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寒剛醒,還沒完全恢復(fù)神智,被她指著臉頰一問,這纔回想起昨晚很是激烈且丟人現(xiàn)眼的一幕,伸手伸出一根修長的右手中指,輕輕觸摸了一下被劃傷的臉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昨晚還不以爲(wèi)意,沒想到今天就落下這麼大一個疤,只是,又該怎麼給父皇解釋呢?
“你……”冷子寒帶了試探的語氣問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什麼事情?”
葉婉欣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事都想不起來,只記得自己在來麗春院之前,聽到一些不想聽到的話,撞破一樁不想撞見的事情,現(xiàn)在想想,心裡的傷口,還是血淋淋的一道,只要一想,就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炸掉。
葉婉欣情不自禁的捂著胸口,感覺呼吸都帶了窒息的疼。
“怎麼了?”
冷子寒看著表情反應(yīng)有些奇怪的葉婉欣,帶了一臉關(guān)心的問著。
“沒事!”葉婉欣表情極爲(wèi)苦悶,一句沒事,儼然說的很是窩心。
“一定是酒喝多了,傷了胃,坐著別動,本王去幫你倒杯水!”冷子寒說著,起身,正要去給葉婉欣倒水,只是剛要站立起來,卻發(fā)現(xiàn)腳下一軟,眼見著就要傾倒下去,葉婉欣慌忙從牀上跳起,伸手過去,適時地扯住了他的手臂,二人頃便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依偎在冷子寒結(jié)實的胸膛裡,那股淡淡的藥草香氣,迎面撲來,好熟悉,好溫暖,葉婉欣甚至有種不想離開的眷戀,想哭,卻又不敢在冷子寒面前暴露自己此刻複雜的心情,畢竟,他僞裝的那麼好,自己又怎麼能搓破彼此這段看似情真意濃的深深愛戀……
“欣兒……”
“別說話!”
葉婉欣把臉頰緊緊貼在冷子寒的胸膛,一聲溫柔到極點的欣兒,已經(jīng)毫無設(shè)防的把葉婉欣催落下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不爭氣的涌出,既然要哭,那就放肆的大哭一場,既然還眷戀,那就任由自己再放肆的眷戀一回,這個另自己充滿無限幻想的人兒,這個曾給過自己無數(shù)次溫純的身子,這個給過自己充滿無限誘惑和遐想的溫暖懷抱,終究,像夢一樣,統(tǒng)統(tǒng)化作了一團(tuán)雲(yún)霧,眼見就要煙消雲(yún)散了。
葉婉欣哭完,感覺痛快許多,原來,窩藏在內(nèi)心的那些怨憤和恨,喝酒也讓一樣自己忘卻不掉,既然忘不掉,那就還要振作起來,勇敢的去面對。
擦乾眼淚,葉婉欣強迫自己不可以再流下一滴眼淚。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能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軟弱和卑微,他不愛,他把自己當(dāng)替身,自己又幹嘛還要做出這種悲天憫人、祈求同情的姿態(tài)給他看,堅強,一定要堅強。
珠靈,或許很快,我們就要見面了。
只要珠靈一出世,自己就要抱著珠靈,儘快離開這個骯髒污垢,充滿陰謀算計的複雜地方,至於他究竟愛了誰,再也和自己沒有任何關(guān)係。
抱著葉婉欣的冷子寒,
儼然被她那句無厘頭的“別說話!”給生生震懾到了。
可後來看她哭的那般傷心,一時慌亂了,不知道是繼續(xù)開口追問,還是隻是這樣抱著她,任由她在自己懷裡哭泣,看著她這樣傷心欲絕,自己一顆心也跟著碎了,本來想要說出的話,卻統(tǒng)統(tǒng)堵在了嗓子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良久,葉婉欣哭累了,也哭完了。
伸手,從冷子寒的懷抱裡掙脫出來,抹乾臉上的淚痕,卻早已恢復(fù)慣常的冷漠神色,小心翼翼的扶著冷子寒坐下來,低聲說著,“殿下,您坐好,還是臣妾自己來吧!”
冷子寒身後抓住她欲將離開的一隻小手,帶了一臉的疑惑和不捨,看著她故意把臉轉(zhuǎn)去一邊,不想讓自己去看的逃避表情,帶了心疼的語氣,低壓著嗓音說著,“告訴本王,你究竟怎麼了?”
葉婉欣暗暗長嘆,倏的抽離出那隻被他抓住的小手,語氣淡淡的說著,“喝完水,我們回府吧!”
冷子寒那隻緊抓住她的那隻手,瞬間石化在原地,一張俊臉,更是寫滿不解和疑惑。
算了,她若執(zhí)意不肯說,自己又何必苦苦相逼,還是等到她自己想主動開口說話的時候,在說吧。
葉婉欣動作很流利的倒了兩杯水回來,已經(jīng)恢復(fù)了慣常的神色,伸手把左手邊的一杯熱水遞到冷子寒身前,冷子寒卻因爲(wèi)正胡思亂想走神,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葉婉欣以爲(wèi)他是不喝,正要收手回來。
“臣妾忘記了,像殿下這般謫仙清雅的人,怎麼可能會喝這污濁之地的茶水?”葉婉欣說的語氣極爲(wèi)平淡,但言語之外,卻是帶了隱隱的嘲諷。
冷子寒伸手,一把將葉婉欣手裡的水杯奪了過來,衝葉婉欣淡淡一笑,道,“你能喝的,本王亦能喝,誰要我們已經(jīng)是一對不可分割的整體!”
