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都記不太清了。”她說的是實話,當時可能有點害怕,但都過去幾天了,她已經不太記得那種感覺了。靠著的胸膛寬厚溫暖,似乎能夠遮擋一切的風風雨雨。可她知道這是假的,溫柔的陷阱,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她鎮定的推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主動找話。“陸哥,你怎么會想到開一家梨園這樣的餐館。”
陸百年審視的盯著她,她的面色如常,一點也沒有小女兒家的嬌羞。他垂下眼簾,過了會才說:“想到就開了。”
這話聽著敷衍隨意,但大概是真的。反正黎思也只不過是想換個話題,她笑笑,“我看梨園的客人非富即貴,還有幾位都是新聞上的老面孔。”
陸百年沒想到她埋在廚房還能注意到這些,看來自己真的小瞧了她,不過這樣才擔得起陸家長媳的名頭。他的心里有些愉悅,連表情都溫和了幾分,“思思想知道些什么?”
黎思沒想到他不按常理出牌,愣了幾秒才說:“是不是我想知道的你都會告訴我?”
陸百年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美人分三種,花瓶型,智慧型,兩者兼具型。黎思就是屬于最后一種,而且美貌和頭腦都相當出色。對于美人,而且是聰明的女人,男人總會多幾分尊重和欣賞。
黎思低低的說了句什么,陸百年臉色變了變,眼底的警惕瞬息而過。再抬眼時還是那樣波瀾不驚,冷靜自持的樣子,只是周身的氣勢讓人莫名覺得危險。
“思思,你越是這樣,我越不能放開你。”聲音溫柔如同情人間的呢喃,黎思覺卻覺得背后的寒毛都不自覺豎起,她到底還是揭開了自己手上的牌。不過這樣,他再也不能把自己當做平常小姑娘對待,黎思是很容易心軟的那種人,如果別人對她好,她會不知道怎么辦。
但她時刻記得自己的命運,記得自己應該要做什么,雖然劇情跟自己想象中的偏差很多。但至今為止,她還好好的活著,沒缺胳膊少腿,白家還好好的立在S市,沒人敢動。
她眨眨眼,輕笑了聲。
站在窗口,遙望著那輛黑色的世爵慢慢遠離視線,她想,等廚藝學的差不多了,就離開吧!
這個地方,會吃人。
一輛黑色的世爵從大門穿過,綠的發亮的草坪顯示出生機勃勃的姿態,一路看過去各類品種的花分布在路邊兩側,光是黎思認識的種類就不下于十五種。可見這個家的主人是個愛花之人,她想到初見海清老師,那種模糊了年齡的美,只要站在她身邊就能感覺舒心和寧靜。
車子開了將近三分鐘,在一個寬大的停車場停下。黎思下了車,今天的日頭有些大,她的皮膚嬌嫩,就這么一會臉就有些紅了,好在她外面還穿了一件碎花蕾絲衫。
陸百年從車子里拿出一副墨鏡給她帶上,略有些大,戴在她臉上瞬間就遮住了大半張臉,還得不時用手扶著。遠遠看著,像是小孩偷拿大人的東西玩,顯得滑稽又搞笑。
黎思倒是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但日頭太大,想著馬上就能到屋子里面就忍住拿下來的沖動。
門口的管家老早就候著,看見自家少爺親自從車子里拿出自己的墨鏡給少女戴上。他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莫不是老眼昏花不中用了?
“李叔。”
思索的時間陸百年已經走到面前,他身邊的少女對著他微微一笑。李全只覺眼前一亮,恭敬道:“少爺,夫人已經等候多時。”不敢再多瞧,低頭帶著他們往里走。
黎思疑惑的望著身旁面色冷峻的男人,他好像很熟悉這里,在外面門衛看到他的車就直接放行,工作人員也是很熟悉的樣子。
陸百年察覺到她的視線回以一個疑問的眼神。
黎思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感覺你對這里很熟悉?經常來海清老師家嗎?”
管家默不作聲往前走,他什么也沒聽到。
他笑了下,好奇道:“你怎么會認為這里是海清老師家?”
“啊!”黎思微微瞪大了眼睛,傻傻的樣子有些呆萌,“你昨天不是說……”
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海清老師是你什么人?”
