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這混蛋,居然敢罵本小姐!”李小青不停叫嚷。
“小青,算了吧,咱出門在外,別得罪人??!”李鐵勸道,可李小青渾然不聽,繼續喊打喊殺。
片刻,張寧就和鄭蓮兒就被包圍。
鄭蓮兒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加上身體脆弱,自顧不暇時很難照顧張寧的周全。
有個大漢繞開鄭蓮兒,倏然從背後偷襲張寧,一刀便砍了下去。
眼看張寧要一命嗚呼,突然一個板凳凌空飛起,狠狠砸去。
慘叫一聲,大漢便被砸中面門,倒在地上,鼻子呼呼冒血。
誰都不知板凳是怎麼飛起來的。
見鬼了!
的確見鬼了,因爲張寧就是鬼!
“幾位客官,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小店折騰不起??!”茶攤老闆可苦了,不停在旁邊勸架。
“打,繼續給我打!”李小青怒道。
頓時,桌子板凳亂飛。
砸響聲轟轟然。
陳清風本是柔弱書生,可能連女人都打不過,但張寧附了他的身,有御物之技,戰鬥力飆升。
鄭蓮兒更不必多說。
他們對付七八個壯漢,絲毫不落下風。
只是他們根本沒下殺手,尤其是鄭蓮兒,她真想殺人很容易,因爲她的指甲比刀劍還厲害,血肉之軀無法抵擋。
“幾位客官,別打了啊,別再打了!”茶攤老闆急得又蹦又跳,眼看鋪子都要被拆了,差點氣暈過去。
這真是無妄之災!
砰!
一個大漢想要攻擊張寧,卻被迎面一張桌子砸中,整個人連連倒退,正好一肘砸在勸架的茶攤老闆腦袋上。
“哎呦!”
茶攤老闆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我的頭!我的頭!”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茶攤老闆捱了一記重擊,腦袋都被打歪了,耷拉在肩膀上,像是一根折斷的樹枝。
茶攤老闆捧著自己的腦袋,扶正到脖子上,口中“哎呦哎呦”地叫喚著。
頓時,四周鴉雀無聲。
所有人全部停手。
李小青不再喊叫。
張寧和鄭蓮兒也同時住手。
衆人的眼睛,全在死死盯著茶攤老闆。
這傢伙掉了腦袋,竟然還能說話!
更恐怖的是,他還把腦袋給安回去了!
“別打了,幾位客官消消氣,消消氣啊!”裝好腦袋後,茶攤老闆唸叨著站起來,這才發現不對勁。
衆人全都驚恐地看著他,如同見鬼。
“哎呀,不好!”
“快跑!快跑!”
茶攤老闆拍了拍腦門,拔腿就跑。
等衆人反應過來,茶攤老闆已經逃入密林中,消失不見。
“鬼!見鬼了!”李小青嚇得嘴脣發白,“老東西,有鬼啊!”
“是……是?。 崩铊F也嚇得不輕。
大白天的居然見鬼,什麼破地方??!
張寧卻清楚,那並不是鬼,而是妖邪。
看來,他們已經進了“無頭村”的地界。
茶攤老闆雖然跑了,茅屋中,卻依然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衆人豎起耳朵聽著,越聽越瘮得慌。
“屋子裡有……有東西!”
“會不會還有……鬼?”
幾個大漢都嚇得後退。
張寧遠比其他人膽大,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嘎吱!
張寧推開了門。
眼前一幕,連他都有點受不住。
屋子裡有十幾個人,身上穿著不同的衣物。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唯一的共同,就是他們全都沒腦袋。
是無頭人!
他們有的坐著,有的站著,有的蹲著,姿態怪異,都在忙忙碌碌“做茶”。
旁邊桌上放著一個個的青花碗。
無頭人歪著脖子,像是茶壺般,將自己體內的血倒入碗中,“嘩啦啦……”
倒出一碗,又是一碗。
血腥氣互相混合,難聞無比。
原來,茶水都是這麼做出來的。
衆人回頭一看,桌子上的幾碗茶水,已經變成了粘稠的血紅色。
“嘔!”
