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叔!”韓思貝驚喜地迎上前去。
坐在沙發(fā)上的阿峰趕忙起身, 迎接住一個大大的擁抱。
三年前,阿峰遠在福建的老父親因腦出血臥病在床,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回老家照顧, 于是便辭去了工作, 可回到家才知道, 父親是被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給氣病的。
阿峰的弟弟酒后駕車撞人逃逸, 警察都找上門來了, 父親一聽說兒子犯了這樣的事頓時急火攻心,人直接就倒了,不過還算送醫(yī)及時, 總算保住了性命,而他弟弟不久后也被警方抓獲歸案。
弟弟坐了牢, 又賠了受害者家人一大筆錢, 這讓整個家庭直接陷入窘境。
還好韓松硯經(jīng)人打聽到了這件事, 立馬差人給阿峰送了一筆錢,供他改善生活。
前不久阿峰的父親去世了, 老家再無什么牽掛,他便回了關西。
三年不見,阿峰蒼老了不少,這是讓韓思貝揪心的地方。
韓松硯無奈地笑,“我現(xiàn)在快連工資都發(fā)不起了, 你來投奔我, 怕是要喝西北風呦。”
“韓總, ”阿峰一臉真誠道, “我是回來報恩的。您風光時, 我伴著您,借了好大的力呢, 現(xiàn)在您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別人可以不在,我必須在呀。沒錢沒事兒,喝西北風也不怕,我只怕您不讓我追隨您。”
幾句話說得韓松硯眼眶通紅,也是五十歲的人了,神經(jīng)脆弱得要命,淚腺則更脆弱,一汪水沒兜住,直接泄了洪。
韓思貝看著兩個男人緊緊相擁互相依偎,又一前一后地抽著鼻子,總感覺站在這里的自己是那么的多余。
“阿峰,不介意的話你就先住這兒,暫時也沒有合適的地方安置你。”
“只要韓總不介意就行。”
“我哪兒能介意呢?這有客房,你也能睡得舒坦。不過今兒個高興,你得陪我喝兩杯。”
“您盡興,我小酌,”阿峰笑道,“明天我得開始工作了。”
“哎,急什么?先歇歇腳嘛。”
“那可不行,有些事情我必須盡快調(diào)查清楚,我總覺得最近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兒沒那么簡單。”
情緒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它是無形的,但傳染力卻極強。
聽著父親和峰叔說話的語氣,韓思貝感覺自己又開始恐慌了。
“峰叔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給我們家下套子?”她問。
韓松硯一努嘴,“回你屋去,別什么都打聽,專心學習。”
“爸,我都成年了,有什么事是不能打聽的?”
“打聽有什么用?你解決不了現(xiàn)在的問題,還要跟著著急上火的,根本犯不著。”韓松硯推著她往臥室那邊走。
“您找到韓寶兒了嗎?”
“還沒,不過找不見更好,我怕我會被她活活氣死。”
韓思貝躲過父親的束縛,轉(zhuǎn)過身問道,“見不到她就不會被她氣死了嗎?我覺得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找到韓寶兒,讓她把欠款的事情說清楚。雖然做生意有賠有賺,但她賠了那么多,而且還賭,以韓寶兒的能力您不覺得難以置信嗎?”
阿峰走過來,“思貝說得有道理,韓總,您現(xiàn)在不想見大小姐是因為您還在置氣,但這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啊。”
“是啊爸,您相信我,見到韓寶兒,您既不會被她氣死,也不會當場手刃了她,但是卻能詳詳細細問個明白。”
韓松硯說不過他們,負手往樓上走,“你們有能耐就你們?nèi)柊桑苷业剿隳銈儏柡Α!?
韓思貝和阿峰對視了一眼,無奈一笑。
“我爸如今活得就像退休老干部一樣,對什么事情都沒有拼勁兒了。找韓寶兒這事兒應該不難,要放在以前,他就是不眠不休也得找到她。”
阿峰嘆氣,“何止韓總啊,我也如此。人上了年紀就會懈怠,事情看得開,也就不愿過多計較了,只是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放過任何細節(jié)。”
“峰叔有信心找到韓寶兒嗎?”
“待會兒我就給幾個老哥們兒打電話,先把寶兒找到再說。”
韓思貝看著樓上,“我也參與一下,看看我跟峰叔到底誰能先把她找到。”
“這還要競賽嗎?”阿峰哭笑不得。
“我不是想競賽,而是恨不得馬上把她揪出來。”
阿峰扶著樓梯扶手對她說,“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去看看韓總怎么樣了。”
“好,峰叔辛苦了。”
回到臥室,韓思貝看了眼時間,感覺這會兒小樂應該不能休息,便給他發(fā)了消息。
韓思貝:小樂子,睡沒呢?
五分鐘后,丁小樂回復了。
丁小樂:睡了。
呦,看著像生氣了!因為什么?跟誰生氣?
韓思貝直接撥過電話,鈴響好久,對方才接聽。
“喂?”丁小樂毫無熱情的聲音傳了過來。
“失戀了?情緒怎么這么低落?”她笑著問。
“別抬舉我了,我這種單身狗能跟您比嘛。”
嘿,這是跟自己生氣了?
“我是哪兒得罪您老人家了嗎?”
丁小樂仍然陰陽怪氣,“同學會那天你到底去哪兒了?”
“我......”韓思貝猶豫了,心想如果實話實說會不會更得罪人?
“見俞尚修去了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
“哼,我什么不知道啊?拿我當傻子呢?”
“小樂,那天的事情吧有點復雜,你聽我跟你解釋啊。”
“我要睡覺了。”
認識這么長時間,她還是第一次見丁小樂生這么大的氣。
“奧,你應該是工作太累了吧?那你先休息,明天再說。”
丁小樂似乎對她的答復很不滿意,“你,明天,請我吃飯。”
韓思貝笑了,“沒問題啊,就當謝罪了,正好我當面跟你解釋一下那件事情。”
“對,必須謝罪,這么多年,你就知道忽略我,好像我丁小樂生來就是個附屬品,是個擺件一樣,我得讓你們知道,必須要重視我!”
本以為丁小樂長大了,但這么一看,這些人里,最像當初那個純真少年的反而是他。
“明天請你吃大餐,地點隨你選,正好我還有事情麻煩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