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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除夕之夜

“傲天,你能感受到我的難過麼?那是靈魂抽離身體,沒有她我就像一個在夜裡迷路了的孩子。我不知道誰還能帶我找到出口了。”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已經抽泣著不能說話。身體靠著牀沿緩緩下滑,雙腿已經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海兒,你要振作。煙兒她希望你幸福的生活下去的。她不會怪你,她在她的北方,在她出生的地方等著你,她在等你去看她”在我失去知覺的前一瞬間,我似乎聽到傲天是這樣說的。

再次醒來之後,已經是兩天以後。我穿著寬大的病服,躺在雪白的房間,旁邊的傲天趴在牀沿已經睡著。房間寬大而明亮,傲天長長微翹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嘴脣緊閉。

煙兒,那個時候的我還是那麼任性的不敢相信你已經回到北方,我始終耿耿於懷的是,你還未曾和我說你的秘密。你還沒和我說你的身體那麼差。我痛恨自己,如果我早點知道,你是否就不會生病,而且如此危險。

可是,那天我躺在雪白的病房看著身邊寸步不離的守護我的傲天時,內心莫名的因素開始慢慢滋生。傲天,那個時候我開始把對煙兒的依賴寄託在你的身上,是那個時候開始慢慢下沉的吧。

煙兒走後的日子,我的身邊成了傲天。他在每個早晨爲我買來新鮮的豆漿,中午等我一起去吃飯,會很耐心的幫我挑出大蒜,會在把我送回住處後吻吻我的額頭。會在每個下雨天讓我與他同擠一把傘然後他的半邊肩膀被雨水打溼。會在每個晴天拉我去大街小巷的轉悠。

傲天的愛就像空氣一般將我圍繞。如果再有人問起愛情應該是怎樣時,就會有人回答:愛情就應該是顏傲天疼愛海兒那樣,無微不至無孔不入的。

煙兒,我真的如你所言,過的很幸福。

冬天很快就襲來,那是我和傲天一起過的第一個除夕之夜。

我掛斷父母的電話,告訴他們我找了份寒假工,不能回家。他們便從那時到過完年也不曾打一個電話。而傲天爲了陪我,也藉故推脫了回家。

除夕之夜,我和傲天站在這座城市的最高樓一起看天空中瞬間綻放的煙花,傲天用他厚厚的外套將我包裹起來,風再也無法鑽進來。

腳下的城市燈火閃爍。“海兒,這一生我們都要這樣緊緊相偎,我要陪你看盡人間煙火,我要做你的新郎,替你戴上戒指,要和你白頭偕老,我要一直在你的身邊。”

傲天,你不知道,在多年之後我再次想起那晚你在煙火下的誓言我依舊淚流滿面。傲天,是你陪著我度過那些難過,是你讓我放心的去依賴,而最後你卻成了我的過客。

過了年、我要離去,我在火車站與傲天道別。我們擁抱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

“傲天,我會盡快趕回來的。我要回家看下父母。”傲天撫摸我的頭髮,語氣之中掩飾不住的歡喜。“海兒,我在這裡等你。”我們都不知道那句等你最後一直未能等到。

我回到南京的時候是告別傲天半個月之後。半個月我都未聯繫得上他,在去北方的的那個晚上在火車上我的手機不見了。一下火車我便用旁邊的公用電話給他打電話。公用電話亭外,大雨滂沱,電話那邊提示,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我在南京重新找了一間比較寬敞向陽的房子,第二天便開始去早就聯繫好的公司開始上班了,是在一家雜誌社做編輯。

我每天都會撥打一次傲天的號碼,提示音從關機變成了空號,一直到三個月之後。那天,我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放聲大哭。我把所有有關傲天的東西全部用黑色的塑料袋裝好扔進了垃圾桶。我站在那個陽光充沛的屋子裡,看著很遠的地方,心裡圍築悲傷的城牆一點點瓦解,我開始慢慢接受。最終,不告而別的人。

從那天之後,我開始坦然接受一個人的生活,並且對任何有關承諾的東西語言開始畏懼。我變的忙碌起來,時間在忙碌之中偷偷溜走。從那日火車站之別後,我便再無傲天的的消息。很多時候我都在懷疑,那是否就只是一場夢。夢醒之後煙兒還在,我也並未認識一個叫顏傲天的人。只是,那從心裡涌起的悲傷告訴我。那不是夢,一切都真真正正的發生過。

親愛的。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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