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胎在地上劃了一道長長的車轍, 譚子昂把車停穩。
“大概是車子該換了吧。”
很顯然,這是個借口。
韓思貝回想著今天提到譚輝時父親和峰叔的反應,再一看譚子昂剛剛不小心制造的“狀況”, 心中那個疑團就越滾越大。它那么顯眼, 當然是要想辦法弄清楚。
韓思貝板起臉, 靠在座椅上目視前方, “子昂, 你覺得我們是在戀愛嗎?”
譚子昂看起來倒是很平靜,側頭看著她,“當然, 難道你覺得不是?”
“你先告訴我你認為什么是愛?你是如何判定你對我的感情是愛的?”
“如何判定?”譚子昂搖了搖頭,“愛情根本無需判定, 對于我來說, 你是唯一的, 值得的,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這還不夠嗎?”
“不夠,你的父母親人,任何一個都是唯一的,值得的,沒有人能替代的, 所以你在我身上大概混淆了親情和愛情。”
譚子昂嘆了聲鼻息, “吉祥, 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包括我們的感情, 我們的戀愛, 對于我來說都很奇怪。這么多年不聯系,你突然出現, 對我百般好,可我卻連你千分之一都不了解。我不覺得我們之間在談戀愛,完全沒有戀人那種巴不得分享一切的沖動。”
譚子昂再次嘆氣,“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嗎?這一切我會讓你知道真相,但不是現在。”
“為什么?你是有什么計劃怕被我打亂嗎?還是覺得我的嘴不夠嚴實,會散播小道消息?你是特警嗎?執行任務都要保密那種?請你給我有說服力的答復,別再模棱兩可地敷衍我了。”
車內安靜了,靜的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過了好一會兒譚子昂才疲憊地開口道,“該說的我一定會說,不該說的,還是要再等一等,我希望你給我時間,給我們的感情時間。”
“哦,就是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還是固執己見嘍?”
“你如果真的這么堅持,那我無話可說。”他別過臉看向車窗外。
砰!
韓思貝下車,摔上車門直接跑向不遠處那條熙熙攘攘的街。
快到圣誕節了,街上隨處可見售賣閃光發箍及各種圣誕商品的地攤,放眼望去竟有點小時候逛燈會的感覺。
看著看著韓思貝不禁抬起頭,此刻天空竟然降下了顆粒細密的雪花。正發著呆,眼前突然冒出一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拿著糖葫蘆的譚子昂把又大又圓的第一顆遞到她嘴邊。
韓思貝一扭頭,“我不要。”
“跟我生氣不要牽連到食物身上。”
“誰牽連食物了?”
“沒牽連的話就吃一顆。”糖葫蘆又伸了過去。
韓思貝為自己作證般地咬了下去,甜甜的入口,咀嚼后是耐人回味的酸,甜甜酸酸,酸酸甜甜,倒有那么幾分愛情的味道。
譚子昂咬下第二顆,這么曖昧的分食行為,他做起來竟然如此順理成章,搭著韓思貝的肩膀往前走,“逛逛。”
韓思貝不大情愿,畢竟心中許多疑問都沒有解開,但還是半推半就同他并肩而行。
“子昂,聽說你二叔腿斷了。”
“嗯......是嗎?”他說。
“你不知道嗎?你們家去了美國,你二叔沒有跟去嗎?他好像還在關西市啊。”
“他......我們好多年沒聯系了,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譚子昂像是有意避開這個話題,又急忙把糖葫蘆送進她嘴里。
韓思貝更疑惑了,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那這個時候最關心的不應該是二叔的腿嗎?
“我說你二叔腿摔斷了。”
“會好的。”
韓思貝心頭一緊,感覺自己身邊站著的是個冷血動物。
“沒人知道我回來了吧?”譚子昂問。
韓思貝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我沒跟人說,但小樂知道。”
“我知道。”譚子昂似笑非笑。
韓思貝咬了咬嘴唇,快走幾步,轉過身,堵在譚子昂身前,“子昂,我覺得我們需要冷靜一段時間。在你身上的謎團沒解開前,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她期待他能因此作出解釋,可譚子昂仍然是那張憂郁的面孔看著她,手里還握著那半串冰糖葫蘆,“不要這樣。”
見他一步上前,韓思貝立馬后退兩步,決絕地說,“什么時候你愿意坦誠地面對我再來找我,你知道我的意思。”
說完,她后退了幾步,接著轉身快步混進了不遠處的人群里。
譚子昂站在原地,半串糖葫蘆喪氣地垂下來,他看著人群,沒再往前一步。
韓思貝氣鼓鼓地越走越快,她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樣的原因會讓他如此守口如瓶。
這么多年不見,譚子昂他不會是某國重點通緝的逃犯吧?
甩了甩頭,不會不會,逃犯怎么可能在國家之間來回折騰呢?怕不是早就被繩之以法了。
路過一家星巴克,她回頭看了看,譚子昂沒跟上來,便推門走進去。
點了一杯冰美式,坐在落地窗邊,心里開始琢磨。
柯南說過,真相只有一個。
那么讓譚子昂這么神秘莫測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很明顯,他回國這件事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就說明他回來是要辦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韓思貝嘴里嘟囔,“能是什么呢?怕我說出去,那就是怕我身邊的人知道......難道跟我有關?不可能,譚子昂他再怎么樣也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情,這一點我還是有信心的。”
冰美式滑過味蕾,苦苦澀澀的,過后又是一股醇香。
韓思貝的目光落在對面女孩手里的雜志上,雜志封面上的男明星抱著一只隕石邊牧笑得燦爛。
女孩注意到她一直盯著自己這邊看,便熱情地探身問道,“你也是修正液嗎?”
“修......修正液?”韓思貝挑著眉毛表示聽不懂。
女孩指著雜志封面的那個人說,“修白啊,我是他粉絲,修正液。”
原來是這樣。
不說她差點忘了,俞尚修的藝名叫修白。
韓思貝笑道,“我不是修正液,只是覺得這個人長得很像我一個同學。”
“哇,真的嗎?可以把你同學介紹給我認識嗎?能有長成這樣的同學,你上學時候可夠有福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