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蘇子衿現在心里跟燒著一把火似得,但她還是暫時壓下了這個想法。
現在鋪子還沒開起來,想這個實在是有點早了,只能讓她分心,待到以后她的鋪子穩定下來了,并且有了固定的客源,她才可以考慮自給自足這個問題。
畢竟現在去做實驗,浪費的是時間和財力,雖然她把蕭王府的錢財全部都卷走了,但是錢都是有坐吃山空的那天的。
弄清楚了成衣鋪這一行業里的規矩和基本情況后,鋪子翻修的也差不多了,就只等著她去布置了。
那些工匠交工之后,蘇子衿沒有急著去布置鋪子,而是又轉悠到布料街去了,還到處打聽昭陽最好的繡娘,楚靈和她寸步不離,但卻沒有一次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剛開始好奇過,后來也就作罷了,就只是跟著她也不問那么多了,直到蘇子衿開始裝點鋪子他才知道,原來她買布料找繡娘是為了做帷幔。
蘇子衿在屋子每一個窗戶上都掛上了自己做的厚厚的窗簾,還在墻上也掛上了很多的帷幔,帷幔下則放著八寶琉璃燈,把燈點上就有朦朧的光透出來。
楚靈覺得裝點的最夸張的是那兩個隔間,一人高的銅鏡無可厚非,可以讓人看見自己穿衣服隱約是什么樣子,這樣也挺好的,但頭頂掛著的兩盞燈她實在不懂是干什么用的。
昭陽是衛國的都城,這個城市是個不夜城,白日有白日的熱鬧,晚間也有晚間的熱鬧,蘇子衿租下的這個商鋪,后邊隔著條河是個有名氣的客棧,左邊幾步距離是個酒樓,酒樓的對面則是青樓。
她的打算是,剛開業期間鋪子關門的時間晚一些,到晚上十點左右,商鋪的伙計則分為兩班倒,月錢比一般商鋪給的高一些,以后步入正規了,就接受預約時間。
所以,晚上的鋪子就要有晚上的氣氛,讓人看著心里就覺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這些燈罩在帷幔下邊,給的就是一種氛圍。
兩人忙了一天,晚間回到家胡亂吃了飯就躺到床上不想起來了。
楚玉現在醒的時間稍微多一些了,還能和人玩耍,但她活躍的時間大多都是在晚上,所以,蘇子衿和楚靈每到晚上就會把她放在床上逗她玩。
她才一個多月大,眼睛看東西的時候沒有焦距,但卻知道辨別聲音,每次只要蘇子衿說話,她都會很準確的把頭偏向那個方向,楚靈說她很聰明,是個小天才,蘇子衿卻不信,只是把手塞到楚玉的手里,看著她嘴里吐出一個一個的泡泡。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是時候開業了吧?”楚靈歪在床榻最里側,支著腦袋看蘇子衿。
她垂著腦袋,一臉柔和的表情看著楚玉,低垂著的眼臉看不清楚神色,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出扇子的剪影,從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和旁邊的一對梨渦來看,她的心情應該不錯。
“嗯,只要再準備一些小東西,再發發傳單就可以了。”
“傳單?”楚靈從蘇子衿的嘴里又聽到了一個新鮮詞,“這是什么東西。”
蘇子衿把自己的手從楚玉手里抽出來,而后把她連著襁褓一起抱到了自己懷里,“宣傳,我們自己手寫一些簡單的帖子,然后雇些短工,讓他們隨便哪里去走,把這些傳單發給昭陽的人就行。”
這個辦法聽起來可行,但楚靈卻感覺實施的困難有些大,“你怎么知道他們發沒發傳單呢?要是他們把傳單扔了,說自己發過了怎么辦,總不能再派人去跟蹤監視他們吧。”
這一點蘇子衿早就想過了,并且她也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到時候,只要有人拿著這些傳單登門,只要收回的傳單到了一定數量,我會再給他們發賞錢。”
這樣就不怕他們不發傳單了,只怕到時候,他們還會為了賞錢去游說昭陽的人進她的鋪子呢。
聽到這里,楚靈不得不嘆一句妙,這樣一來,那些短工為了錢財,肯定會好好的發傳單的,并且還變相的成了拉客的了。
兩人一面說話一面逗弄楚玉,待到她睡著才翻身吹燈也睡了,一夜無話。
隔天,蘇子衿沒有和楚靈一起,而是獨自出門了,到了前幾天買八寶琉璃燈的店鋪。
他們店里賣的還有燈籠,什么樣式的都有,那天在這里看到這些燈籠的時候,蘇子衿就知道他們可以幫自己做出袋子來,只是那些做燈籠的紙太薄了,根本達不到蘇子衿做袋子的要求。
“老板,你們這里做燈籠的,只有這種薄弱的紙張嗎?”蘇子衿一手摸著燈籠,那些紙就和現代時候的筆記本紙是差不多的,甚至比那些還要薄,如果做成袋子,別說放衣服了,就是放個鞋子都成問題。
老板忙迎上來問了蘇子衿想要什么樣的紙。
其實蘇子衿的要求也很簡單,她松開了摸著燈籠的手說道:“要結實的紙,并且要有韌性,立著的時候要成形,不能是軟趴趴的。”
她話音落地,老板兩手合十拍了一下,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驚喜,“這位夫人,您別說,我們這兒還真有您說的那種紙,很結實也有韌性,它是什么樣兒立著就是什么樣兒。”
說道這里,老板臉上的笑轉為遲疑,“只是……這紙成本有些高,所以賣價有些貴。”
價錢多少蘇子衿倒還沒放在心上,反正她也只是開業期間做活動用的。
同一時間的昭陽城外。
一輛不顯眼的青頂馬車正在漸漸朝著城門過來,趕馬車的是個精壯魁梧的漢子,頭上的帽子蓋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和神色,只能看到他剛毅的下巴和滿臉的胡子渣。
臨近城門,守城門的士兵卻把他給攔了下來,其實這也不怪他們,實在是趕車的這個人身上的氣勢太強了。
“從哪來的?車上還坐著什么人?”其中一個士兵拿著手里的長矛指了指趕車的魁梧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