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舫的吼聲,如一道極響的雷鳴,震的平常人頭暈?zāi)X脹,四肢發(fā)軟,不管是此時那些正拿著手槍指著研究人員的軍人們,還是被槍口指著的研究人員們,都有很多人當場就暈厥了過去。
宗擇閩可以感受到體內(nèi)的熱流,其的抵抗力比平常人要強很多,所以他沒有暈,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的連退了數(shù)步。
凌紅鈺也沒有被周舫的吼聲震暈,只是以雙手緊捂著耳朵,面露痛苦的蹲了下去。
而羅綺,是唯一一個直面著周舫的吼聲,仍臉色如常的站在原地的人。
周舫的聲音傳到了圍墻內(nèi)時,其的句意就已經(jīng)變得很模糊了,而許多人卻被這道似雷非雷的聲音驚醒,然后紛紛的走出了房間,絕大部分走出了房間的人都在狹小的走廊上交頭接耳起來,只有一小部分人才注意到了在那走廊上每一個電梯的門口,都并排站著兩名身穿防震背心,手捧加特林式的手槍,頭戴鐵盔帽的軍人,也只有這一小部分人中,才意識到有什么事情正在發(fā)生了。
同樣的情形,發(fā)生在基地內(nèi)的每一堵圍墻內(nèi),只有一個地方,沒有受到這個聲音的影響,那就是整個基地隔音效果最好的醫(yī)院了。
此時,那些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們很多都沒有起床,但錢玉坤卻已經(jīng)起來了并穿戴整齊的站在了醫(yī)院內(nèi)唯一的一個用來會客的廳堂中。
兩個身穿翠綠色軍衣,一老一少的人,正并排的站在距他兩米遠的身后。
“呼!~”
錢玉坤轉(zhuǎn)過身,看著那筆挺而立的兩人,略微的翹起了嘴角,笑了笑,以平和的語氣,道:“怎么樣?看到我還活著,你們高興嗎?”
聞言,年老的付上校立刻就行了一個軍禮,然后一臉正色的朝著錢玉坤道:“將軍身體初愈,打擾將軍的休養(yǎng)實在是萬萬不該,但我軍的軍心浮動的格外厲害,不得已之下才求見將軍,實在是冒犯至極,請將軍恕罪!”
“呵!”
錢玉坤聞言擺了擺手,笑著道:“這算什么罪啊?老付,你不也是為了基地的穩(wěn)定嗎?有功才是。”
說完,錢玉坤面露欣慰的看了付均一眼,便又將視線投向了站在付均身旁的呂甫,用溫和的語氣,非常親切的道:“小呂,你好像有些局促啊,是有什么心事嗎?”
聞言,呂甫有些躲閃的底下頭,尚顯稚嫩且年輕的臉上,顯露著一抹并不明顯的驚慌,語氣卻很平靜的坦白道:“將軍,我沒有什么心事,只是因為第一次這么近與將軍見面,有些不好意思。”
“哦。”
聞言,錢玉坤臉上的笑意更濃,面容也越發(fā)慈祥的道:“小呂,你別想太多,先給我講講那先青年軍官的情況吧。”
“稟將軍!”
聽到了錢玉坤在詢問自己,呂甫的臉色極為激動,立刻就揚起了腦袋,語氣頓顯鏗鏘的道:“軍官們的情況確實很不穩(wěn)定,但這都是因為他們還沒有見到將軍的緣故,只要我這次見了將軍后將將軍病愈的消息告訴了他們后,他們的情緒肯定就會穩(wěn)定下來了!”
聞言,錢玉坤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卻又面露黯然的嘆了口氣,然后就轉(zhuǎn)過了身去,背對著付均和呂甫,抬頭望向了懸在天花板下的吊燈,臉上布滿了悲憫的道:“大家有情緒很正常,我們這次的損失太大了,那么多袍澤都死了,也難怪大家的情緒會這么的激涌了。”
“對了,小呂啊,舫兒,就是周舫長官,最近怎么樣了?”
聞言,呂甫的臉色不變,繼續(xù)用慷慨激揚的聲音,沒有絲毫遲疑地道:“周長官在將軍昏睡的日子里,一直努力的安撫著部隊的情緒,盡職盡責,從未有過絲毫的懈怠。
“哦。”
錢玉坤再次面露欣慰的低下頭頭,道:“很好,很好,這樣就好。”
錢玉坤的話音剛落,迅疾的破空聲便響在了他的耳畔,幾乎同時響起的,還有付均的驚呼。
………
另一間醫(yī)院中, 在一個很隱蔽的病房內(nèi),站在床腳的李元綱正用手不斷的拍打著蓋住了他的帷帳,并張嘴朝著站在帷帳外的李步貴聲嘶力竭的怒喝道:”姓李的,你關(guān)小爺我干什么!?有本事你放小爺出來,有種就跟小爺我單挑,小爺絕對把你揍的你媽都認不出你!!”
你這么說,我哪里還敢放你出來哦?
李步貴從兜里抽出布帕,抹了抹額上的汗水,然后就朝大吼大叫的李胖子攤了攤手,便又很氣定神閑的站在了原地。
李胖子罵的是氣喘吁吁,罵的口水都干了,便也實在是罵不動了,直到這時,李步貴才用很溫和的語氣朝著被罩住的李胖子緩聲道:“你就安靜一會兒吧,我也是無奈啊,你以為我想把你們抓起來?我吃飽了撐的啊?再說了,上面都發(fā)話了,今天過了,一切就會恢復正常了,我看你還是消停一會吧,誒,就像你的這些同伴一樣,好好的睡一覺,明天一醒過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聞言,李胖子狠狠的瞪了李步貴一眼,便迅速轉(zhuǎn)頭看向了此時正躺在四間病床上,除了杜麗意外,全身捆著一層層黑布只露了一個腦袋,活像三顆荷葉粽子,卻仍然昏睡著的余通,曾套和徐若雨。
“他奶奶個逑!你娃娃什么時候給我們下的藥!!?”
李胖子看著那些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四名同伴,氣就不打一處來,神色極為激動的又叫罵了一句,卻感覺嗓子干疼難受,又眼見李步貴面不改色,便只好閉上了嘴,只瞪起雙眼惡狠狠的盯著李步貴看。
眼見李胖子終于消停了下來,李步貴微松了口氣,正要開口勸慰時,從這間病房外卻很突兀的傳來了一道飽含著怒氣的聲音。
“你們站在這里干什么!!?這是醫(yī)院!!不是軍營!!你們有沒有將軍的手令!?如果沒有,你們就沒有資格劫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