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巨響聲中,北面圍著基地的最后一堵圍墻,劇烈的搖晃了幾下,周舫的身體陷入了碎裂的墻面,無數的裂痕從那處凹陷處延展而出。
許多裂痕都延伸到了圍墻頂上,然而,第十六堵圍墻最終卻沒有倒塌。
“噗。”
劇烈的撞擊讓周舫渾身上下遍布起了傷口,右手和左腿也已骨折,腹中的肋骨斷了好幾根,臉上布滿了血跡,看起來凄慘無比。
但他很快就從圍墻中奔了出來。
“啊!~~”
周舫驅動體內熱流,用左手持起方天畫戟,迎著那九顆高大如山岳的蛇頭,飛奔了過去。
他奔行的速度極快,仿若一顆漆黑的流星,在半空中拖出了一條長長的黑色尾跡。
他受的傷極重,卻不顧己身般的大張開嘴發出了一道不似人般的咆哮,持續不斷的有鮮血順著他的咆哮,涌出了他的嘴,然后飛濺到他的臉上,又添數抹紅色。
在那一刻,周舫仿佛已是誓死如歸。
“舫兒!!”
圍墻之上,看著飛奔向首蛇的周舫,錢玉坤的臉色微變,眼眸間血絲畢露。
老人只來得及發出一句呼喊,卻無法阻止,真能眼睜睜的看著周舫將這無異于自殺的行動,貫徹的實施下去。
首蛇實在是太強了。
錢玉坤很明白,周舫只是在送死,心中不由的升起了無限的悲痛,以及欣慰。
我沒看錯,他不是那種人啊。
幾乎就在周舫沖到首蛇身前,六顆靠前的蛇頭朝其張開了大嘴的同時,一道劃破天空的白芒,已是從天而降。
這道白芒,比周舫此時的速度還要快,即使距離更遠,卻和周舫在同一時間,奔到首蛇龐大的身軀前。
破空聲鳴剛一響起,那六顆本朝著周舫張開了巨嘴的蛇頭,其中有三顆都迅速的將嘴給閉上了。
這三顆閉上了嘴的巨大蛇頭,和那兩顆覆著褐色鱗片的巨大蛇頭,一起揚起,朝向了從天而降,由身體由白焰裹圍著的羅綺。
眼見羅綺奔襲而至,五顆蛇頭立刻張開嘴,這一次,首蛇沒有像之前般,用一道道威力巨大的光束來攻擊羅綺,而換成了更為犀利的攻擊手段。
一顆蛇頭噴出了無數紅焰,這些焰都聚攏成蜿蜒的焰河般,席卷向了羅綺,另一顆蛇頭的大嘴中則出現了靛青色的光團,從哪光團中涌出了無數道強勁的風,這些風都刮向了焰河,風助火勢,那焰河的紅色在狂風中盡化熾白。
風行如刀割,熾焰可透骨,兩物相疊,威力頓時增長了不止一籌。
幸好,羅綺也是用火的。
迎著漫卷而至的白色焰河,羅綺心中微動,裹住他身軀的熾白焰團便立刻緊縮,化為熾白戰甲將羅綺捂的是嚴嚴實實。
然后,羅綺舉起雙手,交叉著頂在了頭前,速度絲毫不減的沖進了滔滔的焰河之中。
“叮!”~~持續且繁復的脆響聲中,沖入了焰海內的羅綺,渾身上下的每一寸地方,都開始受到攻擊。
但每受到一次攻擊,覆著羅綺身體,那由白焰聚成的戰甲上被攻擊的位置處都會爆燃起一團焰花,而爆燃起來的焰火,卻會更好的護著羅綺的身體。
只因風助火勢。
火亦傷不了羅綺。
能給羅綺造成傷害的,不是那些攻擊,而是那些攻擊中所蘊著的強大力量,雖有焰甲庇護,但在焰河中奔行的羅綺身上,還是被風刃的切割力斬出了許多道傷痕,那沖天而起的焰河也將羅綺下沖的勢頭擋住,讓羅綺下降的速度減弱了許多。
但羅綺最終還是穿過了焰河。
而迎向他的,是一顆覆滿了湛藍色鱗片的巨大蛇頭,在那顆蛇頭張大了的嘴巴里,一團被首蛇醞釀已久的湛藍猛然爆開,滔滔的洪水便從那張蛇嘴中噴涌而出,接著沖天而起。
火的克星是什么?
水。
“嘭!!”
從蛇嘴中噴出的水,如同一條逆行而起的瀑布,又似從地底縫隙間涌出的噴泉,瞬間便將沖勢已弱的羅綺卷起。
羅綺身上的白焰,在滾滾洪濤中迅速低弱,很快就變的黯淡了起來。
“啊!~~”
羅綺不甘的怒喝了一聲,就身不由己的被洪濤卷向了高空。
同時,首蛇呼應起大地胎息,其身旁就有兩塊面積頗大的地面脫離了整片大地,在空中稍一停頓,便卷成了一團變成了兩個球形的巨大物體。
這兩顆巨大的球形物體剛一成型,那顆覆著紅色鱗片的巨大蛇頭,就朝其噴出了紅色的焰。
紅焰點燃了球形物體,旋轉如龍卷般的狂風就將之帶起,撞向了剛被洪流卷向了高空的羅綺。
從球形物體剛剛成型,到其撞向羅綺的時間,相當的短暫,前后只用了數十秒的時間。
首蛇的動作已是非常熟練,它明顯不是第一次用了,其運用各種不同類型的元氣也是相當的嫻熟,嫻熟到了能將不同類型的元氣都配合的天衣無縫。
以至于當羅綺的身體剛剛停下來時,球形的物體就已經沖到了他的身前。
“呯!!”
燃燒著的球形物體,都撞在了羅綺的身上,也都撞在了一起。
如驚雷般的巨響聲,傳遞到了基地內外。
兩顆球形物體俱都碎裂,裹著球形物體的紅焰,也如蓮花的花瓣般,在空中擴展開來。
焰組的蓮花下,那沖上天空的洪水化為暴雨頃落,灑向地面。
于此同時,那跟羅綺一樣沖向了首蛇的周舫,在用方天畫戟硬撐著擋住了一道漆黑的雷光和一條滔滔洪流后就被一道紅色的焰浪卷起,再次身不由己的撞向了最后的一堵早已遍布起裂痕的圍墻。
危急時刻,一面結實的土壁在圍墻前方拔地而起,很快就超過了圍墻的高度,替圍墻擋在了卷走周舫的紅色焰火之前。
“嘭!!!”
紅焰撞在了土壁上,周舫也撞在了土壁上。
土壁晃了晃,沒有塌。
土壁上面甚至連條裂痕都沒有,而單膝跪在圍墻頂上的錢玉坤身上,那套褐黃色的戰甲表面,卻突然出現了無數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