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奕可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地哀求一個人過。可是眼下她的房東太太卻在交租的那一天,一大清早就出現了。如果來的人是那個略有點好色的房東,或者她這樣求他還有點效果。但是一遇到滿臉橫肉的房東太太,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挪挪延延地從抽屜裡拿出紙鈔來捲成一團。她租了這裡三年的店鋪,從未拖延過一日交租,現在卻漲紅著臉,將那捲錢遞給房東太太。
房東太太一向瞧她不順眼,因爲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對這個長著單薄小臉,動不動就臉紅的女孩子,男人很難不對她產生憐惜之情。但是由於她安靜,寡言,不會將自己的店鋪弄得亂七八糟,更重要的是她交租很及時。
“這裡……”她的臉不自覺地漲紅了,小聲地說道。
“怎麼只有一半呢?”房東太太的嗓門不由得拔高了,“一季度交一次,而且我已經一年多沒有漲你租了。你到外面去問問,我這樣的店面要多少錢才能租,我還給算你便宜了,要不是我那死鬼求我,我早就給你漲租了。”
“我知道……”她的小臉上露出怯意,“可是我這幾天手頭緊,你再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把錢籌到了就給你。”
“你把我這裡當作是什麼?”房東太太插著腰說道,“是菜場嗎?還可以討價還價。我告訴你,如果今天你不把錢給我,我就把你掃地出門!”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這時店門打開了,房東太太趁機叫起來:“別進來買啦,這個人欠了房租不給錢吶。做生意也沒有誠信,走吧!”
她聽了房東太太的那些話,感到血液正從臉部流失,正要阻止的時候,那來人已經開口說話了:“你是誰?”
“你問我是誰?”房東太太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望著她面前這個足足比自己高一個半頭的年輕男人,用手指著她喊道,“你問問她我是誰!”
她眨了眨睫毛,看到來的人居然是喬承馳,陡地震了一下。
“她欠了你多少房租?”
房東太太瞪起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是不是她欠的錢,你給她付啊?”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他從皮夾裡掏出一疊紙鈔遞給她。“這些錢夠了嗎?”
房東太太驚愕地掃了她一眼,又將肥唧唧的指頭伸進闊嘴裡舔了一下,飛快地數了一遍那疊錢,這才露出滿足的笑容,“這裡是五千塊錢,剛剛好。”說罷她扭著肥臀走出去了。
她的臉頓時變得灰白。她怎麼能讓他出錢付了房租呢?她可不想欠他一個人錢,可是當自己拉開放錢的抽屜時,裡面除了還有進貨的款項之外,已經沒有多餘的錢可是再付給他了。
“行了,這些錢你慢慢還吧。”他看出了她的窘迫,將錢夾放回了口袋裡,他打量著周遭的環境說道,“這店鋪的位置這麼偏僻,你看門口的馬路又在修路,平時應該人流也不大吧。你不如考慮換個好點的店鋪,生意也會好一點。”
他以爲替自己付了房租,就認爲可以頤指氣使地對她的店指指點點了嗎?聽到這裡,她忍不住滿臉慍怒地瞪了他一眼。