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白燃和李星河按時到醫(yī)院報道。并且?guī)Я艘淮蠖蜒a(bǔ)品,黎思假裝沒看見。
白燃笑瞇瞇,“帶了兩份, 你和陸哥一人一份?!闭f著示意李星河把黎思的那份提到她的病房。
他打開保溫盒, “來, 先喝一碗雞湯?!?
黎思委婉拒絕, “二哥, 我剛剛吃了好幾個水果。而且你看這個點(diǎn)都快吃午飯了,我要是喝了湯中午飯肯定吃不下。”
白燃舀湯的手一頓,露出落寞的表情。剛好李星河回來, “思思,燃哥昨晚就在查吃什么補(bǔ)身體, 一大早起來, 就為了這壺雞湯特地排隊等了大半個小時。”
白燃還是維持剛才的動作, 黎思心一軟,“好了, 我喝?!?
他瞬間笑開,倒了大半碗出來,“我都替你嘗過了,絕對不膩?!?
黎思瞬間明白自己被套路,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接過碗拿起勺子小口的喝。
白燃察覺有人盯著自己, 一回頭看見陸百年渴望的眼神, 忙說:“陸哥, 你現(xiàn)在還不能喝這個, 等你身體再好點(diǎn)我天天給你帶?!?
床上的人:傻逼!
白燃:“思思,你不是有養(yǎng)了只丑貓嗎?在哪呢?”
他的本意是想逗她開心, 之前視頻好幾次都看到那只貓出現(xiàn)。四周的空氣突然一靜,白燃察覺不對勁正想轉(zhuǎn)移話題就聽她沉默了幾秒,低著頭說:“它跟我們一起掉進(jìn)海里,可能死了吧!”
氣氛一時有些傷感,李星河說:“我小時候在奶奶家偷偷養(yǎng)過一只短尾巴小黃貓,某天它突然消失不見。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直到有人跟我說在后山頭看見那只貓帶著一幫小弟占山為王,我覺得那樣也挺好的,就沒再去找它。所以思思你的那只貓說不定在哪個角落過的很好。”
黎思輕輕應(yīng)了聲,想到自己離奇的遭遇,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釋懷的笑了。
白燃沒想到不靠譜的中二少年安慰起人還有一套。不過他跟李星河打小一塊長大,怎么不知道他有一個鄉(xiāng)下的奶奶?
說也沒有看到病床上的人眼里冒出一絲精光,眨眼消失不見。
經(jīng)過一個禮拜的修養(yǎng)陸百年終于可以不用戴氧氣罩,黎思為了讓良心好過一點(diǎn),每天各種串門給他削水果講故事,陪他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陸百年變了,以前冷酷的要命,現(xiàn)在好說話了很多。她說什么都同意,也不反駁,有時候問他意見,他就說:“你決定就行?!?
黎思把這種變化歸為人生病時的脆弱和兩人經(jīng)歷過生死后迅速建立起革命的友誼。
花園內(nèi),淺藍(lán)色衣裙女孩不急不緩的推著輪椅走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面容冷峻。但女孩一說話,他側(cè)頭看著她微微彎起嘴角。
春風(fēng)十里不如你,那一瞬間的溫柔能讓所有看見的人心動。
站在十幾米外的黎言也不例外,手慢慢握緊了花束,滿嘴的苦澀。來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直到真真切切看到這一幕才終于死心。她一步步走過去,離那兩人越來越近,動了動嘴角扯出一個友好的笑,“思姐,陸大哥,我來探望你們?!?
黎思接過她手中的花束,讓開位置,默默離開。黎言朝她點(diǎn)了下頭,主動接過她的工作平穩(wěn)的向前推動輪椅。
“陸大哥,其實(shí)我挺恨你的。那天在慈善拍賣會上你跟我說了三句話,卻沒有一句是我想聽的。我當(dāng)時就清楚的明白我們之間不一樣了,有的時候我恨不得你從未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最偏激的時候恨不得你死了算了。”
她的聲音有點(diǎn)哽咽,坐在輪椅上的陸百年挑了挑眉沒有出聲打斷她。
“但我沒有真的想要你死!”她的語氣有些激動,漸漸的又低下去,“聽到你出車禍生死不明,我就后悔了。等到現(xiàn)在才來看你說根本是怕你不愿意見到我,無論你現(xiàn)在什么想法,我只想告訴你。過去的我已經(jīng)在嘗試放下,希望我們?nèi)蘸蠖己煤玫摹!?
黎言走了,陸百年進(jìn)了病房躺在床上故作不經(jīng)意問:“你想知道她跟我說了什么嗎?你問我就告訴你?!?
