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喬木搭配著低矮的灌木叢,層層疊疊,旁邊還有一個養(yǎng)著各種顏色的花壇。不同于里面宴會的喧鬧和嘈雜,這里顯得極其的靜,靜到即使壓低了聲音但只要離的不那么遠(yuǎn)依舊聽的清清楚楚。
今晚花老爺子生日宴會聚集了各界商業(yè)大佬和軍政名流,甚至連一向不怎么出門的白河都難得給了花老爺子這個薄面帶來了自家祖父的問候。花老爺子非常意外,白河是白家這一代指定的繼承人,從小就被丟進(jìn)軍中,外界只聽說過他的一些事跡,其人真容還真沒幾個人見過。
但這并不妨礙S市名媛對他的青睞,甚至在他到場十分鐘后為花老爺子賀壽的的人生生多了一大波。都是S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花老爺子臉上笑出深深的褶子,他的心情也可想而知。吩咐孫兒好好招待白河就轉(zhuǎn)身去招呼其他人,畢竟是主家,也不能冷落了其他客人。
白河倒是沒什么感覺,目光巡視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找的人不由得鄒起了眉頭。他自小在軍中長大,身上不自覺的就帶了一種逼人的鋒利,此時微微鄒著眉的樣子,更是讓站在他身邊的花小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偏偏祖父好生叮囑他要照顧好這位客人,不然就把他那輛騷包的紅色跑車送人。
他嘴里暗暗發(fā)苦,忍著想要逃離的沖動跟眼神這位爺搭話。白河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微微收斂了氣息。
宴會才開始,誰有那個閑情逸致逛到這后花園來,除了正在熱烈中的小情侶應(yīng)該也沒誰。
偷聽別人談話可不是個好習(xí)慣,尤其是這種情侶之間不是膩膩歪歪就是歪歪膩膩的對話。她正準(zhǔn)備起身離開,就聽到一個略耳熟的聲音。腳步微頓,緊接著聽那個男聲溫柔道:“蘭兒,我和黎思之間清清白白,絕不是外界傳的那樣。你信我。”
“越澤,我當(dāng)然信你。可是黎思親口對我說她喜歡你,還、還警告我不準(zhǔn)再靠近你。”
“她真這么說?”
女人低著頭清秀的臉龐上盡是說不出的委屈,像是被外面狂風(fēng)暴雨驚嚇到的雛鳥尋求一個懷抱。楚楚可憐的樣子讓眼前的男人一陣懊悔,該死的,他怎么能懷疑蘭兒,黎思那個暴力女一個人能單挑三個大漢,說出這種話也不奇怪。
他看著女人受傷的表情語氣滿是憤怒和后悔,“都是我不好,早知道那天就不多管閑事,現(xiàn)在害的你受委屈。”一把將女子摟近懷里,小聲安慰,“蘭兒,你放心,我明天就和父親說我們倆的事情。以后你再也不用看別人的眼色。”
女人還在猶豫,“可是,黎思她那么厲害,我怕……”
“怕什么,不就是背后有個白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還讓白家人這么護(hù)著,誰知道她和白家那些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
女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男人立馬驚醒,雖說不怕那暴力女。但她身后的白家真不是吃素的,白家蠻不講理且護(hù)短是出了名的。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來頭,白家要這么護(hù)著她。
年輕的男女相互依偎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他們沒看到在柱子后面還站了一個人。
那人在柱子后站了好一會,才一步一步從里面走出來。行走之間如綢如緞的黑發(fā)微微晃動,飄逸又靈動,巴掌大的臉蛋精致的有些過分,只是那雙璀璨的眸子此時帶上了些落寞和難過,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就在她沉入自己思緒時卻有人特意打道回來。
“我告訴過你,總有一天會讓你后悔。怎么樣?這種感覺還不錯吧?”說話的正是剛才離開的女人,此刻站在不遠(yuǎn)處眼帶譏諷的看著她。這種情況下黎思還有什么不明白,不過明白又如何,他說的那些話哪句不是出于真心?只是沒想到,難過的情緒比想象中更強(qiáng)烈一點。
女人似乎很享受她的痛苦,當(dāng)一個你曾經(jīng)仰望的人被你踩在腳底下,那種快感,竟比想象中還要讓人興奮。“別太難過,畢竟我很快就要和越澤結(jié)婚了,到時候再哭也不遲。”
黎思走近,盯著她的眼睛問:“你利用他報復(fù)我,難道不怕他知道?”