“哇!”
李小青等人,全都哇哇大吐。
他們剛纔喝的居然是人血。
李小青更是差點把五臟六腑吐出來,她從小嬌生慣養,哪忍得了這個!
張寧盯著自己的那碗茶水,神色古井不波,他剛纔一口都沒喝,顯然是看出了點端倪。
“快走!快離開這!”
“上車!”
“不能再往前走了!”
李小青一行人全都怕了,哪還顧得上和張寧打架,全都奔回馬車,趕緊掉頭回去。
此地如此邪異,哪怕是繞再遠的路,他們也不敢往前。
簡直是要命的地方!
張寧站在路邊,並未動身。
“相公,我們不走麼?”鄭蓮兒問。
張寧輕輕皺眉,“沒用的,我們已經進了妖邪之地!”
果然,兩輛馬車走了沒一會,居然又嘎吱嘎吱地回來了。
他們顯然不是自己回來的。
看到茶攤和張寧二人,李小青驚得不停叫喚,“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們明明是往回跑的,怎麼又回來了!”
“是鬼打牆,一定是鬼打牆!”
“老東西,我們怎麼辦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李小青不??藓?,聲音刺耳極了。
“沒事,沒事,爹一定帶你出去!”李鐵臉色煞白,顯然也很害怕。
凡人碰到這種怪東西,不怕纔怪。
一行人全近乎崩潰。
他們以爲是鬼打牆,其實和鬼打牆無關。
張寧會“鬼打牆”的技能,自然知道鬼打牆在白天無用。
無頭村的怪異,應該是一種特殊領域。
這種領域和鬼打牆的作用相似,就是讓進入空間的人無法離開。
看來這次,張寧碰上對手了!
“蓮兒,上車!”張寧扶著鄭蓮兒緩緩上了馬車,準備趕路。
“相公,你有法子?”鄭蓮兒坐在車中,有些擔憂。
鄭蓮兒倒不是擔憂自己,畢竟她已經死了。
她擔憂的是陳清風出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向前走就是!”
說著,張寧淡定地抽了下馬鞭。
車輪滾動,向前奔去。
“跟……跟上他們!”
李小青這羣人倒是機智,見張寧出發,他們也趕緊畏畏縮縮地跟在後面。
如果前面真有危險,也是讓張寧首當其衝。
三輛馬車,滾滾而行。
在溫暖的陽光下,他們卻覺得越來越冷。
行了不遠,看到一個村子。
村口立著個巨大的青石碑,刻著三個字:無頭村!
仔細看可以發現,刻字很清晰,石碑嶄新,肯定是剛立上不久。
村子外,是一大片肥沃的農田,剛剛收割了小麥,農夫們都在耕地,號子聲不絕於耳。
拉犁的不是牛,而是人。
犁上套了兩根繩子,兩個大漢像是牛一般使勁拉動。
犁刀豁起黑色的泥土。
後面的農夫不停抽著鞭子,把人當畜生一樣使。
“相公,你看他們好奇怪!”鄭蓮兒從車窗向外看,驚訝道。
張寧也注意到了。
拉犁的兩人體形都十分高大健碩,可他們的腦袋卻怪異至極,一個幼小如嬰童,一個蒼老如古稀。
難道是天生的畸形人?
不像!
這種腦袋和身體的畸形,倒像刻意製造出來的。
再向前走,張寧又發現了更多的畸形人。
他們拼力在地裡幹活,累得氣喘吁吁。
他們的身體正常,腦袋正常,可拼接在一起就極爲的不正常,像是七拼八湊。
自古種樹的都有嫁接之法,比如蘋果樹和海棠樹嫁接,但從沒聽說人也能嫁接?
甚至有個肌肉壯漢,長了個可愛小女孩的腦袋,看得張寧頭皮發麻,不由得想起在地球上看過的一部動漫裡的“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