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從包裡拿出那串由六個玻璃瓶做成的風鈴遞給小五。
小五愣了愣,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觸摸。就像在撫摸安然的頭髮,動作輕柔。他看著我說道:這個就送給你吧。
我看著他的眼睛,對他燦然一笑。
我看到他的眼裡燃起一線生機,嘴角微微上揚。
我知道,這個憑空出現在我生命中的少年即將像雪花一般在我的視線融化。無法挽留,我瞭解他的固執就像我瞭解自己的倔強一般,腳步是不會爲誰而停留。
我說:我們抱別吧。
我們短暫相擁,我邊走邊對他揮手,在檢票口大聲衝他喊著:再見。
小五就站在那裡,微笑著不停地朝我揮手,一直揮手。
在轉過身那刻,身體裡所有的悲傷全部聚集在一起意欲衝出胸口,我捂住胸口,開始任悲傷大片大片的將我吞噬,窗外的夜一片漆黑。
後來我一直不曾告訴你。小五,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何我就那麼愛了。事過多年之後,依舊仿如昨天。我終究無法釋懷,所以我一直未曾告訴你:我一直跟著你的腳步,一路向北找尋有你的足跡……從z市到達廣州的旅客請檢票。從z市到廣州的旅客請檢票。
我被那嘹亮的聲音刺痛了耳膜。
我站起身,從包裡拿出那串由六個玻璃瓶做成的風鈴遞給小五。
小五愣了愣,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觸摸。就像在撫摸一片剛開放的梔子花花瓣,動作輕柔。他看著我說道:這個就送給你吧。
我看著他的眼睛,對他燦然一笑。
我看到他的眼裡燃起一線生機,嘴角微微上揚。
我知道,這個憑空出現在我生命中的少年即將像雪花一般在我的視線融化。無法挽留,我瞭解他的固執就像我瞭解自己的倔強一般,腳步是不會爲誰而停留。
我說:我們抱別吧。
我們短暫相擁,我邊走邊對他揮手,在檢票口大聲衝他喊著:再見。
索朗就站在那裡,微笑著不停地朝我揮手,一直揮手。
在轉過身那刻,身體裡所有的悲傷全部聚集在一起意欲衝出胸口,我捂住胸口,開始任悲傷大片大片的將我吞噬,窗外的夜一片漆黑。
後來,我只能在斷斷續續來自不同地方寄來的明信片去找尋你留下腳印的地方。
後來,我突然就像你一樣開始用一生去流浪。
後來我一直不曾告訴你。小五,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何我就那麼不能釋懷。事過多年之後,依舊仿如昨天。我一直跟著你的腳步,只是遠遠地看著你。在每個陌生的城市拍下那些笑容透明而純白的少年。
今天聽了一個朋友給我講述他的一段路途遭遇,於是,我在深夜爲他寫了這麼一段故事,希望他能看到。
“某一天,在某一座城市,與你在某一站的地鐵上偶遇。”你將那副畫了很久的畫從畫板上取下來微笑著說。
忙處拋人閒處住。
百計思量,沒個爲歡處。
白日消磨腸斷句,世間只有情難訴。
玉茗堂前朝後暮,紅燭迎人,俊得江山助。
但是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
坐在由南京開往蘇州的動車上,手中拿著一本時尚雜誌,車內很溫暖。我依舊會戴著鴨舌帽,左臉貼著車窗冰涼的玻璃,這是我在來南京後第一次感覺到溫暖。而現在即將離開,去另一座城市。列車離開南京城的時候,外面下著細小的雨,南京郊區大片的田園被雨水滋潤著。
隨手翻弄著雜誌,有關於幾座城市的介紹,南京,蘇州,上海……每座城市都以一種足夠讓人產生美好聯想的文字介紹出現。關於蘇州,我知道崑曲以及《牡丹亭》。我曾幻想著我會是那書生,在那牡丹亭中等待那還魂的女子,然後我會聽她用琵琶彈奏一首曲子,我在這曲子中爲她寫一首詩。
蘇州。山塘街。午後。晴朗。
古舊的石板橋上,潺潺流水在岸邊書院的曲聲中流去,沒有聲息的流淌。如同靜止的美人的微笑。從一開始我就喜歡這裡,只因這裡的安靜。午後的陽光如同金色的花粉灑在琉璃屋檐上。溫暖的色彩,溫暖的感覺。一直以來都喜歡這種可以帶來溫暖的東西和人。而此刻,在我眼前的這些陽光和屋檐,他們構成的畫面,總是熟悉的讓人覺得這是自己從前來過一般,若人有前世今生,那麼千年前的唐朝,我是否是走在這裡的一介書生?