女人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黎思,說到底你還是不明白。他喜歡我,即便知道我騙了他,他依舊會死心塌地的愛我。你就算告訴他真相他也不會信的。”
很奇怪,本該很痛苦的,可這一刻內(nèi)心突然就平靜下來。大約是終于明白對方說的一點沒錯,無論她說什么那個男人都不會相信。
人心都是偏的,越澤的心更是已經(jīng)偏到天際。只是她黎思從來就不是低頭認(rèn)輸?shù)娜耍肟此υ挼娜司鸵龊帽粴埲虒Υ臏?zhǔn)備。
于是第二天,胡師蘭參加酒會時被黎思攔在院子里胖揍了一頓的事在上流圈傳的沸沸揚揚。但據(jù)酒會的服務(wù)員說那胡師蘭好好的根本沒受什么傷,反而是黎思,安保人員趕到時半邊臉腫的老高。胡師蘭還想伸手推她,幸虧被安保人員及時攔住。
上流圈來來往往的都是熟人,有些好事者借著看病的名義去打探了一番,那胡師蘭果真如外界所言好生生在家待著。黎思住在白家,這些人的手再長要伸進(jìn)白家還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不過有人打聽到白家的私人醫(yī)生有一次跟他的夫人提起過,說是不知道誰打的黎小姐,下手真是狠,那樣精致的臉上竟然刮了好長一道口子,這是想要毀了她的容貌啊!如果事情是真的,那胡師蘭就過了。
何止是過,簡直就是狠毒!沒想到平時裝的柔柔弱弱,私底下竟然是這么一個人。畢竟胡師蘭和黎思單論容貌,只要不是瞎的都不會覺得胡師蘭比黎思好看,當(dāng)然越澤除外。
胡師蘭愛戴戒指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為此,越澤還特地搜羅了世界各種稀奇古怪的戒指討她歡心。
很多名媛暗暗在心里計較著,以后可得離這種黑心黑肝的女人遠(yuǎn)點。不然下次不小心起了沖突,一巴掌下來,直接毀容,到時哭都沒地方哭去。
“你倒是悠閑,胡家和越家都被你鬧的雞飛狗跳。”
黎思放下手中的小說,抬頭看著走近的人伸手給他倒了一杯水,重復(fù)他的話道:“雞飛狗跳?這個形容詞我喜歡。”
話落,淺淺的笑起來,如月牙般的眸子微微彎起,靈動又乖巧。難以想象眼前這個柔順的女子,和昨天設(shè)計了胡師蘭,輕而易舉將胡越兩家的關(guān)系鬧僵的是同一個人。
此時外界還以為她真的差點被毀容,許多名媛同情她的時候順便也把胡師蘭拉入了黑名單。黎思聽到消息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的笑了,還真是意外之喜啊!
白河看著如剝了蛋殼嫩滑的小臉蛋,嘖了一聲,隨后問她:“真不喜歡那小子了?”
黎思沒反應(yīng)過來,拿眼看他。
白河瞪了她一眼,“還裝,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對越家那小子……”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他搖搖頭,家里沒有女孩子,都是些臭小子。所以小姑把表妹送過來后,不要說長輩就連他們這些做哥哥的都舍不得讓她難過一下。
他就離開了半年,不僅有人讓他家小公主難過,胡家那不知好歹的還敢動手打她。他一想起這個就氣的不行,得虧對方是女人,不然外面就不是流言蜚語那么簡單了,不斷對方手腳他就不行白。
黎思一眼就看出兄長在想什么,白家的人就是蠻不講理且護(hù)短。不過,她喜歡!
白河還在等她的答案,她輕輕搖頭,看著窗外的老樹,一陣風(fēng)拂過,腐爛枯黃的葉子紛紛落下。隨之而來的是滿園子的桂花香慢慢飄來,鼻尖盈滿了好聞的香氣。
“大哥,我突然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真的強(qiáng)求不得。尤其是感情,它不像學(xué)習(xí),不像工作,努力就能得到應(yīng)有的回報。”黎思本打算將這場戲演完,可說著莫名就想起了那人,眼眶不自覺紅了。原來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喜歡他,喜歡到即便最后他沒能認(rèn)出自己也沒關(guān)系。
只是有點難過,不知道自己死了,他會不會想起她,會不會有那么一點不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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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哪里見過她這幅模樣,看著難受極了卻硬要忍著,此時恨不得把越澤那混球拎出來切吧切吧剁成幾段丟出去喂狗。轉(zhuǎn)念一想,這樣其實也好,越家那混蛋原本就配不上黎丫頭,要不是看黎丫頭喜歡,家里的長輩怕是早就出手阻攔了。
不是白家勢力,實在是一個圈子就這么大,你是什么底細(xì),大家心里都門清。
越家這一代到了越澤這里已經(jīng)在走下坡路,如果他自己能力強(qiáng),獨自撐起家族的事業(yè)白河會高看他一眼。換個說法,他是真心喜愛黎思,又有上進(jìn)心,長輩就算不滿意也不至于反對的這么厲害。畢竟有黎家和白家做后盾,加上黎思頭頂上的三個哥哥,在S市就沒人敢輕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