平時看著挺機靈,關鍵時刻就傻了,陸百年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來看畫展都不知道了解一下老師的信息嗎?功課做的不到位哦!”
黎思:……嘶!這種口氣,怎么有種霸道總裁愛上我的錯覺。
她默默挪開距離,離他遠了點。
管家:我什么也沒聽到!什么也沒看到!
走到大廳,先是看到海清老師,再是見到她旁邊溫和典雅的貴婦人。兩人坐在一起,面容有些想似,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種可能。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我好像被坑了……
“思思,到老師這里來。”海清老師熱情的對她招手。黎思走過去低頭喊了聲老師,乖乖巧巧的樣子十分可人,旁邊的貴婦人略點了點頭。
見黎思的眼光看向那位貴婦人,海清老師不著痕跡斜了一眼從坐下來就風雨不動的男人。“思思,這是你何姨。”
黎思乖巧溫順的叫了聲何姨,身處在陌生的環境之下,她的心里有點小緊張。但是面上淡然處之,教人看不出怯場。
貴婦人從旁邊的碟子上拿了一個紅色的錦囊袋給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是個好孩子!這是何姨給你的見面禮。”
黎思看向海清老師,在她的示意下道了謝收下禮物。捧在手上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應該是玉器。
至始至終,陸百年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沒有說一句話。
海清老師拉著黎思說了幾句話,她給黎思的感覺太過親切,讓黎思感覺自己像是她疼愛的小輩。心里的緊張感消散了些,說話自然也就更親近一些。
這個時候李管家走過來,“夫人,院子里的玫瑰又枯死了。”
他說的是又,貴婦人的眉頭鄒起來,“知道了,下午讓人把枯萎的玫瑰收拾掉,重新再種一批。”
“何姨,我覺得再種玫瑰花還是會枯死,重新換一批只是治標不治本。”
她一開口,眾人的目光齊齊看著她。黎思淡然自若,對坐在隔壁的貴婦人說:“我剛從門口進來,看到玫瑰花的下面長了一些黃色小花的草,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木犀草。玫瑰和木犀草種在一起,木犀草就會凋謝。木犀草在凋謝前也會放出一種物質使玫瑰中毒死亡。”
貴婦人的目光看向李管家,李管家點頭,“管理花園的老師傅生病了,最近都是工人按照老師傅之前的方式在打理。可能沒太注意。”
既然知道了問題所在,剩下的事情自有李管家安排,
海清老師拍著黎思的手和藹道:“思思怎么會知道這些。”
“外祖父喜歡自己研究花草,我閑來無事去打擾他老人家也耳濡目染知道了點皮毛。”
海清老師笑,“你這孩子,還挺謙虛。”
能花時間和精力陪伴老人家不僅要有孝心還要有耐心,白芨那個人年輕的時候囂張的不可一世,脾氣臭的不行。要不是后來遇見了那個人……
貴婦人從回憶里掙脫出來,主動和黎思說話,“下次見到你外祖父,麻煩替我問聲好。”
不僅是黎思,就連陸百年心里都有些驚訝。難怪,他提出要帶黎思回來見她,母親沒多說什么。在場的除了貴婦人自己,恐怕也只有海清老師知道原因。
黎思點了點頭,聰明的沒有多問。
聊了一會,也到了開飯的時間。貴婦人竟然用公筷給黎思夾了幾樣菜,陸百年深知自己的母親,性情清冷,喜靜,除了她的舞蹈和花,誰也別想讓她多費一分心思。
就連他的父親難得回來吃一次飯,她的母親都不會做這種事情。再說陸百年,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母親沒有這樣關愛過他。
可見,她對黎思是特別的。
黎思自己倒是沒有這種覺悟,她只覺得這位何姨和陸百年除了出眾的外貌之外,一點都不像母子。何姨雖然看著冷漠,但心是熱的,只是不善于表達,看著比較嚴厲。
出了陸家大門,黎思將紅色的錦囊帶原封不動還給他,陸百年冷眼看她,沒有伸手接。
“既然我媽給了你,就是你的東西。”
“里面的東西應該是要傳給你們陸家的長媳,我拿著不合適。以后碰到了你真心喜歡的女孩,你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嗤笑,“有本事你就親自還給我媽。”
一句話斷了她的后路。
黎思遞了一會,見他堅決的沒有一點回轉的余地。忍著氣將東西收好放到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