拿出隨身帶著的相機,不斷拍著這些溫暖美好的東西。青石板路、翹起的屋檐、河邊的垂柳、映著岸邊綠柳的河水……我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精緻的畫面。我只是覺得他們的精緻是一種靈魂的光芒,我相信它們生命的存在,或許他們也是前世的一個街邊的過客。在山塘街的假日酒店住了下來,這裡的酒店看上去沒有大都市裡的奢華和現代。外體古舊的木頭和仿古磚將酒店還原到最真實的千年之前。暖黃色成爲了酒店內部的主色調。圍繞著這些主色調的是綠色的植物和牆上白紙黑字的書畫作品。天花上的輔助燈溫暖逼人,在最恰當的位置給人最溫暖的光線和色彩。
洗了個熱水澡,吃了從南京帶來的零食。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木製窗戶半掩半開,白色的紗簾在晚風中如同在水中的植物,搖曳著輕柔的身姿。書院的曲聲聽得分明。我想,我可以安然入睡了。
金陵的秦淮,蘇州的山塘,各自帶著歷史的泛黃色調。石板橋,沒有馬車的咕嚕,沒有鑼鼓的咚咚,也不見搖著紙扇的他,更不見穿著綾羅綢緞的她。所看的一切,是川流的人和車,是車喇叭刺耳的聲音,是西裝革履的男人和踩著高跟穿著絲襪的女人。
何時已忘,何時方休。明白這一切的是那岸邊的垂柳。
早晨出門,太陽依舊燦爛溫暖,但此刻四月的姑蘇城依舊寒冷。我裹緊了外套,提手這提包,挎上相機。清晨的山塘街還沒有多少人,整條街道都顯得很乾淨明媚,特別是有眼光灑落的地方。
遇見她,在這樣的時刻,leona。我從我鏡頭中看到她的時候,她留給我的只是一個側影,而讓我走過去的是她面前支起的畫板以及上面還沒有畫好的畫。
畫的真好。我說。
她回過頭來,微笑著說,一直畫不好。
也許你有很多想法,太多了不知道怎麼表達了。
呵呵,也許吧,畫了好幾天,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畫什麼。
她收起支架,將畫紙取下來放進自己的一個夾子裡。齊肩的頭髮遮住她的臉,河邊的風將劉海吹得凌亂。
你是來旅遊的?她捋了捋額前被風吹亂的頭髮說。
恩,昨天下午剛到,準備呆兩天。
呵呵,我也生兩天時間了,後天就回上海了。我叫leona。
我叫kincen。
她帶著我往街裡面走去。街兩邊有很多賣著這裡的特色物品,首飾盒、絲巾、萬花筒、小人偶……我拿起一個萬花筒,裡面是一個斑斕的是是世界。對著不同的地方,裡面的世界也不一樣。我想起小時候玩過的彈子球對著陽光,彈子球裡也是一個絢爛的世界。那裡的世界,是從香樟樹上摘下來的。以從沒有過的形式拼湊在了一起。他們是否還會想起它們在開始的時候所依存的那棵香樟樹?伴著教堂的鐘聲,支離破碎。後來,會被人撿起來麼?或許那該是個有著乾淨眼睛的女孩子。她還有著讓人羨慕的長頭髮。
想的很多,卻從來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是怎樣的姿態,有些情緒說出來也總是被人嘲笑,既然不理解,何必說呢。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自是有人在花前等待一個從來沒有人給與的承諾。當你22歲的時候,我會是24歲,然後出現在你等待的那棵樹下,在此之前,我們從未遇到過。
這裡的一切都好安靜。我說。
這裡嘈雜的人羣絲毫不會讓我覺得噪雜,和你一樣,這裡給我安靜的感覺。
我們從街口的那間書店開始逛,直到最後一家賣首飾品的。每個角落我都會拍一些照片,期間也會給leona拍一些照片,她也以她繪畫的眼光告訴我哪裡的景緻好應該拍出什麼樣的感覺。
你畫畫那麼好,想過辦自己的畫展麼?
沒有,我的理想是服裝設計師。
呵呵,走在時尚前沿的人。
你的理想呢?
拿著相機到處走到處寫文字,然後有一天將自己的所有文字和攝影作品出版。
我們相視而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