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麼?那個我們面臨分別的日子,那個我們最最難忘的日子,那個我們都恨不得時間停留不走的日子。我們都說好要堅強,都要笑著離開,離開那個青澀的校園。我們互相擁抱,淚水就那樣不爭氣的流,這就是捨不得。那天,我們把它紀錄了下來,相機一閃一閃的留下了我們的記憶,永遠封存在心底。最後,時間還是無情的消逝去了,那樣的匆忙。第一次,心如此冰涼。那張集體合照的相片,我每天都把它放在手心裡,望了望,拿著布一直擦,一直擦,我不想有任何的灰塵,玷污了我們的最最純真的記憶。但是,它明明沒有灰塵撒過的痕跡,我還是那樣把它抹的乾乾淨淨,然後放在牀頭。它像是一部電影,演繹了我們所有的記憶。
些許後悔,後悔當初不能好好珍惜有你們的時間。現在,卻只能抱著想念,希望我們還會遇見。時間在我們身上留下了痕跡,那些美好的記憶,只能埋藏在心底。它不會因爲誰而停留,只記得我們要珍惜。
再見,校園裡的唏噓。
再見,純真裡的話語。
有些時候,離開,是在所難免的,我們曾和誰誰走過的青春,要懂得珍惜。那句再見,是如此簡單的言語。只是,我們卻沒有勇氣說出。那些曾經讓你感動過的人,那些能讓你嘴角彎起美好弧度的人,如果他們也即將離開你,你會有多不捨,多難過,是否會責怪自己以前太過於任性,是否想著要珍惜這最後要離去的時間?
往往那些值得珍惜的,總是會在離開後,纔想珍惜。或人,或事。我就是如此,只到現在才明白,但是卻已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們的命運,在16歲被開成了暗黑色。從此便萬劫不復。我不是最終的勝利者,你在我的局裡起伏,我在命運的局裡糾結。你無法掙脫,我也無法得到解救。
第二次見是王新在他的教室門口。
爲什麼要說是第二次見王新呢,因爲在16歲時葉丹就已經見過了王新,並且在那個幽深的巷子裡就把王新的臉深深地刻在了心底。
葉丹急忙攔住走出教室的王新,看著王新那張英俊而秀氣的臉,露出標準八顆牙齒的笑容,聲音甜的像山泉:“王新,又見面了啊。
王新看著面前這個紅色衣服,瓜子臉的女孩,心裡有重重疑問:“嗯?我們以前見過嗎?”
葉丹點點頭,笑容戴著邪氣,眼睛裡滿滿的笑意之後透著冰冷,半幽怨半玩笑的說道:“王新你怎麼那麼健忘啊?我們見過啊。真的見過。”葉丹在心底冷笑,我們當然見過,沒見過我怎麼會一直尋你至此呢。
王新深深地皺起眉頭,早晨的陽光如碎鑽灑在他的劉海,異常耀眼。仔細地想了一遍還是未曾想起以前見過這個面孔。王新略抱歉意的搖搖頭:“真抱歉,我不記得了。”
葉丹哈哈大笑起來:“沒關係,以前不記得就算了,以後可能你就不會忘記了。”王新,我要你這輩子都會記得葉丹這個女人。
葉丹說完朝王新揮揮手,:“王新,我先回教室了,我還會再找你的,要知道我已經找你3年了呢。”
王新看著葉丹的影子被陽光拉的老長逐漸消失。“我有見過她麼?”王新自問,然後搖搖頭。
“真是萬人迷啊,走到哪都不缺追求著。而且還是個美女呢。”一個酸溜溜的聲音在王新的背後突兀的響起。
王新轉過身就看到站在背後的李玲,漆黑的長髮安靜的搭在胸前,黑色的瞳孔裡滿是怒意,嘴脣嘟起,樣子煞是可愛。王新勾起嘴角,陽光在一瞬間失色。他用手揉了揉綠然的頭髮:“傻丫頭,瞎說什麼呢?”王新想反駁李玲的話,卻又找不到能反駁的詞,只好溺愛的揉揉她的頭髮,讓她安心。
李玲心中的陰鬱因王新這一動作一掃而空,嘴角也開始上翹。她總是那麼敏感,王新太過優秀,優秀到不能給予她安全感,覺得無法抓住,所以總是顯得小心翼翼。
王新把她擁進懷裡,心思慢慢變得複雜。他的心因李玲的愛開始疲憊。
躲在一個轉角後的葉丹看著這一幕,眼裡是慢慢被憂傷籠罩,嘴角漸漸地上揚。在心裡不斷重複道:景,我找到了王新。景,我找到了王新。
{貳}
葉丹在新的班級裡極度受歡迎,因爲是剛轉來的新生所以比較受照顧。男生是看在葉丹那張精緻的臉,而女生則是因爲葉丹是個自來熟,脾氣好。
葉丹常常和一羣女生擠成一個圈八卦著這個學校的新鮮事與新鮮人,和衆多女生一起因某個帥哥有了女朋友而憤怒,因某個美女被拋棄而偷笑,被稱爲樂天派。