黎思笑了下,“有什么好問的,咱倆又不是情侶關(guān)系。”
他思考了幾秒,“你說的對,我們是夫妻。”
黎思給他蓋被子的手一頓,糾正,“沒領(lǐng)證就不是夫妻。”
陸百年:“如果你不介意我現(xiàn)在的形象不好看,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
黎思:“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不覺得現(xiàn)在談這種問題不太合適。”
他哦了一聲,“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不好看,邋里邋遢的,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跟個廢人一樣。你會嫌棄我也能理解,沒關(guān)系,但我以后會變好的。”
陸百年以前多么牛逼轟轟的一個人啊!現(xiàn)在竟然會不自信,黎思聽完他說的話覺得有點(diǎn)難受,心里又多了幾分愧疚。
她鄭重說:“我沒有嫌棄你。”
陸百年有些高興,拉起她的手,“既然你不嫌棄,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領(lǐng)證?!?
黎思:……
然而第二天,兩人根本沒有時間出去。
陸百年他爸,他媽,他姨,全都約好了一樣抵達(dá)病房。他媽還貼心的帶了一個護(hù)工來,陸百年只好打起精神應(yīng)付家里人。
黎思暗暗松了口氣,因?yàn)樗囊痪湓?,自己一晚上都沒睡好。
何秋一看自家兒子四肢健全沒生命危險就放下心,淡淡道:“吃一塹長一智,叫你平時囂張的不可一事。”
果然是親媽呀!懟起自己的兒子一點(diǎn)都不客氣。不過這件事情說起來一點(diǎn)都不關(guān)陸百年的事,說到底都是自己連累了他。剛想為他說話,何秋扭頭拉起她的手心疼道:“我的小寶貝,看你都瘦了一圈。醫(yī)院的飯菜不好吃吧!明天起我就讓家里做好了飯菜送過來?!?
床上的人:……這貨不會是撿的吧!
黎思很久沒見何秋了,半依偎在她的懷里撒嬌,“您是太心疼我了,我二哥天天讓我喝雞湯,肚子圓了一圈,我都要減肥了。”
何秋不太贊同,“你這樣就很好看,減什么肥?!?
陸晟銘:這還是我那個對別人不茍言笑的冰山老婆嗎?
黎思偏頭看向路晟銘,甜甜叫人,“陸伯父好?!?
陸晟銘:“好,你放心。這件事情,伯父一定會給你們做主的。”
事情牽扯到陸百年,還害得自己兒子差點(diǎn)車禍身亡。已經(jīng)不是嚴(yán)重兩字可以形容,陸家這次勢必要出手了。
白燃在一旁全程路人臉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禁暗暗感嘆,厲害了我的妹!竟然把你的婆婆公公哄的服服帖帖,親生女兒也差不多了。
李星河:說好的冷漠,難相處的陸家人呢?為什么我沒感覺出來。
她抬頭:“對了,這是我二哥,白燃。這里李星河,我在S市的好朋友?!?
好朋友!李星河心里笑開了花,跟著白燃打招呼。
何秋平靜的嗯了聲又轉(zhuǎn)身拉著黎思說話,陸晟銘淡淡掃了兩人一眼,敷衍的口氣,“年輕人不錯?!?
白燃:為毛差別辣么大,好悲傷??!
李星河:說好的容易相處的陸家人呢?為什么我沒感覺到。
床上的人:哦!原來這貨的確是親生的。
一群人在醫(yī)院吃的中午飯,陸晟銘還有公事吃過飯就走了。何秋和陸海清兩人呆到下午三點(diǎn)回去休息了,早上下了飛機(jī)就直接趕到醫(yī)院,現(xiàn)在也有點(diǎn)累了。本來在Y市一聽到兩人出事的消息立即就買票回來,準(zhǔn)備走時又收到消息說兩人都沒生命危險。
何秋略一思考決定按原計劃玩好了回去,順便給兩人一點(diǎn)增進(jìn)感情的時間。所以到今天才回來。
晚餐陸家人按時送了熱騰騰的的飯菜過來,傭人將黎思請到陸百年的病房一起吃飯。雖然之前兩人也經(jīng)常在一起吃飯,但那時候陸百年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黎思完全當(dāng)他是會呼吸的某種生物體?,F(xiàn)在被傭人這樣一弄搞的好像很刻意、曖昧。
加上她總是時不時想起他昨天說的話,總是不能集中注意力。
床上的人察覺到她的走神,微嘆了口氣,放下筷子,“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飯?思思,我希望你老實(shí)告訴我?!?
“不是,就覺得這樣怪怪的,有點(diǎn)不太適應(yīng)。”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翅放進(jìn)她碗里,“以后我們還要在一起吃好多頓飯,思思,你要學(xué)著適應(yīng)我的存在。”
黎思臉一紅,沒敢抬頭看他,匆忙扒了一口白米飯,含糊不清道:“你也吃,今天的菜特別好吃。”
他低頭笑了一下,“嗯!你說的都對?!?
黎思:要命了,這家伙最近是怎么了?
她暗暗默念,我是個高冷的人,我是個高冷的人,我是個高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