路程才能到達,我們也是順路去郢都,小兄弟如若不嫌棄就請上車吧!”
“康……”那男子欲言,卻被康擋下,他面含微笑的向我點頭,我也不推辭了,連忙深深鞠一個躬道,“多謝兩位大哥!”說罷,我便上了馬車,那男子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後便不在看我,而是面向外面的風景,那個叫康的男子見狀微微一笑,“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馬車緩緩的前行著,那個叫康的男子待人溫和有禮,不像那個臭男人,好像是我欠他似的,一見面就不給好臉色看,我連你們是誰都不認識,還怕我殺了你們不成?
“呃,鍾……”我一張口,差點說出了自己的閨名,連忙補充道,“……鍾黎昕……”
黎昕哥,對不起,先冒用一下你的名字啦!
“哦,原來是鍾兄,在下叫康,這位是我的兄弟偃冉……”康拉了拉那個叫偃冉的傢伙道,偃冉似乎很不滿意康對我太過和氣,冷著一張臉道,“康,你知道我們這次去的地方不是郢都,幹嘛非要爲了他而繞圈子呢?”
“偃冉……”康出聲,偃冉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明明看著一身書生氣的傢伙硬是讓他演繹成不近人情的人了,不過聽著他的話我也吃驚不小,“你們不走郢都?”
康抱歉的一笑,那器宇軒昂的眉目間充滿著溫和,“鍾兄,放心好了,既是答應你的,我必定將你送到郢都……”他說罷目光清明的看向偃冉道,“至於去郢都,偃冉,我們也有義務去那裡一趟,畢竟……那纔是我們最終的目的……”
也許事情比較隱秘,康沒有明說,但瞧見偃冉眉頭微皺了一下便舒展開了,我雖然好奇,卻沒有探知慾,畢竟只是一個路人,我對康千恩萬謝,這個男子不僅長得氣宇軒昂,就連脾氣也是相當的溫和,待人有禮、隨和,當真是一個好男人類型,就是那個偃冉,過於緊張、多疑了些,雖然人長得文質彬彬、溫文爾雅,但態度還真是愧對了自己的相貌,算的上是一個真正的‘表裡不一’之人??!
也許是我來的緣故,一路上大家似乎很沉默,倒不是氣氛僵持而是我突然發現和古人不知道怎麼溝通,康也隨口跟我聊了幾句家常,我隨口搪塞的就過去了。日落下沉之際,我們趕到了一個小城鎮上,看著形形色色的古人,我當真興奮的不能自己,烏七有好幾次在布袋裡探出腦袋,最後都讓我悄悄的塞了進去,康說,“我們今晚就在這裡找個店住下,可好?”
康實在太過謙謙君子了,我覺得好笑,“康兄不必過問於我,在下身無分文,可是什麼都仰仗於你和偃冉兄的。”
偃冉怕是沒想到我會突然提到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讓小童找個小店住下,康微微一笑,“鍾兄不必介意,四海之內皆兄弟,出門在外難免有個意外,我們也只是順手罷了?!?
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心裡卻是叫苦不迭,能不能說話正常一點呢?自己說的好累,聽別人說話更累,明明我不擅長的說,卻拼命找著措辭,唉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