葉丹一直在心理盤算著如何和王新有點瓜葛,卻一直找不到機會,因爲他幾乎和李玲是寸步不離。直到一大早就有女生興匆匆地跑進教室以1000分貝的聲音宣佈道:“好消息,好消息,二年級級草王新今日早上與李玲在校門口發生矛盾,李玲掩著眼淚說分手。
當時的葉丹正伏在桌子上寫日記。聽到之後,葉丹的心裡豁然開朗,清秀的字跡在日記本上散開。
景,王新和李玲分手了。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啊。你一定要保佑我步步順利啊。我一定會,讓王新付出代價的。
葉丹合上日記本,擡頭向窗外看去。無意間一個人影印入眼簾。漆黑的頭髮像瀑布一般散下,因距離的原因看不清五官,纖細而瘦弱的身體在陽光下顯得異常單薄。葉丹,微微皺起眉頭。
葉丹悄悄地跟在李玲的身後,左彎右拐地走了許久,一大片的草坪印入眼簾。
因爲是上課,草坪裡空無一人,只有草坪中間的兩顆楓樹下的鞦韆在來回晃盪。李玲安靜地坐在鞦韆上,像根本沒有發現不遠處的葉丹,原本漆黑的瞳孔失去了光澤,有霧層層籠罩著。
葉丹微瞇起眼看著李玲,:“你和王新真的分手了?”
這纔是葉丹跟蹤李玲的主要目的。她並沒有氾濫的同情心想去關心誰誰,她只是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李玲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睛看著遠方,沒有焦聚。似對葉丹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我們都疲倦了。我黏了他2年,他全心應對了我2年,就算再愛也疲憊了。太愛就會患得患失。”
當葉丹真正懂得何爲患得患失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了。
李玲收回目光,看著葉丹。:“如果你喜歡王新你就去追吧。”
葉丹看不懂李玲的眼神,像一種認命。她不明白深愛這件事,怎麼可以說放棄了就覺得輕鬆了。
儘管如此,葉丹還是點了點頭。在葉丹轉身的那刻,李玲的眼淚終於傾泄而下,有那麼多感情就一泄而空。
葉丹折身像教室走去,獨留李玲在鞦韆上來回搖晃,顯得孤獨而柔弱。王新,你的罪孽越加深重了。
{叄}
“頭號消息,李玲轉學了。”
“李玲因情而轉學了。”
“多麼偉大啊。”
葉丹趴在課桌上,安靜聽著教室裡喧鬧的聲音。腦海裡是李玲落寞的表情,漆黑的頭髮遮住了臉上的表情。
王新,你真罪惡。葉丹的內心對王新的厭惡又增加了一份。
在去食堂的路上,葉丹唰地跳在王新的面前。王新慌忙停住腳步,一臉平靜,波瀾不驚。
葉丹捂著嘴笑:“王新,記不記得我啊?”
王新點點頭:“記得。你是上次在我教室門口攔住我的女孩。”
葉丹滿意的笑了笑,主動給王新讓出路,:“是去餐廳麼?”
王新向前走去,輕輕嗯了聲。
葉丹歡快的跟在王新的身後叫嚷道:“我也是啊,我們選一個餐桌好不好?”
王新沒有回答。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咯?”
餐桌上,葉丹一邊吃飯一邊不經意的問道:“王新,你還記得你的16歲麼?”
王新拿著筷子的手突然抖了抖。葉丹偷窺了一眼臉色蒼白卻故做鎮定的王新,嘴角一抹快意的笑一恍而逝,隨即補充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的16歲,所以才問你的,你可以不回答的。”
王新看著葉丹一臉無辜負表情,黑色的瞳孔裡滿是歉意。隨即搖了搖頭:“沒事。”
葉丹沒有告訴王新,她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在16歲。那個刻骨銘心的年紀。
正當兩人埋頭都不說話時,一個男聲打破了沉寂:“哎呀,王新,那麼快就有新歡啦?”
葉丹不等王新作答,就急忙回答道:“我和學長只是朋友而已。”朋友,是個多麼朦朧的詞。葉丹,就是要給別人製造這麼一個幻想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