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沐博文和凌子秋出現(xiàn)在位于繁華地段的玫瑰舞廳。
旋轉的霓虹燈,煽情的歌聲,舞池里雙雙對對的男男女女沉醉在這迷離曖昧的氛圍里。
凌子秋很少來舞廳,有些不太適應。
沐博文似乎是這里的常客,他挽著凌子秋的手優(yōu)雅地滑進舞池。
兩人開始翩翩起舞,他們優(yōu)美的舞姿很快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舞至動情,沐博文將凌子秋攬入懷中,低頭欲吻。
她微揚起臉,閉上眼睛的剎那,突然感覺到兩道射向自己的清冷目光。
她為之一凜,定睛看去,只看到一個挺拔的年輕男子的背影,他正在朝門外走去。
徐玉龍?她感覺是他,但又不能肯定。
沐博文的吻已至唇邊,她推開了他。
他詫異地看著她,順著她的目光朝門口看去。
她急忙拉著他,“我有點累,我們去坐一會兒吧。”
他們在一個角落坐下,要了兩杯飲料。
她強顏歡笑,他看在眼里,卻不動聲色。
一個嬌媚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她伸手向沐博文做出邀請,“先生,能請您跳舞嗎?”
凌子秋不禁一怔,呵,這女子挺大膽的,竟然主動請陌生男子跳舞。她看那女子,高挑身材,明眸皓齒,膚色白膩,氣質不俗。女子正好也在看她,兩人目光相遇,凌子秋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敵意。
沐博文站起身,對凌子秋說:“我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凌子秋微笑著說,心里卻惱:你要去就去,假惺惺地問我作甚。
沐博文與那女子攜手步入舞池,頓時有人起哄,“瀟瀟,旗開得勝,加油啊,一定要俘獲你的王子!”
少頃,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躬身向凌子秋發(fā)出邀請:“美麗的小姐,能否共舞一曲呢?”
凌子秋歉意地說:“對不起,先生,我有些累了。”
男子很是失望,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說:“小姐,對不起,打擾了,再見!”
凌子秋舞跳得很好,卻很少跳。以前在學校她也只和徐玉龍?zhí)^,心底深處隱隱覺得只有她喜歡的男人才有資格與她牽手共舞。
沐博文和那女子不停地跳著,配合著舞曲,他們變換著舞步:華爾茲、探戈、狐步、快步,每一種都跳得很精彩。很多人干脆不跳了,站在那里欣賞他們的舞姿。
一個油頭粉面的男子晃著過來,對凌子秋一臉諂媚:“小姐,您真是太美了,第一眼看見您,我的心就撲通撲通亂跳,如果能與您跳一支舞,那將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一件事。”
凌子秋搖了搖頭:“對不起,先生,我現(xiàn)在不想跳,您請別人跳吧!”
男子并沒有離去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凌子秋對面,“小姐不想跳舞,那我們就聊聊天吧。”
凌子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的眼睛一直望著舞池。
“看著心上人和別人親熱地跳舞,心里不太好受吧。”男子緊盯著她的眼睛說。
凌子秋不加理會,心里更加討厭他。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更何況你的男朋友如此俊美倜儻,吸引無數(shù)狂蜂浪蝶,你又何必一往情深癡心不改呢?到頭來,還不是落個被人拋棄的下場。趁著花容月貌之時還是早早為自己找一個忠實可靠家底厚實的男人托付終身吧。”
凌子秋心里厭惡至極,冷冷地說:“謝謝先生忠告。恕我不愿奉陪,請到別處發(fā)表高論吧。”
男子站起身,怏怏地說:“你現(xiàn)在還有高傲的資本,等到人老珠黃沒人要時,后悔就來不及了!我可是一片好心為你。”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凌子秋,“鄙人是紫金珠寶行的老板崔福生,小姐哪天想起崔某,只要一個電話,崔某是隨叫隨到。”
凌子秋漠然地說:“謝謝,不必了。”
崔福生訕訕地收起名片,心有不甘地瞅了凌子秋一眼,嘆息一聲,搖搖頭走了。
凌子秋感覺時間不早了,想要回學校。看了看舞池里的沐博文,他正摟著那女子的纖腰嫻熟地跳著華爾茲,兩人不時相視一笑,偶爾還熱切地交談幾句。女子甜蜜陶醉的模樣,真讓人相信她此刻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凌子秋決定不去打擾他們,自己獨自回去。
走出舞廳,好幾個黃包車夫圍了上來,“小姐,去哪里?我送你吧!”
凌子秋坐上其中一輛,“麻煩去南大,謝謝!”
黃包車在暗夜的馬路上飛奔,冷風刺骨,凌子秋不由想起沐博文那件溫暖的外套,心里突然間酸楚難忍,鼻子發(fā)酸,眼淚想要流出來。她仰頭看了看天,天上一輪明月高懸。
快要到南大了,望著周圍熟悉的景致,凌子秋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她暗笑自己,難道真的在吃醋?
“吱嘎——”一聲刺耳的汽車剎車聲,一輛黑色轎車突然攔在黃包車前面。
黃包車夫慌忙停住腳步,差一點就撞到車上。
沐博文從車里出來,他直直地看著凌子秋,“為什么不和我說一聲,說走就走?”
凌子秋看他臉上隱含怒氣,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她拿出錢遞給惶恐不安的黃包車夫,“謝謝,不用再拉我了。”
黃包車夫接過錢,飛奔而去。
“我看你和那位小姐舞興正濃,不想打擾你們,就……”凌子秋輕聲解釋。
沐博文猛地把她抱進懷里,“子秋,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消失,我有多么害怕?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再失去你!”
凌子秋仰起臉看著他,他的眼中依稀有淚光。
一瞬間,她的心被重重一擊,怔怔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