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被巨大蛇頭碾出來的那個大坑邊沿開始緩緩的朝上凸起,然后擋住了那淌向巨坑的藍色血液。
而李元綱所躺著的地面也跟著那個大坑的坑沿緩緩的上升,但他上升的速度卻有些緩慢,以至于藍色的血液都漫過了他的雙腿將他的褲子都給浸透了。
李胖子為了保護杜麗,真的是用出了全力。
羅綺降到了坑沿,很迅速的單膝跪在了地上,一手抓捂著胸口,一手緊攥起一培泥土。
他緊咬著牙,血卻從他的牙縫間溢出,然后一滴滴持續不斷的落向了地面。
他受傷有些重了,雖然正不斷的驅動著體內熱流在身體各處流轉,但暫時卻還恢復不了,而從他齒縫間涌出來的血便根本就遏止不住。
此時有幾名身穿軍裝的人正朝著羅綺所在的地方跑來,但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雖然在距羅綺不遠的地方有許多基地里的幸存者們都已經停下了腳步,但那些停下腳步的絕大部分人都還在觀望,因為他們還不是太肯定自己是否真的已經獲得了勝利。
事實證明,這些人的想法并沒有錯,因為首蛇那僅剩下來,唯一的一顆已經垂落了下去的巨大頭顱,很快又重新的抬了起來。
首蛇轉動著巨大的頭顱,目光中滿含著畏懼的看了單膝跪在地上的羅綺一眼便迅速的回過頭去,并快速的朝后方移動起來。
首蛇的八顆蛇頭已經從其的身上掉落,首蛇要撤退了,因為它真的是無力再戰了,此時它的只想快一點逃離這里然后將這個基地里的所消息都告訴給其它龍鳳遺族,并暗自下定決心日后一定要糾集更多的龍鳳遺族前來,到時必要將這片基地夷為平地。
可惜,它沒有日后了。
“嘶!~~”
空氣的聲鳴突然從天而降。
一道漆黑閃電瞬間劃破天空,一股極強的威壓,突落至了首蛇的身上。
首蛇的身軀微僵,唯有的一雙蛇眸略瞪,立刻就揚起蛇頭朝著天空望去,就看到了那道正落向它的閃電。
那道閃電下落的速度太快,在首蛇剛剛看到了那道漆黑的閃電時,那道閃電就已經劈到了首蛇那唯一的一顆蛇頭上。
“噗!!”
略顯沉悶的巨響聲后,巨大的蛇頭就被漆黑的戟刃斬落,然后“嘭!”的一聲墜落到了其本已千瘡百孔的巨軀上,然后彈了起來,彈到了淌在地上的藍色血中砸出了一片藍色的血花。
九顆巨頭俱被斬落,首蛇的身體微微蜷縮,就靜靜的躺在了地上。
羅綺聽到了身后傳來的動靜,有些錯愕的轉過頭,朝著身后那已伏在地上的巨軀看去。
他的目光沿著巨軀一路往上,就看到了一個站在巨軀上的身影。
那個身影剛開始還顯得有些佝僂,但那身影腰桿卻很快就挺直了起來。
挺直了腰桿的身影,很快就在羅綺的眼中露出了全貌。
迎著羅綺有些錯愕的目光,那站在首蛇身軀上的周舫微微的翹起了嘴角,然后提起了手中的那顆龍頭,將那顆龍頭平舉向了身前。
“贏了??!”
通過將熱流聚于喉間,周舫的聲音如驚雷般響徹在了圍墻內外,所有那些正在觀戰的人們,都在周舫的喊聲中回過了神來。
所有這些回過了神來的人們,立刻就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那一刻,周舫收獲了無數崇拜和敬服的目光,那一刻,周舫的聲望在整個基地內攀上了巔峰。
“狼子野心。”
就在基地的東面圍墻中,一間鑲有阻光玻璃,外界之人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房間中,慧根雙手舉拿著望遠鏡,透過那副由阻光玻璃組成的窗子看著在基地北面那些正朝著周舫雀躍呼喊著的人們,其身體漸漸的顫抖了起來。
“昭然若揭了啊?!?
慧根放下了望遠鏡,又長嘆了口氣,才復又低垂下頭,輕聲的自語道:“將軍,你的好兒子已經變了啊,周舫也已不再是原先的周舫了。”
慧根微側起腦袋,瞟向了在其身后那躺在病床上,還沒有蘇醒過來的錢玉坤。
此時在錢玉坤的手臂上正連接著一根輸液管,在那根輸液管里正流動著透明的藥液。
相比較之前,錢玉坤的臉色已經好了太多,不再是那剛至病房時的蒼白。
慧根仿佛也發現了錢玉坤此時的臉色相比之前已是大有好轉,不由的翹起了嘴角,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而這一抹笑容,卻很快又被給其給收斂了起來。
慧根回過頭,靜靜的看著身前的那扇玻璃窗,沉默了好一會兒,終再次的自語道:“你的下一步要怎么走呢?周舫,嗯,還有呂布,結合這兩世記憶,你會想出怎樣的計策呢?讓我見識見識吧?!?
慧根說完,就抬起雙手理了理印著國徽的寬檐帽,然后轉過身大步的走到了錢玉坤的病床前。
“張博士。”
慧根在病床旁站定,然后垂頭看著躺倒在病床上的錢玉坤,又微微的抿起了嘴,才道:“將軍多久才能醒過來?”
他的話并不是朝著錢玉坤說的,而是朝尚要依靠輪椅才能坐在錢玉坤病床旁的張楚瑜說的。
聽到了慧根的話后,張楚瑜微眨了眨雙眼,臉色有些不滿的道:“我說,我雖然是個博士可我并不是專修醫學的博士,你以為我能回答你?萬一我說錯了怎么辦?”
聞言,慧根不以為然的搖了搖腦袋,道:“張博士,我可是很景仰你的學識,也是靠你的努力,錢將軍的身體才可以恢復的這么快,我相信你是絕對不會信口雌黃的,而且若你真的是沒有把握那你就直說,我會找其他人來協助你的?!?
聞言,張楚瑜略撅起了嘴,猶豫了一會兒,才有些疑惑的道:“為什么不找專業的醫生來呢?基地里有專門的醫生吧,干嘛找我這外行人?!?
聞言,慧根沉默了一會兒,終于以比平常還要有氣無力的語氣,道:“張博士,過了今天以后,我就已經不知道該信任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