冷子寒說完,放在他那張薄削的脣邊,大口大口的喝了個精光。
葉婉欣附笑,笑的卻是別有用心,或許,放在以前,自己一定會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可今時今日,再聽到這種回答的時候,心境竟會如同刀割一般疼痛呢?
這種彼此欺騙和折磨的感覺,真不如他一刀殺了自己來的痛快!
“我們走吧!”葉婉欣斂回冷子寒手裡的那隻簡易的白瓷水杯,把手裡兩隻杯子規(guī)整的放回原位,然後走過去,扶起冷子寒,雙雙依偎在一起,緩緩走了出去。
自此以後,麗春院生意瞬間爆棚,同性之戀更是倍加受人追捧,且都是後話。
冷子寒和葉婉欣雙雙回到幽王府冷子寒便把自己悶鎖在寢殿,直說感染風(fēng)寒,幾日不曾見客,尤其對宮裡所來探望之人,更加避嫌,直到臉上那道刮痕消退,冷子寒纔敢出門,只是葉婉欣好像一直很忙,冷子寒幾乎很少能抓到她的影子。
一天清早,冷子寒拉著葉婉欣去庭外散步,葉婉欣卻一直沉默,與之前的活潑灑脫,簡直不像是一個人,後來冷子寒自覺無趣,便
提出回去休息,葉婉欣把冷子寒推進(jìn)寢殿,便藉口說要去膳房準(zhǔn)備早膳要走,冷子寒雖然感覺到葉婉欣有些不正常的變化,但對著這樣沉默的她,卻也無計可施。
葉婉欣剛走出門沒多久,冷子寒便命令小喜子把東廂房的心姨娘請過來,身後,冷子寒的聲音雖然低沉,但還是被內(nèi)力深厚的葉婉欣聽得清清楚楚。
他就這樣著急,自己也只是剛剛出來,不過是幾日的光景,他就要忍不住了嗎?
葉婉欣一顆心陡然沉入湖底,整個身子都冷到極點。
“你能喝的,本王亦能喝,誰要我們已經(jīng)是一對不可分割的整體!”
葉婉欣雙手環(huán)抱著雙臂,希望能或許到片刻的溫暖,還好,在麗春院之時,自己就選擇了不再相信他!
而今要做的,就是安安靜靜的守候,守著他的心兒,爲(wèi)他懷孕生子的那一天,自己抱著珠靈,早日遠(yuǎn)走高飛。
葉婉欣忙忙碌碌的準(zhǔn)備好一桌飯菜,然後轉(zhuǎn)身走去寢殿,打算去請冷子寒一同去吃飯。
“是,妾身都依殿下所言!”
“很好!這樣纔不枉本王,早先沒有看錯你!就知道你一定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姑娘!”
……
寢殿之內(nèi),一男一女的對話聲,葉婉欣聽得清清楚楚,和昨晚的對話聲音無異,只是少了些昨晚的親密,多了幾分生疏,葉婉欣越聽越覺得幾分好奇,寢殿裡面不是沒有人嗎,他們兩個爲(wèi)何還裝的這般辛苦?
難道是冷子寒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算了,不管了,誰要去管他們兩個是親是遠(yuǎn),和自己還有什麼關(guān)係?
葉婉欣提裙,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走進(jìn)。
“心兒,你來的正好!”冷子寒坐在大殿的榻上,伸手示意葉婉欣坐到他身邊去,可葉婉欣儼然沒有要坐過去的意思,只是站在了冷子寒身邊一步開外的距離,微微彎下身子,帶了提醒的語氣說著,“殿下,早膳已經(jīng)備好,我們先去用膳吧?”
冷子寒看葉婉欣一副有意和自己避開一段距離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不做強求,“好啊,不過在吃飯之前,本王還有一件事情請愛妃幫忙?”
“哦?”葉婉欣假裝出一副很是開心的樣子,可眼角里折射出來的狡黠,還是欺騙不了冷子寒那雙敏銳的慧眼,“殿下竟然請臣妾幫忙,看來臣妾倒是要好好聽一聽是什麼事情了?”
“呃……”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冷子寒正要開口說,卻被站在冷子寒身旁不遠(yuǎn)的心姨娘,很是自然的打住了,只見她穿著一身粉色長裙,外罩淺紫色外衫,妝容精緻、面色紅潤的含笑看向葉婉欣細(xì)聲細(xì)語的說著,“殿下說妾身的名諱剛好和娘娘的乳名重名,希望妾身改個名諱而已!”
改名字?
葉婉欣聞聽心兒說完,卻是一頭的霧水,這是個什麼情況?
他怎麼捨得自己的心兒改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